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的皮囊,已经逐渐适应,追捕,也早已经消失,琉明白身后的一切,都是谁去解决的,那个人是在乎她的,不然不会为了她,去强占另一个无关人的身体,而且,如此完美。
能够看到他的背影了,能一直一直看到,很萧瑟,很大的孤单,正如他未曾入世的那些年,布偶的心那里,依旧存在着缺口,填不完整,时大时小,那是只属于他一人的缺口,也是只属于她一人的心痛。
抱着布偶,细细观察着布偶的变化,这些年来,布偶脸上多出了一些伤痕,被名为时间的刀割伤的,也是被名为目光的东西割伤的,她能通过布偶,看到他承受的一切,很苦涩,竭尽全力的想要成为入世之中的闭世,不可能,如同一只躲在黑暗中的老鼠,以充满恐惧的眼神看着这一个个陌生的世界。
琉知道他的一切,哪怕每次的失忆,那是布偶心中缺口最小的时候,因为忘记了一切,忘记了,应该就是另一个人了吧,琉并不清楚,但是他心中的缺口能变得小点,再小点,就是最开心的事,比跳舞都开心。
看不到那个人背影的那些日子里,并不知道那个人发生了什么,那个时候的布偶,只是布偶,凭借着猜测,视图触碰那个人的心底,不过是白费力气,为此,哭泣过很多次。
精心打扮一番,她也可以是和他一个世界的人了,只是不敢随处走动,很多次的生死危机,都会有神秘力量的帮助,那是来自那个人头顶的琴,失忆过很多次,那一次次的本能,在悄然之间改变着已经不是他的他。
不想过多的增添麻烦,给所有人,琉的心,依旧很善良,她不能是这个世界的人,不适合她,没有任何主见的她,逐渐吃亏,仍要微笑着面对所有欺骗她的人,另一个灵魂常说,毁灭眼前一切,只要她想,那个人会办到,他是万能的,很多次拒绝,死死生生,另一个世界的人说的轮回,应该就是这样,只是分裂了,她不再是开始的她,亦如那个人不再是开始的那个人。
终是被逐出师门,因为她反抗了,杀人了,手上第一次沾上了血,试图玷污她的人的血,同门相残,自会遭到处罚,于是,身体之中好像少了一些什么,怔怔的看着手上存留的鲜血,那是她第一次发狂,分裂的灵魂占据了身体,那一次,一首琴曲就在空中飘荡,掩饰着属于死亡者的哭喊,那些日子,血流成河,能站着的,只有她一个人,洁白的衣衫在这血红的大地,格外刺眼,突然,舞蹈开始,一个个由鲜血绽放的莲花,托起了她的身体,于高空之中,第一次俯视整个世界。
……
枫叶的季节又到了,捡起一片叶子,有属于秋季的气息,入目的红,很刺眼,如同那日做的一场梦,醒来之后,已经不知身处何方,或许睡姿不好,梦游了。
身体充斥着怪怪的味道,很腥,像是铁的味道,冲洗了很多次,那味道仍在鼻尖徘徊,很是厌恶,不是原本的身体,自始至终都感觉太麻烦,琉并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会为自己找这样一具身体。
终于还是咳血,并不奇怪,这些天来,胸口一直疼痛,就好似被人重击一拳,看着殷红的血,琉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不敢确定,她不是那样的人,不敢做那样的事,然而,心中隐隐的一些话语,一些琴音,很不真切,又似乎非常真切,琉不敢去触碰那些失去的记忆,害怕知道了真相,一切又会变得失色不少。
琴音再次如约响起,琉已经习惯,那次咳血后,琴音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每次消失,胸口的疼痛都会轻一些,很是神奇,那一定又是那个人的手笔,亦如他将她复活。
枫叶,似乎飘零了好久,很奇怪,那叶子,竟然一直没有落尽,每一日,茅草屋前的小道,都会打扫干净,路的两旁,是已经堆成山包的叶子,看着这些,有时候会很欣喜,步入其中,颇有种隐士行于山涧之感,但第二日的满道落叶,却又让人头痛万分。
有时候,琉很调皮,喜欢在那小山包上跳,叶子破碎的沙沙声,听起来很舒服,这寂静山林中的寂静人家,个中趣味又有几人可知,踩在那小山包上,哒哒的脚步声,平时听起来很轻,但在这时,又是全天低下最大的声音,不刻意的加重脚步,不刻意的去放轻,顺其自然,方才最美。
很讨厌虫子,毕竟身为女人,很多次,会遇到树上隐藏的俗名为花姑娘的虫子,很像蛾子,数量之多,让琉很是不喜,每日都要留出很多时间清理,无非是一个个捡起,丢进火堆,虫子模样甚是漂亮,手抓的厌恶感自会降低。
时间应该是过得很快的了,琉的印象中是这样,一年十二个月,一季分为三个月,这秋季已经到了尽头,入目的红枫林,几近光秃,枝丫上,或多或少留有百八十片叶子,不用打扫小道,已经省去很多时间,静静的坐在茅草屋前,看着时不时会落下的某一片叶子,已然不用刻意行走,按照长老们的话,修行修行,不能刻意追寻,缘到了,这分也就到了,只要能够远远的看得到那个人的背影,心底就已经很满足,至于其他的,就随着这落叶埋藏在地底就好了。
……
琴音再一次的飘忽,不用刻意的去看,琉知道,那个人的又一次轮回又要开始,布偶上,原本很大的缺口,骤然变小,琴音一转,又变得低沉,突然站起身来,开始了舞蹈,舞蹈逐渐激昂,那琴音,也逐渐高亢,残留的枯叶,终是脱离树的禁锢,向着地面落去,却又被风卷起,飘向琉。
琉已经忘我,每一步,都有一朵粉莲浮现,眨眼消失,却如同雨滴一般,浸入布偶的缺口,终于,舞蹈骤止,空余只属于琉一人的琴音在耳边残留着,久久不能消散,漫天被风卷起的枫叶,飘然落下,琉面朝小道行一福礼,款步步入屋内,那个人的又一次行走将要开始,到了追寻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