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张寒会死在这“沧海沉浮”之时,却有一人心中与众人所想不同,正是道鼎寺的虚辰。
“静若处子,动若惊鸿!师父曾说过‘极近死亡,方能破生’,张施主此人悟性极高,不但不会有事,反而会更收获颇多。”虚辰道。
“置之死地而后生?”与虚辰距离较近的林子虚闻言后,心头冒出这句话,眼光复杂看着场中闭目沉思的张寒。
张寒极力回想脑海中的十变有御敌变、制敌变、破灭变、破势变、化形变、易行变、攻心变、控灵变、御魂变、封意变十变,似乎都是针对人的,而眼前冰剑属于外物,而唯一能有所用处的就只有破势变了!
破势变,顾名思义,破去敌人攻势,现在处于封杀之境,张寒倏地睁眼,精光陡射,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人如蛰伏已久的洪荒猛兽,狂猛一声大喝,声震长空,以元气助力发音,以声破势!
“喀嚓…”声波中蕴含元气,磅礴强势,以张寒为中心,以破竹之势摧毁如潮袭来般的冰剑,音浪侵蚀一切,冰剑一旦碰触,立即化冰为水,如一方天空降雨,哗哗落下。
全场寂静无声,一声破势!随即全场沸腾,谁没想到林家一向引以为傲的剑诀却被一小子一声吼就破了第二式。
“破了,破了!寒哥哥破了!”百里音音欢呼雀跃,激动的跳起来。
还在为张寒担心的林颜雪与百里曦芸等人都松了口气。
“小寒这些都是在禁室中所学吗?”林子若见张寒所使皆是陌生招式,不为他感到欣喜,反而有一丝为他担忧。
何以担忧?只因张寒到处都是迷,身世是个迷,修为半月之间竟从一个懵懂的不会修炼的小子直接到了御气境,今日才一下午不见,修为再次突飞猛进,到处都是迷。
只因张寒到处都透露着迷,只怕有心之人会对他起不轨之心。
“我说过,被我打败之人再遇见我都只会认为他是我的手下败将。”张寒道,看着遍地的水,也在震惊着,原来十变这么厉害!
林道奕脸色更加阴沉,语气更加冰冷,他道:“再来!”正欲向前再打,却被一声令下喝止了。
“算了奕儿,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此子邪术颇多,诡计层出,还是让麟儿上吧。”林子虚开口喝止了林道奕,他也看出了林道奕此刻已并非张寒低手,再打下去只怕只会出丑丢人。
林子虚继而对张寒道:“看不出你确实有些能耐,你的生死去留接下来揭分晓,不过我想你没有机会了。”
“过于自信的人往往都以为胜券在握,其实不然,有时的自信只是自我迷失而已,殊不知这样更容易迎来预料之外的失败。”张寒道。
“希望接下来你的实力有你口舌的一半。”林子虚道,他向场下的林麟示意一眼,步伐缓慢走上台去。
“我听说过你,希望你别让我失望。”林麟面无表情的说道。
“听说你是北原第一少年,可是我这人从不相信有任何‘第一’存在。”张寒面对林麟之时,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迫力,是来自林麟化气境的压迫吗?
“那就废话少说,以战分胜负!”林麟不再说话,直接出手,右手并指如剑,一柄幻剑化形而出,携带无尽寒气直逼张寒而去。
张寒黑衫飘动,一脚猛地踏出,地板横飞,双手一推,地板向林麟飞去。
“啪!”林麟仅用一掌,木板化为碎屑,身子逼近张寒,刚猛的拳头挥动,张寒弓身后退,一个后空翻,双腿扫出,劲气狂飙。
两人近身肉搏,刚猛至极,林麟实战经验丰富,总以刁钻的角度攻袭张寒,好在张寒学会了十变,以御敌变防御,同时以制敌变反攻林麟。
不过令他吃惊的是林麟不愧为第一少年,攻守进退皆是娴熟无比,张寒想反攻倒打却想不出破绽。
一时间竟落入下风,节节败退,林麟出手大开大合,犹如猛虎扑兔,张寒只能避让。
“剑封三尺!”林麟一声呼啸,御气成剑,《青寒剑诀》第一式使出,场中冰封数米,林麟的修为比林道奕高出一截,是以使出的第一式更加霸道,更加凶猛。
几乎场中皆是寒冰,张寒急用破势变,摧毁自己周身的寒冰,却又听到一声“沧海沉浮”,林麟使出了第二式,万千冰剑再现,冰剑中比林道奕的冰剑多了一股森寒无情,冰剑如冰龙呼啸而过,所过之处,虚空震颤,气流似乎都要冻结不动!
