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张寒醒过来后,戚逍与花不染争吵似乎少了些,十八亭也安静了不少,阿衡每日都陪在张寒身边,悉心照顾着,张寒的身体也渐渐好转。
六绝和尚与九绝道士每日还会弄来自己的“神药”给张寒服下,什么九灵丹、六圣神药等,等张寒服下以后,两人都会问这问那,不出胜负决不罢休,张寒倒成了他们试药的工具了。
从阿衡的口中得知,这十八亭位于东洲徐州万里疆土的一隅,靠近北原边境,距离清风洞天已是万里之外。
这里景色秀丽,建亭之人倒会选景,虽名为十八亭,却只有七座亭子,还有三间房屋,加起来才十座建筑而已。
此刻张寒与阿衡站在瀑布前,只见从高崖之上,泉水激流下来,在下方形成一个天然的小谭,潭中碧水清澈,大块大块的鹅卵石映在谭底。
“少主你今日感觉好多了。”阿衡见张寒今日心情似乎不错,比起过去一段时间的沉郁好得多。
是的,张寒今日心情确实大好,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精神抖擞,观望着高山流水,只觉精神焕发,清心舒脾。
“是啊,想想过去那几天,我就像一个植物人一般,软弱无力,动弹不得,我的心都快沉到底了,现在周身筋骨能动,舒泰无比啊!”张寒道。
“阿衡,现在我身体也好了,我想跟你说个事。”张寒又道。
“什么事?”阿衡问。
张寒犹豫一下,道:“既然现在我没事了,我想让你回去照顾师父,我想她应该很孤独吧,你回去以后可以陪她聊天解闷,而且你跟我们四个大老爷们也不太合适,你说是吧。”
阿衡微笑的脸瞬间一变,心中黯然神伤,紧张的说:“少主你是在赶我走吗?”
张寒急忙摇头,道:“不是的,阿衡你这么体贴,换做谁都不舍得让你离开的,我想我能照顾好自己,但是师父身边只有颜雪师姐一人,而师姐顽皮不懂事,想必不知师父心中烦忧,所以我想只有你回去照顾师父最合适。”
阿衡却摇摇头,道:“主母料定你会这么说,她让我告诉你别担心她,她会潜心修炼,闭关自守;主母还说,除非少主回去,否则你走到哪儿阿衡就跟到哪儿,主母说你天赋异禀,非池中之物,但是修炼之旅艰辛难走,我的任务就是在你变强之前保护你,所以少主你无论说什么阿衡都不会离开你的,除非阿衡命丧黄泉之下。”
张寒鼻子一酸,有些哽咽,在这世上,师父是唯一全心相信他的人,自己唯有完成对师父的寄托才能报答她啊!
“谢谢你阿衡!”张寒对阿衡深深的说道,仅为师父的一个承诺,便甘心跟随,张寒唯有一声谢谢。
阿衡顿时大喜,道:“这么说,少主你不赶我走了?”
“似乎我别无选择吧。”张寒点头道。
“只要少主不嫌弃阿衡,不赶阿衡走,阿衡就心满意足了,再说我也是心甘情愿跟随少主的。”阿衡道。
对于阿衡,张寒除了感激之外,还有几分感动。
“噗…”忽然不知何物坠入潭中,潭水溅在张寒与阿衡身上。
“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突然一形状像猫这般大小的东西从水中一下冲水,水再次溅在两人身上。
“呜呜…”
猴叫声!
张寒定眼一看,竟然是那只猴子!
“你从哪儿来的?你这鼻子遗传狗的吧!”
张寒严重怀疑这猴子是狗伪装的,不管在哪儿都能找着自己。
“呜呜……”猴子猴爪一阵比划,时而指上,时而指下,张寒根本看不懂它在比划什么。
“算了,你想跟着就跟着吧!”
