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城，东郊地下广场。
陈凡和江浩然，来到了面具店内。
“江少，这是您定制的面具！”
店老板拿出了两个盒子，分别放在了桌上。
江浩然拿起来，打开盒子看了看，?道：“还挺快啊，两天就办好了。”
“江少，我拿到这个材料就兴奋的睡不着，连续两个通宵完成了！现在还是黑眼圈呢。”店小哥笑道。
江浩然拿着面具仔细看，越看越满意。
“嗯！不错！”
江浩然拿出手机，转了200万去了。
店小哥收到转账，高兴的不得了。
当然，更让他高兴的是，他亲手制作了两幅完美的面具！这是可遇不可求的世界顶级材料，受到管控的，他这种人哪有资格接触？
“你可以关门休息了，这两百万够你吃几年了。”江浩然道。
“嗯！我可要好好休息几天！不过江少，面具是我的命根子，就算我赚了一个亿，也不会关门的。”店小哥笑道。
“你这家伙……”
江浩然愕然。
通过一番接触，陈凡也知道了店老板是怎样一个人。
年龄二十多，爱好就是面具，能够驾驭各种各样的面具材料，拥有世界最顶尖的制作手艺。
就这么一个怪才，居然龟缩在这种小地方，开一家不正规的面具店。
“走吧！”
江浩然将盒子递给陈凡，两人一并走出了店门。
陈凡回头看了几眼，店老板打了个哈欠，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陈凡，你好像对他挺感兴趣？”江浩然问道。
“嗯，觉得挺神奇的。”陈凡道。
“哈哈！那家伙姓艾，不过不喜欢别人叫他名字，叫他面具哥就行了，手艺那是杠杠的。”江浩然笑道。
“面具哥……”陈凡陷入沉思。
走出了东郊地下广场后，就和江浩然分开了。
陈凡揣着面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试了一下，对着镜子照了照。
镜子里的人，完全变了一幅模样，不仅是外貌，就连气质都有了变化。
比之前更加冷酷，更加帅气了一些。
边缘没有纹路，更加的圆润，看不出来一点面具的痕迹。就连陈凡自己都察觉不出来，这是戴了面具的。
“不愧是顶级工艺，厉害厉害！”陈凡赞叹道。
面部的肌肉动作，眼珠的转动，都没有丝毫的不适感，仿佛这就是自己的脸。
陈凡将面具取下，小心翼翼的装进包装盒里。
有了这张脸，他就等于有了另外一个身份。
这是他的安全保障！无论是作为人类，还是作为埃索人，有一个新的身份，总是要保险一点。
“叮叮叮……”
这时候，陈凡的手机响了。
是马洪打来的。
陈凡心头一凛，接了电话，道：“马长官。”
“陈凡，有一件事情，要通知你一声。”马洪说道。
“什么？”陈凡道。
“那个埃索人，她醒了。”马洪道。
陈凡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有点不妙。
丹凤很可能知道他的身份，万一透露出去的话，对他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我们本想搜索丹凤的记忆，看能否找到其它的漏网之鱼，以及看看救你的人是谁，可是她要求，必须要跟你见个面，才肯透露。”
说完之后，马洪连忙补充了一句：“当然，我只是通知你一声，并不是要求你过来，你有权拒绝。”
“你可以考虑考虑，丹凤只给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后，她就格式化了。”
陈凡陷入了沉默中。
他的大脑在快速的运转，计算种种可能的情况，分析丹凤的行为。
“你考虑考虑吧，考虑好了就给我打电话，最好是在一个小时内。”马洪说道。
“不用考虑了，我过来！”陈凡道。
“啊？”马洪一愣，道：“真的过来？”
“如果知道了丹凤的记忆，有利于除掉更多的埃索人，这也是一种好事吧。”陈凡道。
马洪愣了愣神，随即笑道：“那我代表CCI谢谢你了。”
“身为一个公民，有义务配合CCI调查。”陈凡义正言辞的道。
陈凡挂断了电话。
他叫了一辆滴滴，驶向了海州CCI分局。
埃索人语言三大定律。
其一，不确定性：你不知道丹凤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其二，有利性：他们会分析出无数种语言，从中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种说出来。
其三，诱骗性：他们引导你做的事情，往往是他们愿意看到的，也是你不愿意看到的。
对付埃索人，要有逆向思维。
陈凡当然不想见她，他巴不得丹凤马上格式化算了，这样对他最安全。
可是，陈凡敢这么做吗？
…………
十分钟后，陈凡就到了CCI分局门口。
马洪早在门口迎接他了。
“陈凡，这边请。”马洪笑道。
陈凡站在CCI门口，望着头顶的检测器，深吸一口气，踏步走了进去。
跟随马洪，一路往前走。
穿过CCI的的主大楼，走进了后面一栋小楼之中，这是研究所，用于CCI的科学研究。研究所的技术，象征着人类最尖端科技。
丹凤就关在这里边。
“陈凡来了，安全部门做好准备，对丹凤严密监视，开启实时警报。”马洪拿出通讯设备，嘱咐道。
“是！”
研究所即刻忙碌起来。
穿过几个走廊，下电梯，陈凡来到了地下十层左右。
这里的防御非常坚固，据说可以抗住核弹的攻击。
