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终于又活跃了起来,开始讨论放风筝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带什么样的首饰。
趁着这时,赵嫣然开口道,“我和倾之有一个朋友,是一个很可爱很善良的人,她总是被人欺负,我们想让她转入我们班,大家能同意吗?”
“可以啊,多一个人陪我们玩嘛。”大家都点了点头。秦奕含因为早些时候就拉了好多人而且是没有经过她们同意的,所以现在只能不爽的点了点头。
沐倾之与赵嫣然忐忑的看向侯瑞霞,侯瑞霞只是沉默的低着头没有说话,她们松了一口气,这样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第二天,沐倾之与赵嫣然就带着宋瑶瑶来到了一班,把她介绍给班上的同学,宋瑶瑶性格敏感又内向,所以同学们都很照顾她。
鹊琪告诉她那天下午丞相府也就按着律法处置了侯瑞文,而且也没有专门去遮掩这件事,好像不害怕别人背地借这件事乱讨论丞相府。
又过了几天,因着宫宴即将开始,城中所有公职人员全部放假,她们自然也是要休假的。
沐倾之挑选着梳妆台上的首饰,她的母亲今天要带她回母家,她的母亲属五大门阀之一的卢氏门阀,她的外公是门阀的掌权人,外公膝下只有母亲一个嫡女,从小就万分疼爱,有了她和姐姐后,外公更是视若明珠,所以母亲能回去就一定会带她和姐姐一同回去。
两年前姐姐进宫之事,外公知道后大病了一场,对外都说外公是因为太劳累了才让病气入体,可是家族的人都知道外公是气病的。
外公病了许久,这年才有好转的迹象。先前她中毒的事外公也知道了,担心的紧,母亲就趁着这次带她去看外公,好让老人家放心。
沐倾之轻抚过桌上的步摇,选了一支赤红色的步摇交给莺蕊,“用这只吧,看着鲜艳,外公看了也开心。”
“嗯,县主眼光真好。那等会也选一件红色的衣裙吧。”
门外母亲身边的李嬷嬷的声音传来,“县主,怎么样了?夫人着急啊。”
沐倾之连忙招手让鹊琪先放下安排礼物的事,来帮她选衣服,“还请嬷嬷转告母亲,再过半盏茶的时间即可。”
莺蕊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夫人居然直接让嬷嬷过来通知,看来是非常着急了。”
“那可不是,昨天都给我说了无数遍了,一大早就派人叫,我觉还没睡够,要不是洗了把脸,我现在就能睡着。”说着说着沐倾之就感觉困意又涌上了心头。
沐倾之暗自想,要是父亲这么慢估计母亲就直接揪着父亲的耳朵把他往马车里塞了。
这么些天来,沐倾之也能懂得父亲与母亲这间的关系了,母亲是个暴脾气,父亲是个妻管严,每个月的月俸都是上交给母亲,每当跟母亲有争执时,父亲看起来都是一副派头很足的样子,但是母亲一拍桌子,父亲就立马向母亲道歉。后院的人也全由母亲掌管生杀大权,母亲在这个家拥有着最高的权威。
这让沐倾之非常疑惑,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母亲所拥有的权利不过是父亲给她的,若是父亲不给母亲就只有一个天师夫人的遵号而已,她不信权倾朝野的天师会害怕母亲背后的卢氏门阀。
一个男人如此纵容一个女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很喜欢她,可若是喜欢,父亲又为什么会纳那么多小妾生那么多孩子?可若是不爱,那又何必事事都纵容母亲?
