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一早,温雨柔将温虞然托付给了周凝,便匆匆出了家门。
她跟着手机上的导航路线找到距离小区最近的公交站,又缩着脖子再次确认便条上的地址。
为了显得稍微成熟稳重一些她特意将黑色长发挽在脑后,身上穿的衣服也选择了黑灰两色。
尽管这样,她站在候车的人群中仍是一抹亮点。
寒风凛冽,吹红了她挺翘的鼻头,一双杏眼氤氲着水雾,她只是淡扫了峨眉,却添了莫名的风情。
一旁的两个男人不时的回头看她一眼,然后低声窃窃私语两句,却始终碍于她面色冷淡不敢上前。
良久,温雨柔的鞋面已被打透,耳朵也有些麻木,公交车才在她面前停下,没等她迈开步子,几个大爷大妈便麻利的冲在她前头上了车。
她无奈的抿了抿嘴,脚尖垫在马路牙子上,等围着的人都上车了,她才抬腿迈了上去。
因为是上班的高峰期,车厢里挤满了人,闹哄哄的,又夹杂着呛人的香水味。
她被熏的有些晕车,空荡荡的胃里不知什么在翻滚,她死死的咬着牙关,强忍住一阵阵反上来的酸涩汁液。
过了几站,车上的人终于渐渐变少,她扶着扶手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碍于左右的乘客,温雨柔没有拉开窗子,可胸口压着的沉闷却一直消散不去。
她尽量将自己的脸凑近窗沿儿,偶尔车行的速度加快便透进来丝丝凉风,这让她的不适减轻了不少。
温雨柔是在终点站下的车,她站在公交站牌下茫然看着四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别墅区,心下忽然有些紧绷。
按照便条上的地址,温雨柔走了很多冤枉路才站在了一栋独门独院的别墅前。
她盯着漆黑的大铁门,有些不确定,可此刻离约定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她不想因为迟到而丢掉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所以她攥紧手心里便条,伸出纤细的食指按响了门铃。
半晌,铁大门“吱嘎”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温雨柔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请问您找哪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伸出头,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温雨柔。
“我……,我是新来的保姆”。温雨柔扯起嘴角,对老人友好的笑笑。
“哦”。老人点点头,将铁门的缝隙拉得更大了一些。
他上身穿了件深褐色的粗针毛衣,下身也配了条相同色系的绒布裤子,看起来利落又儒雅。
“请进来吧”。老人伸手做出“请”的手势。
“谢谢”。温雨柔点了一下头,将双手插进上衣口袋里缓步走了进去。
大概是没想到雇主家里会如此豪气阔绰,温雨柔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她的眸子僵直的在不知有多少平方的三层洋楼上转了转,才又将脸微微扭向一旁的玻璃花房。
温雨柔对花的品种知之甚少,可她敢肯定那炫目的五颜六色一定价值不菲。
“您贵姓?”老人关好大门,随口问了一句。
“温,温雨柔”。温雨柔掩饰好面上的异样,柔声报上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