“什么?”单罗军心里一直在回想,这些年来他不算一个称职的父亲,也没有参与他的成长。更是在他母亲去世后那段时间里都沉浸在自己的悲痛里。
自那以后他就是拼命地工作赚钱养家,其实这些年他也思考了很多,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什么,赚那么多钱却换来了单梓宸的越来越远的疏离。可那些都不值他的千分之一,如果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不会错过单梓宸的成长。
他尽量压下心底的苦涩:“五年前,是小时候的小忆吗?”
他那时就是在单梓宸母亲去世后悲痛不已,为了让工作麻痹自己,他开始疯狂地工作。也许是因为他在妻子的死上悟出一个道理:钱是万能的!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所以这些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根本没有闲心管儿子。
五年前的单梓宸也才不过十二岁啊,可能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陪伴,他却什么都没有。
单梓宸勾了勾唇满满的尽是讽刺的笑:“是啊,我十二岁碰见的小忆。”望着一脸惭愧的父亲,这时竟然生不起一丝的怒气。
只有那道不尽的无奈和苦涩像灌顶似的排山倒海地涌上心头,他只能置之不理任凭苦涩在身体里流连。
“那年。她十一岁,我十二岁。我们一起玩的很开心……”一段往事从单梓宸嘴里娓娓道来,月色朦胧,映衬着窗边的他更加凄凉,孤寂。
单罗军很有耐心挨着他坐在沙发上细心聆听着儿子的心事,故事,往事。
那年,是单梓宸母亲去世的三年后……
他们那时还不像现在这样,因为单梓宸的外婆执意要把女儿葬在农村。还说她的女儿命好苦啊,嫁给了单罗军这么个没出息的,临终的时侯还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享过一天的福。
老人家的悲痛不仅在于她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是感慨命运的不公,女儿年纪轻轻就被车祸夺去了宝贵的生命。
单罗军因为爱妻的离世消弭的一段时间,而后很快振作起来发奋挣钱。他恨自己无能,如果他当时有足够的钱,能够及时地凑够钱做手术的话,会不会就不是这个结局了……
单梓宸的外婆因为失去了心爱的女儿,所以把单梓宸看的像命根子一样重,老人家不顾众人的反对把外甥接来与自己同住。
林招忆小时候和奶奶长大,性格也有点农村孩子爽朗大方,因为她奶奶和单梓宸外婆是邻居,两家的关系也不错,所以她经常跑去和他玩。
单梓宸母亲是在他九岁的时候因车祸去世的,他那时一直活在痛苦里。小小的招忆并不明白失去母亲的悲哀,只是学着大人模样安慰他。“妈妈在天上看着,也不希望你这么难过的”招忆学着大人口气,但声音也不失几分稚嫩和软儒。不要问她哪里知道的,那年头,还是狗血爱情片疯狂传时代。单梓宸听了她的话,心情果然好多了,也振作起来了。
林招忆就带着他到处疯跑,有一次他们相约放学后去田里抓鱼,回来的途中下起了大雨,两人淋成了落鸡汤结果回家,被奶奶就是一顿臭骂,再看看人家单梓宸,外婆看见了又是一阵心肝宝贝地呵护着,林招忆很不满地翘起小嘴,心想再也不和他说话了,明明是他提议去捉小鱼的,反过来,奶奶还骂了我一顿,哼,再和你说话就是小狗,可恶的橙子!
第二天,到学校,因为他俩不在一个班,放学后小忆看见也是理都不理他就自顾自地跑了,单梓宸追上去,无奈她太机灵,一溜烟不见人影。
他不小心踩着滑石掉进了水塘,后来被人救上来时,浑身湿透了,当晚又发烧了。小忆什么也不顾,冒着大雨冲出去给他找医生,外婆见'医生电话久久打不通,也急冲冲地去他家请。她刚出门就看见了医生,也是连忙请了进门。
医生是他们镇上颇有名的神医,当他赶到时,说再晚半小时,孩子性命他也不能保证。
林招忆听了这话,心里酸酸的,一股热泪堵在心口,都是因为她,橙子才会生病,她默默退出了房间,自责地回家。
她脱下湿衣服,用水洗了一下头,换上了干的衣服,到了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便爬窗户进到单梓宸房间:“宸宸,你在吗?睡了吗?”她悄悄地溜进去,
开灯一看,他正眼睛咕碌盯着她。“宸宸没事太好了,我好害怕……”你会像你妈妈一样离开我,们而去。
“害怕你还溜进来。”他完全曲解了招忆的意思,不过她并不在意。
“对不起,害你感冒。”
“你少臭美了,不是因为你,”
“真的?”她心里的罪恶莫名减少了些。刚下过大雨的夜晚莫名给人寒意。
小忆来得太急,窗户没关一阵风吹过,她直打哆嗦。
单梓宸掀开被窝:“进来躺会,你要是感冒了,林奶奶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小忆乐得自在,麻溜地钻进被窝,“唔,好暖和啊。”奶奶怎么会扒了你的皮?扒了我的还差不多。
时间一晃而过,小忆很快进入梦乡,单梓宸看着身边的小姑娘睡得跟死猪样的,也没有吵醒她。他明天要早起,免得小忆被外婆发现在他房里睡了一晚,惹人闲话。他关上灯,“好梦,”钻进被窝也进入梦乡。
单梓宸十岁的时候,脸被烫伤了,外婆带他寻遍名医,最后脸上还是留了很大一块疤,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戴着口罩,心情很低落,几乎有一个月没见小忆,虽然她天天来找他。
又一次,她不小心撞见了他没戴口罩的样子,并没有像很多人露出大吃一惊,嫌弃,厌恶,恶心的表情。她只是若无其事:“你怎么躲着我呀?我们明天去爬山吗?明天是星期六。我晚上想看山顶的星星。”
单梓宸喜出望外,他们带着睡袋和防护装置跑到山上去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