“破势变!”
张寒大喝一声,一声巨吼,声波层出,音浪如山洪迸发,摧毁冰剑!
水滴木板,再次结冰化剑携无尽威势而来!
“嗯?”
张寒见状也不由得吃惊。
“这林麟果然厉害!”
“二式连用,复水成冰化剑,林道奕就做不到,而林麟轻车熟路便做到,看来两人差距还是大呀!”
“……”场下再次沸腾,议论声不断。
“林麟哥确实厉害,不过我不希望他赢。”林颜雪见状手心捏紧,为张寒担忧。
“寒哥哥,打败那臭小子!”百里音音直接喊出口。
“再破!”张寒再一声巨吼,音浪层出,摧毁着冰剑,可是在林麟的施展下,冰剑不断飞出,自己险些应对不来。
张寒忽然想到控灵变,控灵就是控制自己的灵识或他人的灵识,不过自己的修为想要控制林麟的灵识怕是难如登天。
御魂变与控灵变作用异曲同工,不过御魂可以夺舍,占据他人身体,这估计使出会为自己引来群杀灭之,不敢轻易使用。
就在张寒思忖之间,冰剑如激流奔袭,以一往无前之势冲破音浪,直击张寒。
“少主你的剑!”这时阿衡一声大喊,扔来那把古剑,原来阿衡在张寒与林麟比试之时,林子若便吩咐阿衡回去静心苑将张寒的那把古剑带来了。
“来得好!”张寒一把抓住古剑,直接剑扫四方,古剑紫光炽盛,一切势如破竹,冰剑瞬间化为清水滴落,林麟微微诧异,想再一次聚水化冰。
张寒怎么可能放过这难得的好机会?身子一纵,快如闪电,一剑斩下,紫光璀璨照亮长空!
一剑之威,足以威震全场,其中威慑之力让全场众人感到来自内心深处的心惊!
“什么剑?竟能有如此之威!”
“此剑不凡啊!”
林道奕再见此剑,心有余悸,而林麟此刻亦能感觉剑中那股浩然无俦之力。
古剑横空,似含天威,无人能撄锋,无物可挡,在林麟眼中,仿似月色暗淡,天地间唯此一剑。
“什么剑!”林麟心神不宁,竟呆懵在原地,眼见古剑便要将其斩灭。
“麟儿小心!”正千钧一发之际,林子虚出手了,以迅疾之速将林麟拉向一边。
“刷!”一剑落下,木板断裂飘飞数米,碎屑漫天。
“此子心术不正,邪术层出,如果任其成长下去,只怕祸患无穷!”林子虚道,竟然亲自出手了!
“青风流云!”林子虚不顾众人是何眼光看他,他径直出手了,因为他已经可以肯定张寒如果出了清风洞天,日后清风洞天必定有一场浩劫。
张寒的表现让他顾不得其他了,只有将其扼杀于摇篮之中。
他使出了《青寒剑诀》第六式,只见漫天青色之剑浮空,如狂风破云,剑之所过,云崩气散。
来势凶猛,不可阻挡,张寒用了破势变仍旧无效,瞳孔中冰冷迅速放大。
“张寒!”一声咆哮,凄厉的咆哮自林颜雪口中发出。
“噗噗噗!”张寒身中数剑,只觉五脏六腑冰寒无比,喷出鲜血的血,飘洒长空!
“三寒傲宇!”林子虚再次呵斥,在无数人惊异的目光下,一人化为三道相同的人影,从张寒前后上三个角度突袭而至。
“噗…”
张寒还未回神,林子虚无情刺破张寒前后身躯,幻剑穿体而过,张寒只觉腹内绞痛万分,鲜血喷涌不止。
头顶那一剑林子虚始终没有刺下,因为林静怡出声了。
“爹,住手!”林静怡直接掠上台来。
前后两道人影归于虚无,张寒头顶才是真身,此刻他倒立如一柄剑,悬在张寒头顶,随时刺下,张寒便可立即毙命于此。
“张寒!”
