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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温泉曼舞

在山脚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底下,躺了十几匹瘦马,屁股后面都是一摊粪便,臭哄哄的。一群含着香草的白兔在来回忙碌,几头猪来回打扫,笨拙的动作远远跟不上马拉屎的节奏。

游三元和二白过来之后,领头的枣红马也颤颤歪歪地赶过来了。游三元找了个上风口,耐心地听着大白兔讲述马的病情,归纳起来也就是一句话:“马拉稀,治不住。”

听完之后,游三元感到事情不妙。要是山洞里开凿出来的废石料不能及时运出的话,堵住了山洞就会造成交通阻塞和滚石危险,而修路组也面临停料停工。山洞里堆积多了也得停工,那整个工期都得受影响。

二白见游三元没说话,就开口说:“你们继续找药吧,我来查查原因。”

大白兔正要继续去忙活,游三元把枣红马叫跟前问:“你们病情我都看到了,现在紧要的是工程不能停。现在工地上还有你弟兄在干活吗?”

枣红马点点头说:“还剩一半在工地,也都快顶不住了。”

游三元拍了拍马脸,说:“辛苦你们了,能不能再召唤些弟兄来?”

枣红马把马脸从游三元手中拿开,闪着泪光说:“可以召唤,但现在这群马没治好,新来的马看到就会伤心,不好开展工作啊。”

游三元笑着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他们治好,并找出凶手。”

枣红马流着眼泪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高处对着山风奋力高声嘶叫起来。躺在树底的马群也在挣扎着站起来,刚刚站稳一点却不约而同地喷起粪来。忙碌的兔群来不及躲开的被喷了个全身,扫地的猪也不例外。

一直躲上树上的红脸猴发出一阵笑声,二白抬头向她吼了一声,红脸猴吓得赶紧跑。突然,游三元晃然大悟地向红脸猴高喊:“猴哥,你回来!该你出手了!”

没跳两下的红脸猴敏捷地落到游三元面前,笑着说:“还是俺本家知道俺的本事。”

游三元认真对红脸猴说:“吃什么东西可以止泻?”

红脸猴做了个鬼脸笑着问:“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这可是我们的秘方哦。”

游三元有点生气起来,板着脸地说:“猴精,都什么时候了还讨好处,快说,延误了工期有你好看的!”

坐在游三元腿边的黑狗打了个喷嚏站了起来,对着红脸猴汪汪汪汪大叫起来,红脸猴吓得往退,黑狗直立起来猛扑过去。猴子一下蹦到树上,大笑着骂:“你这狗腿子,呈什么能,为了一泡屎至于这么凶吗?”

游三元抬起头喊:“你下来!旺旺回来!”

黑狗“嗷嗷”地回到游三元腿边坐下来,二白抬头说:“猴精,快下来,别让我发火。”

红脸猴见黑狗乖乖地坐回去了,看到二白笑里藏刀的样子,蹬得树枝一闪就蹦落在游三元面前。

“你这猴精,没有好处的事儿肯定不叫你呀。”

“那行,有什么好处?”

“给你放一个鸡啼的假,还让你带着猴群去泡温泉。”

“好嘢!”红脸猴欢叫着高兴地跳起来,转头又说,“不对,你耍猴哥呢,洗澡算什么奖励,我想去洗就去洗。”

二白笑着问:“那你现在去试试?”

红脸猴听二白这么一说,高兴不起来,悻悻地问游三元:“怎么了,本家,你又改规矩了?”

“是呀,不在规定时间内或者超时洗澡的,都会被龙咬,蚂蝗咬,水蛇咬,螃蟹岬。”

“你这也太狠了。”

二白微微一笑,不怒而威,大声说:“不止是对你,对所有不安分的队员都一样!经三元特批的例外。”

游三元笑着问:“猴哥,这算不算奖励呀?”

“算,算。你蹲下来,我悄悄告诉你。”

游三元慢慢蹲下来,红脸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其实很简单,山楂、蜂屎、柴胡、桔梗……哈哈,满山都是!”

红脸猴大笑起来,游三元也笑了起来,说:“原来元神拿走你的脾,就是你知道得太多了,不然什么都被你吃了。”

“秘密,秘密。”红脸猴笑着就窜到树上,回过头又说:“我放假了!”

游三元笑了笑,对二白说:“让他去。”

大白兔凑近问:“三元,既然是秘方,你就单独说给我听就行。”

还没站起来的游三元在黑狗和二白的眼皮子底下,拉着兔子的长耳朵,几乎没出声地把红脸猴的话说了一遍。松开兔耳朵,站起来大笑着说:“你们也太不专业了,没听见吗?满山都是!赶紧去找!”

大白兔立即跑开,吆喝兔群进山了。二白笑着说:“靓仔,都相处这么久,你还信任我,怕让我听见。哼,就算我听了,我也不感兴趣。”

“姐呀,你是我最相信的人了,兔子耳朵那么长,得小声说不是?声音大了把她耳朵震聋了怎么办,哈哈……”

“哈哈,没想你说话变得这么风趣。说真的,好久没吃肉了吧?姐给你弄肉来吃,怎么样?”

游三元一听这个肉字,嘴里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烤肉的味道真香!接着,他吞下了口水说:“好啊,不过不要打施工队的主意啊。我有点困了,想找地方睡觉。”

二白拍了拍三元的肩膀,露出迷人的笑容,轻声温柔地说:“好弟弟,等着姐。你想睡觉,去龙潭边上吧,安静。”

游三元笑了起来,看着二白远去的背影大声说:“别忘了查真凶!”