“陈凡，在面见丹凤之前，要先给你做一个简单的心理预防。”马洪说道。
“嗯。”陈凡点头。
这是基本的过程，心理预防，就是预防埃索人对你的语言攻击。
陈凡走进了一个房间，和马洪迎面而坐。
“陈凡，埃索人的语言攻击，你应该有所了解吧。”马洪说道。
“我知道，比如他们会恐吓你，说出很难听的话。”陈凡道。
马洪微微点头。
“埃索人的语言攻击，分为很多种，威胁恐吓只是最低级的手段，这些我就不讲了。”
“你主要是预防它攻击你的痛处，比如你的软肋，你的身体缺陷，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缺陷。”马洪说道。
陈凡思索着，如果身体变成机器也算缺陷的话，确实需要预防。
“千万别小瞧埃索人。”
“海州CCI的上任副局长，就是因为埃索人模拟他亡妻的声音发出惨叫，让他连续一周做噩梦，最后患上了抑郁症。”马洪又说道。
陈凡不由得一愣。
副局长都中招了，这也太狠了！
“老邱的妻子，是因为他的工作失误而死亡，这本就是他心里的疙瘩！如今，又被埃索人模拟出妻子的惨叫声，说让他不得好死，你说可不可怕！”马洪道。
“可怕！”
陈凡连连点头。
“这就是他的软肋！他的心理缺陷！”马洪解释道。
“除此之外，还有更高级点的攻击，比如它们会施展心理暗示，假意透露给你关键内容，让你自己去猜测，实际上是一场骗局。”
“曾经就有搜查官，从埃索人的语言中解读出了他父母的位置，去目的地查看，结果是一个陷阱，去了就再没回来过。”马洪道。
陈凡眉头一皱。
假如丹凤给他透露父母的消息，他没准还真去了。
直接说位置他不会去，骗局太明显，但如果透露一些需要解密的情报，被他历尽千辛解密出来的话，肯定会去的！
太可怕了！真的可怕！
“所以，你要是改变主意，还来得及。”马洪严肃的道。
“不用了，我没什么身体缺陷，也没有亡妻，更不会去找父母。”陈凡笑道。
马洪顿时笑了。
“这就好！我们CCI也开启了实时警报，只要你的情绪有太大的波动，或者丹凤有任何异常行为，就会切断你们的交谈。”
“嗯，麻烦了。”陈凡点头。
…………
经过一番简单的准备，陈凡就来到了关押丹凤的地方。
这是一个密封的小房间，大概二十平米，通体白色，丹凤的脑袋，就装在房间中间的一个玻璃箱内。
房间有实时警报，还有一群搜查官实时监控，不会出任何差错。
陈凡看了马洪一眼，后者对他点了点头。
陈凡打开房间门，缓步走了进去。
玻璃箱里，是一个烧得焦黑的机器头颅，陈凡走到了丹凤的面前，面对着她。
丹凤眼中的倒计时，消失了。
她望着陈凡，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短暂的观察后，陷入了迷茫状态。
陈凡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
房间外边，一群搜查官仔细盯着房间里边的情况，低声讨论。
“你说，丹凤在耍什么歪心思？”马洪疑惑道。
江海东沉思片刻，分析道：“不清楚，可毫无疑问，埃索人的一切行为都是具备恶意的！不是明显的恶意，就是隐晦的恶意，会对人类产生不利。”
“即便它不说话，也需要防备它。”
江海东的立场很坚定，埃索人就是罪恶之源，必须要防备。
密封的小房间里边。
丹凤呆滞了两分钟后，眼中突然流露出了赞美之色，带着一丝惊讶，赞叹道：“完美！太完美了！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
“哈哈哈！太完美了！”
丹凤说着说着，就发出了狂笑声。
众人全都屏息凝神，紧紧盯着房间中的情景。马洪双手触碰着开关，随时准备切断线路。
“哈哈哈……”
丹凤笑着笑着，眼中竟然流泪了。
“五十年！整整五十年，我们埃索人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我的丈夫孩子，全都死在了你们手中。”
“埃索人，就就不配拥有生存的权利吗？如果可以选择，谁想当一个机器？”
丹凤泪流满面，声音越来越微弱。
“不过现在，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这一刻，丹凤笑了，心中的仇恨，在刹那间荡然无存。
她激动的看着陈凡，眼神中，竟然充满了崇敬，充满了欣喜和激动！
陈凡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种种复杂的情绪。
天呐！他竟然能从机器人的眼神中，看出情绪？
机器人也拥有感情吗？
马洪推开大门，道：“丹凤，我们按照你的要求，将陈凡带来了，你也该履行承诺了吧！”
这个时候，丹凤的两眼中，出现了倒计时的字样。
不过，倒计时显示着：00分00秒。
下一刻，丹凤眼中字消失了，脑袋歪歪扭扭的滚落在了一旁，没了任何声音。
马洪顿时惊住。
“马长官，丹凤格式化了！所有电信号都消失了！”
外面传来了震惊的声音。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马洪等人愣了半晌后，瞬间面色铁青。
“妈的！我们都被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