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一场噩梦,醒来已经记得不真切了。
只是枕头上有些湿意,莫不是在梦里哭过了?
时针指向三。
现在是夜里三点。
她揉揉眼睛,坐在床上,已经没有了困意。
只是……
书房的灯怎么还亮着呢。
他还没有睡吗?
她踩着拖鞋,轻手轻脚的推开门。
男人穿着简单的黑毛衣,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了白皙的手臂。
笔记本的屏幕泛着荧光,他应该在看文件,手指无意识的扣着桌子。
台灯微黄,衬得很温柔。
推门的动静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回头看见她,微微一愣:“我吵到你了?”
“没有,我做噩梦了。”
她带着委屈的哭腔,下意识的就往他身上扑。
他闻言合上笔记本,又好笑又无奈:“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做噩梦了还要人哄?”
她恼。
“咕噜——”
肚子饿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出现。
她捂着脸,羞死人啦。
似乎这幅窘态意外的取悦了他。
他说,冰箱里有食物,微波炉里热一下吗。
她摇摇头,说我要吃关东煮,吃热乎乎的暖洋洋的。想着这些食物,连心情都好了很多。
她不肯,他只得投降。
那我们去吃夜市吧。
只是不知道现在外面还有没有吃的。
他穿上一件大衣,牵着她就出门了。
她倒是没感觉冷。
地上是未化的雪,白晃晃的一片。
路灯下他的影子由长到短,她每一脚都踩着他的影子,伴随着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他的手温热有力。
“累死了”她嘟囔着,说什么也不肯再走了。
“娇气”他无奈。
“阿淮背我好不好,我脚都肿了,走不动了。”
“阿淮——”她扯着他的袖子,又闹了。
她似乎笃定他会背她。
毕竟他最疼她了,她只要一哭一闹,他就缴械投降。
结果也正是如此。
她环着他的脖子,被他背着,也不安分。
时不时往他耳边吹口热气。
“不许闹”他说。
“好”她嘴上答应着,手上却不老实,把冰凉的手往他脖子贴。
“景蔓”他喊着她名字,带着薄怒。
这回他发火了。
她没敢闹了,安静的待在他背上。
“还有多久啊?”
“阿淮你冷不冷啊。”
“我好饿哦。”
……
全是些毫无营养的废话,他些许是懒得理会了,一直没搭理她。
她突然说,阿淮我唱首歌给你听吧,就唱你最喜欢的《心动》。
“……
谁知道你背影
这么长
回头就看到你
过去让他过去
来不及
出头喜欢你
白云缠绕着蓝天
……”
她的嗓音又甜又软直进心坎。
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就决心要和她过一生。
他可以包容她的任性,她的无理取闹。
他可以忽略她的胆小怯懦。
只要是她,他有一万种理由为她开脱。
只要是她,他可以不问对错,站在她身边。
“阿淮,你眼里只能有我。”
他说好,世间千般人,于他,只分景蔓和其他人两种。
“阿淮,我想要和你虚度时光。”
“阿淮,下雪的话,在雪里一直走,会白了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