“寒哥哥!”
“寒少主!”
场下林颜雪与百里音音还有阿衡也冲了上来。
此刻的张寒,伤痕累累,瘫倒在地,奄奄一息,生机微弱至极。
脸上尽是鲜红的血液,张寒败了,始终没有扭转自己的命运!
“我没有输,是…你出…尔反尔!”张寒气若游丝说完最后一句话,生命气息彻底断绝!
“爹,你出尔反尔!”林静怡呵斥林子虚。
“大哥,你叫清风洞天以后颜面何存呐!”林子若也冲了上来,见张寒脸色苍白,血迹斑斑。
抱住他,竟发现张寒黑衫尽湿,全是鲜血淌湿的!
“此子今日不除,他日必成祸患!”林子虚依旧坚持他的说辞。
“若姨你快救救张寒吧!”林颜雪泪如雨下,滴落在张寒的脸上。
还有百里音音也哭的伤心欲绝,林静怡扶起张寒,将自己元气灌输给他,却发现张寒心脏尽碎。
“你好狠的心啊!”林子若抱紧了张寒,心中无限的痛,如万千冰锥刺中,痛得她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哈哈…生前不沉繁华世,死后只醉逍遥天!”正在这时,一声叹息响彻天际,众人左顾右看,却无一人。
“本是红尘青灯人,却有贪名好利心啊!可悲!可叹啊!”这时又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声。
声如余音,袅绕虚空,回响不绝。
“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林子虚朗声道,却惊觉眼前一黑,一阵疾风掠过,再睁眼时,场上竟多了三个人,一个书生,一个道士,一个和尚!正是今日白天所见那三人。
“你们什么人?”林子虚问,他们三人诡异的出现,让众人都惊愕,百里曦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神色。
“人亦非人,神亦非神,仙亦非仙,妖亦非妖,鬼亦非鬼,魔亦非魔,”道士神秘说道。
“大师,你能否救寒哥哥一命?”百里音音向道士哀求道。
顿时林静怡,林子若等人也看向了他,只见道士慢悠悠的走过来,一见张寒,道:“此人命中有此一劫,但是命不该绝,是有办法救他。”
众人一听,不禁大喜,却听后面书生说道:“救人之法可是独家神法,其中隐秘不可为外人道也。”
“这地方实在污浊,杀气太重,实在是救人不佳之地,若想让他活命,我们得带走此人。”书生接着又道。
“我愿意跟你们去照顾他。”林颜雪忽然说道,书生却摇摇头。
“此地不宜久留,此人魂魄正在消散,你等如在纠缠,只怕他神仙也无能为力了。”道士道。
“那三位大师如何称呼?”林子若问道。
“佛说:不可说,不可说。”和尚摇摇头。
“哼,三位只怕忘记这是谁的地盘了,我清风洞天岂是想来便来想走就走的吗?”林子虚阴沉着脸道。
书生点头,道:“然也,然也!”
“莫说你这小小的清风洞天,只怕就是这九域神州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任何一人能留住我三人的去留。”道士又道。
“是吗?”林子虚倏地出手抓向道士,不料道士一下消失不见,出现时已在林子虚背后,如此鬼没神出,悄然无声,林子虚暗自心惊。
“啊,张寒不见了!”这时林颜雪惊呼出声,众人不禁内心一阵惊骇。
这三人的身影也不见了踪影,竟没有一人发现三人何时离去,着实诡异!
“哈哈,本道好心奉上一句话,十年之内,清风洞天将迎来一场浩劫,做好心里准备吧!”那道士的声音由远及近,众人听之,他人早已远去。
随着三人的离去,演武场中再一次沸腾,一场宴会竟发生如此事变,是众人未能预料的。
时辰不知过了多久,宴会散了,而凝星楼之上,痴心人儿独望星辰,久久没能离去。
“十年之内你会回来吗?”
静谧的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只留瞬间的美丽供人欣赏,不过夜深人静,恐怕没人瞧见吧!就像林颜雪俏脸之上划过的两行泪,泪中滋味,只能孤人浅尝,不为他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