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江夏此刻心情是震惊的,他生怕自己成为嫌疑犯,再说,昨晚他也非是盲目去寻仇,最多就是去摊牌,看是谁找自己的不痛快,后,方是拟定下一步动作事宜。
再后来事情没办成,就遇到玉彩蝶的境况,不得已只能是先下手为强。
那一棍虽重,但不至于要人命吧?
“我怎么会怀疑你呢?”
显然,叶知秋心里有底,这件案情非同寻常,涉及到了江湖恩怨,加上这江夏往大马路上劫持狂奔的大绵羊,太过招摇,涉及案件线索的程序,走一遭是必不可免的。
因此,江夏陈诉了昨晚的事情,叶知秋沉思了一会儿,要求一丝不漏,他不想他老爸知晓那个秘密,又将人带去房间小声说救了个老者。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英雄会的八奇主之一,余昇。”叶知秋稍加分析得出了结论。
英雄会?江夏对这些江湖门派非常陌生,尤其是在现代都市背景下,人只关心哪家公司门面大,能赚大钱,只有闲得蛋疼吃饱没事干,有什么武侠小说情怀的才会去管那些个江湖琐事;他也不糊涂,知晓有这么些古武门派流传下来,好比少林寺吧,他待过几年,入了门,本该也要多少熟知一些门派的渊源,可是遇到一件磕绊事,他几乎和这些江湖事绝缘了。
记得那年,六岁,江夏刚入少林门槛就来了一波见义勇为,事情是那样的,一个女弟子,被几个男弟子欺负了,其实也就都是些五、六岁的小屁孩而已,年幼的他可比现在勇敢多了,直接上去就是一挑五,虽然很惨就是了。
刚入门就私斗成风,那还成何体统,欺负人的只是罚了几个小时的站桩,而他就惨了,被路过的老和尚抓住了小辫子,从此在寺庙的偏殿渡过了六年,其他俗家弟子来这里学了一身本领,而他只能任老和尚百般折磨,挨打是常事,更是威胁,他这刚烈性子如果涉入江湖事必遭横祸,届时定断他的腿,着实狠辣的一个老和尚。
至于那女孩子,第二天就剃了个光头以明志,再到一个月,欺负她的人,通通鼻青脸肿,好像碰面了三年多一些,那女生就离开了。
不禁,江夏勾起了些许往事,回忆起了老和尚那张堆满褶皱的老脸,甚是感念。
现代都市,江湖,功夫,这些都是有的,只是没有电影和小说里面说得那么玄乎,还什么内功外放,各种天地变色就是了,硬家功、八卦身法、巧劲、暗劲这些倒是真有,也比较常见。
对于这些江湖人,叶知秋同样也算了解,分好坏两派,坏的简直坏透了,比黑社会还可恨,恶事做尽还让他们无法可依,常常是恨不得拔枪毙了那些人渣,也就是这个情况下,出现了正义一方,他们会时常扼制那些犯罪行为,坏在手段雷霆又血腥,这般如此,杀人犯法,同样是触犯了法律,让人不能打心底认同。
英雄会与四绝门,便是江陵市的一对死对头,两者每每往来一两次,命案累累。
“现在具体个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你别掺和这事进来。”
叶知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决定抹消江夏的痕迹,以免惹上麻烦,他是最清楚那伙人的难缠。
江夏只得答应,这种大事情,绝对不能摊上。
“对了,我局里旁边就是图书馆,可以让江叔过来有个照应。”
叶知秋提议,让江爸去警局旁的图书馆,那边正好缺个管理员,工作环境幽静文雅,周边还有公园,老人闲来无事可以去那边找人下棋健身什么的,关健是安保系统周全,没有什么是比警察局旁还安全的地方了。
说到安全,警局是立法之地,为民所设,给那些江湖人一百个胆也不敢来这里周围捣事,因为,一旦被国家所忌讳,覆巢之下绝不留生机,永远不要低估上层打黑除恶的决心!