“知道了!”二白说着头也不回地钻进山林里。

说起睡觉就打着呵欠的游三元觉得二白的建议挺不错的,不能不佩服这个老江湖。常住的山洞如今做了施工通道和指挥部,吵得确实没办法睡觉。到龙潭另一侧的僻静处睡一觉真的很好,大树底下阳光也晒不着。

于是,他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到龙潭边,黑狗照例在前面开道引路。除了地下施工组有序进出之外,没有什么动物在这里活动,青龙也不知道上哪儿去忙了。水面平静得像面镜子,映照着蓝天、白云、苍翠的山林和云雾缭绕的天磨峰,湖光山色交相辉映的风景优美得适合做梦。

游三元尽情欣赏着美景,漫无目的地跟着旺旺在沙滩上闲逛。走过一道水汊,又来到一处半岛,浓密的树荫下,空气清新而又凉爽,连日来无昼无夜的倦怠让他急需美美地睡一觉。

他朝树林边仔细看了看,发现水边一棵大樟树下的平石板适合躺着睡觉。于是,快步走了过去,让旺旺在一边趴着等他。睡意还来得真快,他一躺下来就再也不想睁开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也没听到公鸡打鸣,他却看见新媳妇儿肖轩跑来了。她还是穿着新婚时的大红袄子,红色绣花鞋装着三寸金莲。可能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樱桃小口呼呼喘着粗气,脸蛋红扑扑的,像一片怒放的桃花。

新媳妇儿三步并着两步走上前来,他立即坐了起来,笑着说:“最近怎么瘦得这么厉害?”

新媳妇用只白手绢擦了擦脸,羞答答地说:“还不是因为你,一声不响地跑出去那么久,让人家独守空房。”

“唉,真是对不起呀,我也不想这样子的。可能是天意吧……”

“还说呢,回到天磨峰了也不回家,躲到这里来睡觉。”

“哎呀,我真的很想回去的,可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家门呀。累得腰酸背痛的,在这石板上一坐下来就睡着了。”

“真的,你憔悴了好多呢!这些天都在干什么呢?”

“一言难尽,天机不可泄露呀。以后你会知道的。”

“那你洗澡了吗?”

“没呢,准备睡觉起来洗。怎么?你也想去游泳?”

“可不,自从嫁过来就再没有在湖里游泳过了。以前在湖里划船、采莲、抓鱼……唉,嫁到山里一点都不好,想游泳都找不到地方。”

“俺家门前不是有一口水塘吗?荷花开了吗?”

“别提那个小水沟了,哪能跟沧浪之水比呀。我以前还学过水上舞蹈呢,想不想看呀?

“想,想,我只听说过还没看过呢。你们采莲船时都要跳舞的吧?”

“是呀,不过要有个老艄公才行。你会唱《划莲船》么?”

“我想想,不行,得有人起哦才有气势。《龙船调》怎么样?”

“好,就唱《龙船调》。到水边去,你站在这边,我站在那边,隔着水唱。”

“好好。”

肖轩说着跑到水汊另一边,摆着手绢向他晃动。早已醉星迷离的他快速走到了水边,大声说:“准备好了,你开始唱吧。”

肖轩立即摆动白手绢扭起了腰肢,樱桃小口吐出美录用的歌声:“正月是新年呐,妹娃子去拜年呀……”

唱着,跳着,肖轩忘记了脚下的水汊,一个旋转的舞步让她跌倒水里。游三元赶紧跳进水中去捞,树荫下的湖水冰冷刺骨,他强忍住寒冷的刺激找了两圈,却没有找到。

正当他着急地四处搜寻的时候,突然听到肖轩在水面上大笑起来。红衣服漂在水面上,盘着的发髻也散开了,阳光下湿润的笑脸显得晶莹剔透,红得更可爱。

他大笑起来,说:“吓死人了,跑哪儿去了?”

肖轩笑成一朵粉色莲花,说:“你不知道我还会潜水的呀,看到你在水里找我,我好感动的呀。”

“无语……”

“我给你跳个水上采莲舞吧?”

“好!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呢!”

一串趾水泡伴随着肖轩的舞姿很有节奏地曼妙起来,三元都看呆了。只见肖轩一会儿幻化成仙女在云中旋转,一会儿幻化成美人鱼在水里游荡,一会儿幻化成小龙女在古墓中丽影翩翩,一会儿幻化成孤仙小倩妖羞多媚,一会儿幻化成杨贵妃,一会儿幻化成西施长袂飘飘,一会儿……

肖轩又回到初次相识的样子,曼舞回头的时候笑着说:“过来,一起跳啊!”

三元不断地吞吐着湖水,听到肖轩回眸一笑的叫唤,立即伸开双臂游了过去。

这时,肖轩长袖一挥,三元的面前立即出现一幅壮丽无比的画面。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原,低山丘陵,河谷溪流,两只骏马在四处奔腾,马蹄声滴答滴答地传来……

突然间高原上空风雨大作,电闪雷鸣。肖轩一下子失去了影踪……

惊醒过来的游三元发现周身冰冷,原来不知不觉地游到了冷水区,一想起水底下那只白龙的两个脸盆大的眼睛,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全身也猛然暴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掀起一阵水花直接蹦到了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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