张寒离开了这瀑布,越过三座亭子,来到三间房屋最左边一间,中间那间则是阿衡住的,至于最右边就是那书生、道士与和尚的,但是他们三人自从张寒醒了以后,就像很忙碌一般,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很难见到他们的,张寒也不去管他们去做什么,也没兴趣去了解。
“嘭…”正当张寒准备午休之际,屋外传来一声巨响,是从最右边那间屋子传来的。
“靠!这独孤神府的礼品都是赝品,浪费本道的时间。”还隐约听见道士气馁的声音。
看来这道士今日到没出去,定是在屋里研究什么丹药呢,不过好像失败了。
“哼,我就说嘛,那独孤旭的人品那么差,怎么会有有人真心送他贺礼呢,你非要我去偷,呸,去顺来,现在浪费了时间不说,还浪费了我珍藏多年的聚灵液,你可得赔我!”接着又传来和尚骂骂咧咧的声音。
感情这两人都在,张寒走出房间,想去看看两人干了些什么,刚走近他们门口,眼前一花,一大堆黑糊糊的东西飞出来。
是一堆张寒不知名的药材,形状倒像是人参,张寒进去以后,映入眼帘的是让人啼笑皆非的画面。
只见戚逍与花不染两人俨然成了黑人,尤其是花不染和尚,本就没有头发,此刻一个光秃秃的脑袋成了黑煤球,两人不开口的话只有那一双眼中的白色部分。
“看什么看,王八蛋!”道士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露出两排平时略黄此刻看起来亮晶晶的牙齿,一咧嘴,直接成了火柴人!
“哈哈…”张寒顿时没忍住,捧腹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没家教!”花不染和尚补了一句。
这两人在地球估计可以说相声,一个逗哏一个捧哏,此刻要是站在红布木案之前,不说话也能让台下观众一阵狂笑。
“两位大师,今日可是又炼出什么仙丹神药了?动静这么大,我想应该是渡劫神丹吧!”张寒忍住笑,假装正经问道。
张寒一问,戚顿时让逍与花不染陷入沉默,两人盯着张寒,异口同声道:“你是故意来取笑的,请你出去好吗?”
“不是啊,我纯属来看两位大师炼丹的,但是我心中很遗憾,没看到丹药的完成,好像看到了毁丹…”张寒道。
“臭小子你是一天不吃药,你就一天不正经是吧!”和尚道。
张寒一想到吃药,直欲想吐,这时门外走来了三绝书生画诗剑。
“张小子,今日看你气色不错,先前不让你自己运气调神是怕你刚恢复的内脏等经受不住冲击,现在运气试试看。”他道。
经他这么一说,戚逍与花不染两人也不再哭腔着他,正色看着张寒,张寒当即闭目调气,不禁一阵骇然!
通气境!自己的修为竟然从御气境后退到通气境了!
张寒简直难以置信,反复尝试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猛力掐了一下自己,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整个人心如死水,险些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晕厥过去。
“怎么会这样?”张寒实在不理解,脸色由红润变得微微苍白,嘴唇也不断的哆嗦着。
“怎么了少主!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这时阿衡刚进来,见到张寒这般模样,心急如焚问道。
“不可能!不可能!”张寒简直不能接受这残忍的结果。
而道士、书生与和尚三人倒是面无波澜,好似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毫无意外之感。
“想知道为什么吗?”书生慢悠悠的道。
张寒点点头,却听书生道:“只因你吃的菩提圣果太多了,所谓‘物极必反’正是这个理。”
“物极必反?那为什么我刚吃后的一段时间没事?我还感觉元气充沛,身体内的元气源源不绝,总要突破一般?”张寒有些疑惑。
“如果你服了药,副作用会不会立刻出现?”和尚替画诗剑说了。
“那这么说,我要从通气境开始再修炼了?”张寒还是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是的,要相信这天地之间是有一个平衡法则的,修炼一途,没有捷径可有,只有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前进才能固实不虚;外物的加持固然是提升修为的一个方式之一,但是一昧依靠外物,只会适得其反。”道士意味深长说道。
张寒略有所悟,戚逍道士说得不错,修炼没有捷径可走,唯有从自身实际出发,一步步补缺去余方能让自身基础更加固实不虚。
“不过你也不用气馁,有了前面的经验,相信突破也不是很久。”书生安慰道。
三人随后轮番开解张寒,阿衡在他旁边也时不时说一句话。
去不可留,来则不挡。既然修为失去三分之二,再怎么气馁忿恨也回不来,索性不如从头开始。
“既然逝去,那便从头再来,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更何况自己也是经历过死两次的人了,会有什么比死更难过的?”张寒想到自己死过两次,顿时豁然贯通,不再气馁,不再埋怨天道不公。
“独孤神府御神军封再冉在此,屋里的和尚与道士快快出来,别让本将亲手捉拿。”忽然屋子外传来一声沉猛有力的声音。
“遭了!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和尚与道士对视一眼,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