经过被打事件,江夏觉得这样安排是最为妥当不过了,他接下来也要工作,不能二十四小时守在他爸身边,因此万分感激:“让你费心了。”
“都是兄弟,你跟我客气什么!”
叶大警官今天是非常忙碌的,再三叮嘱,才敢放心离开。
事不宜迟,下午江夏就将他爸接了过去,这个住下十个年头的老家,暂时又空了出来,多了份落寞。
要分别的时候,江爸说:“儿子,要不我跟你去你老丈人家住?”
看得出是不想和这个相依为命的儿子分开住的,江夏也无奈,更不可能让自己的父亲跟着去找不自在不是,虽然那里的居住环境无可挑剔,却是永远比不过他们那一百来坪的温馨小房子。
他就说:“放心爸,我以后下班就回来给你做饭吃,有事打我电话。”
“好……吧。”江爸再不情愿,也不能耽误孩子,孩子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了。
晚些的时候,江夏独自回家,将里外收拾了一遍,看来是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住了,可他脑子琢磨着,到底谁跟自己过不去,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
叮咚。
黄昏过了些许,江夏刚准备出门,门铃声就响了,他一开门,愣了几秒。
“水烟?”
门口站着一个怯生生的女人,她今天依旧一袭长裙,那波浪卷发垂放在两侧双肩前,将俏脸遮缀得有些动人,今晚的她心事重重,深眸露着伤情,看起来楚楚可怜。
“怎么了?”
江夏看她也不说话,一直看着自己,有种要哭的感觉,一定是受了委屈,心疼下,将这小女人给搂进怀里。
“到底怎么了?”江夏的声音非常的温柔。
水烟轻轻地推开了他,轻咬着红唇,良久,才问:“那老头的手下与你没干系吧?”
事情似乎一下子就串联了起来,江夏郑重地回道:“不是我干的,你放心。”
水烟也不逼问,就一直看着眼前男人的眼睛,她在眼神中自己找答案,结果,没有撒谎的痕迹,可当她看得深了,眼泪就不争气地漏了出来。
“离开那个男人回到我身边,好吗?”
江夏万般心疼地将这个女人再次拥入怀中,紧紧地,仿若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内,再也不分开。
“我已是残花败柳,再也配不上你了。”水烟任由男人搂着自己,那传递而来的炽热情感,无比灼心,可她无处安放的双手只能疲累地垂落着,不能回应,不敢回应那份期许。
“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江夏发自内心,那天他差点没疯掉,断了联系的这几天,时刻在懊恼自己的愚蠢行为,这回,他不能再松手,发誓不能再让这个女人受一丁点委屈。
“江夏……”
世上最动听的情话,就是此时时刻,此话,水烟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感,紧紧地拥向那温暖的腰,忘情地吻向那朝思暮想的唇,好似要将这些时日的委屈与不甘,倾诉、消融。
许久,许久,两人难分难舍。
思念如潮,汹涌不息,两人都动了真心,江夏反手关了门,凝视着那双似水凄求的美眸,知道了她的心意。
忽地,他想起了那‘一年之约’,他结婚了。
“嗯?”水烟声色俱柔。
“能给我一年的时间吗?”江夏很负责任地告诉自己,在法律婚姻面前,容不得他出轨,这是做男人的底线,也是对两个女人的负责,必须坚守。
一年?干柴烈火还未蹭出火花,就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年给浇灭了,水烟不能理解,可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她现在就要……
叮咚!叮咚!叮咚!
连续的门铃声,无情地中断了一切。
江夏不得已,只能整理两人的形象,开了门。
“你找谁?”
“你是?”
“老婆?”
三人几乎同时开口,随即,水烟分神了几秒,怔怔地看着江夏的脸,久久不能言语。
“江夏,我恨你!”
水烟泪洒当场,消失在走廊尽头,江夏的脚下移了两步想追上去解释什么,又突然给定住了,而身后安琪梦蹙着眉头,凝肃地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