“县主,这件如何。”鹊琪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这么些天来鹊琪已经熟悉了她的喜好,制备的都是颜色鲜艳但不媚俗的衣裳,布料皆有暗纹,刺绣较少。这次她挑的是一件内衬是白色,外裳是红色的齐腰襦裙,腰带上绣有彼岸花,看着明媚娇俏又简约大方。
沐倾之点了点头,鹊琪逼把衣服交给了莺蕊,她则继续去安排礼物了。
过了一会,鹊琪在更衣间外向沐倾之询问今年是否给卢公子备礼物。
鹊琪口中的卢公子就是沐婉之曾向沐倾之提起的卢表哥,就是她一生气几年都没理的那位。
听母亲说,她中毒在府中修养时,她那位卢表哥时常来想府中看望她,但因为她那几天说想要静养,所以母亲便回绝了。等她恢复好了后,他已经有事外出了,听母亲说卢表哥身体不太好,每年都会去山上的寺庙静养半个月,昨天他就回来了。
后来回书院赵嫣然告诉她那位卢表哥还专门来找过她,询问她的情况,还说自己将要去泰山小住一段时间,请赵嫣然好好照顾她。
卢表哥对她这么好,她可不能再不理别人了,沐倾之想反正那个约定是言昭说的又不是她说的,违背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啊,沐倾之暗自点头赞同自己的想法,而后朗声对外面道,“把往年欠的礼物也备上。”
终于更衣完毕,沐倾之赶忙回到寝殿习惯性的掀起被子和枕头,看看有没有什么忘带的东西,她自幼就喜欢把重要东西放在床上,尤其是枕头下,因此她从小就有一个习惯,出门前一定要掀起被子和枕头扫视一遍。
鹊琪和莺蕊也习惯了她出门前的这个动作,都自觉的站在门外等着她。
沐倾之移开枕头又看见了那瓶雪凝膏,她把它缓缓拿在手里,她这些天晚上睡觉前涂完药后,都要先把这个瓶子拿在手中把玩一番,有困意后再放回去,免得第二天早上莺蕊和鹊琪看见。
她也不知道这个瓶子有什么好玩的,会让她如此爱不释手,大概是因为它是言朔送的吧。
但是今日拿着这个瓶子沐倾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言朔会有什么危险,沐倾之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连忙摇头,想什么呢?言朔那么厉害肯定会没事的。
沐倾之把那个瓶子在胸口放了一会后便放了回去,可不能让母亲等急了。
沐倾之连忙赶去前院,她大老远就看见母亲在大厅中来回走动,看见她连忙小跑过来,拉着她往大门走,“我的好倾之你可算来了,我们快去吧。”
看着母亲头上那沉重的首饰想提醒她走慢点,但看了看母亲着急的侧脸,叹了口气,算了,随母亲吧,反正她身边那么多丫鬟肯定不会让她摔倒,只要她自己不嫌累就好。
沐倾之就迷迷糊糊的被带到了马车上,坐稳了之后,沐倾之才想起来她还没吃早饭,正想开口,就看见母亲马车的小桌上都放着糕点,各式各样的小糕点,看这样子应该是青甜店的。
“吃吧,我就猜到你今早肯定没吃早点,所以早早就命人去买下了这些糕点,以便你在马车上吃,若是不够那等我们到外公家后再吃。”沐倾之看见她的母亲把这些糕点都推到她的面前,慈爱的摸着她的头。
沐倾之开心的拿起一个糕点咬了一口,真香甜,“娘亲真好,这些糕点就够了。”
卢氏看见她的女儿这么开心自己也就开心,拍了拍她的头,“那就多吃点。”
沐倾之拿起一个绿豆糕递给卢氏,“娘亲也吃。”
卢氏顺从的接了过来,卢氏看着她的小女儿,心里满是疼爱,她没有护住她的大女儿,现在一定要护住她的小女儿。
“对了,爹爹和狐季怎么没来?”爹爹应当是被公事绊住了,但是书院都休假了,狐季为什么没有来?
难道是因为那是母亲的母家他不好意思?不应该呀,拒沐倾之这些天自己的观察和鹊琪,莺蕊的叙述,母亲对他一直都挺好的,他没道理怕尴尬不去啊。
听到这个问题,卢氏叹了口气,“都是那个皇帝,前日你爹爹便已告知了前使院今日休假,岂料,他竟然硬要宣你爹爹去瑶台与他一同玩乐,还要狐季陪同。不过不是只宣他两进宫还有其他亲王,你爹爹原本想找借口推脱掉,但是他说今日你姐姐也在瑶台,并且会出席宴会,所以你爹爹和狐季便去了。”
沐倾之了然的点点头,原是如此,这个皇帝还真是讨厌,她不担心父亲与狐季,因为那个皇帝可不敢动天师,她只是心疼姐姐,可真是苦了姐姐了,怀着那个皇帝的孩子还要被他利用。
虽说她们与姐姐只隔了一条街道与一堵宫墙,可她们之间的距离却又那么遥远,她们不能随意出入皇宫,加之那个皇帝又疑心深重,她们便从未通过信。
沐倾之知道母亲此时也是这个想法,便伸手拉着母亲的手,安慰道,“没事的,母亲。宫宴时我们不就可以进宫去看望姐姐了吗?”
卢氏含泪点了点头,她的婉之啊。
门阀世家的府邸都是选在京郊的,以此来彰显他们无需进入权力的中央却可以玩弄朝政的实力。
所以她们坐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到,沐倾之真是想不懂,修这么远上朝都要比别人早起一个时辰就为了告诉别人我很有权力,至于吗?
卢府门前早已有人等候,卢氏下马车前靠在沐倾之的耳边告诉她,“最前面那个长着大胡子的就是你的大舅舅威国公,也是你外公的长子,我的亲哥哥,一直都很疼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