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长而宽,顶壁却很矮,亚索伸出手,感觉自己踮起脚来就可以够得着。最前面的崔斯特一顿:“到了。”
通道尽头出现一道大门,中间刻着鸟首人身怪物和些许古老文字,和罗盘相似,又从中开了一道一人宽的缝隙。崔斯特用手抚上大门,再次拿出他的厚书,用放大镜查找着,嗫声道:“不可被打扰之地。”
崔斯特一笑,沿着门的缝隙溜进去了。
进去之后依旧是黑暗幽深的廊道,总体上感觉是在向下走去。周围的石壁渐渐变得不再光滑,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雕刻。亚索手中蓝牌放光,隐约可见石壁上的图案,大部分都是那种鸟首人身的怪物,只是有大有小,状态各异。
暂且称之为恕瑞玛先民,上面仔细雕刻了他们生活的点滴:从最开始的晨起祷告,再到耕耘、织布、打铁等各种各样的工作,还有每天晚上聚在一起向最中央的太阳圆盘朝拜。
亚索猜测:“这应该是恕瑞玛先民对于自己生活的记录。”
但是一旁的格雷福斯反对:“不对,你看这里。”
亚索看向格雷福斯指向的壁画:最高处一只鸟首人身的怪物手拿太阳权杖面向东方,东方那里有着数十位武士。武士左手持盾右手举矛,面目狰狞,背后站着一道模糊不清的影子,影子的头颅上长着大大的尖角。亚索指着影子问:“这是什么?”
崔斯特摸着下巴:“看起来是个恶魔。”
“恶魔?”厄运笑得花枝乱颤,“恶魔,都是什么年代了?比尔吉沃特的子民也相信恶魔?”
崔斯特面容不悦:“这个世界上有神,就会有恶魔。”
“神?”厄运眉目轻佻,“神不过是强一点的生物,偶尔施舍一点力量给他中意的弱小生命,那个传说——”
“那只是个传说。”
格雷福斯闷声:“传说与否并不重要,只要我的枪威力再大点,我也是这大陆半个神。”
崔斯特不答,只是继续向前走去。
安妮对面前的壁画不敢兴趣,百无聊赖地数着地上的影子。每个人手中的扑克都在发光,影子重重叠叠,安妮掰着手指:“一、二、三、四、五、六、七——二十。”
亚索突然回头一看,他好像听见什么动静,他出声问前面的崔斯特:“那些先进来的人呢?”崔斯特扔给亚索一张扑克,亚索一看,黑桃A。
“这是什么?”
“扑克。”
“黑桃A代表什么?”
“黑桃A就是黑桃A。”
“我怎么觉得不吉利?”
崔斯特苦笑:“我也这么觉得。”
亚索突然一动:“小心!”
崔斯特耳边传来破风声。
“叮!”
亚索长长的刀刃和面前的长矛碰撞在一起。拿着长矛的是一名鸟首人身的侍卫,侍卫的身体由黄沙凝结而成,但长矛却是实打实的古老兵器。亚索向上一挑,长矛倒飞而出,笔直插在背后的地面。
侍卫面无表情,远处的长矛发出阵阵嗡鸣。亚索长剑如疾风般快速刺入侍卫胸口,漏了一些沙子出来。侍卫看都不看一眼,静静等待着什么。崔斯特手中卡牌飞出,径直穿过黄沙侍卫身躯。
厄运大叫:“快闪开!”
崔斯特和亚索一滚,避开后方飞回的长矛。亚索剑蓄风力,一刀斩出:“面对疾风吧。”
锐利的风刃依旧穿过黄沙侍卫身躯,不过是多带走了一些沙砾,侍卫仿佛一笑,手中长矛掷出,直指后方安妮。
安妮手中早已是参天的火焰,凝聚到散发出白色光芒的火焰高温使人不寒而栗,火焰化作长龙飞出,长矛一瞬化作焦灰。再碰到黄沙侍卫,侍卫顷刻消失。
众人长舒一口气。可是下一刻,后方传来沉沉呜咽的好像风一样的声音,狂暴而又喧闹,使得狭长的通道都震动起来。众人看向亚索。
亚索举起双手:“不关我的事!”
众人回头一看,不,不是风,是一片沙流袭来。众人狂奔进通道深处。身后沙流如影随行,亚索抽空帅气地放了一个风之障壁,下一刻就连人带剑被沙子冲回了大家身边。
“啊!”
五个人的尖叫整整齐齐地回荡在通道内。五个人被沙流裹挟着前行,然后在前方的一处空洞中落了下去。亚索及时向下挥剑,用一阵风托住了大家。
厄运摸摸胸口,平复了一下呼吸;崔斯特和格雷福斯习以为常,拍拍屁股就站起来;倒是安妮,一直抱着厄运的手。亚索操纵着上方的气流,将后面的流沙挡开,免得沙子落下来,一不下小心就会被再度冲走。
神奇的是,沙子只漏了很少的一部分下来。
亚索感到不解,但当下这并不要紧。亚索环视一周,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是一片诺大的广场,古老的高大雕像林立,雕像左手持盾右手举矛。亚索恍然想起,这正是壁画上那群武士。
亚索一抬头,便触及上方一层黯淡的阴影。那不是黑色,亚索细看,不是纯正的黑色,只是朦朦胧胧一层薄雾,轻轻覆盖住下面的雕像。阴影上方隐约可以看见有两道触角伸出,与之相对的,是一道权杖,抵御住了这两道触角。
权杖之外,古老陵墓正式展现在众人眼前。
巍峨的建筑群,恕瑞玛一贯的建筑风格,一叠一叠的低矮平房都用的是经过加工的沙砖。外面低矮的平房将最中央的宫殿拱立出来,宫殿雄雄立在中央,正上方正是一轮巨大的金色太阳。
太阳悬空而立,下面有一道巨大的金门提供着支撑的魔法力量,与之相对的是宫殿下方的一根支柱,支柱上开了一个空洞的水管口,同上方的护城河连接,可以想象出本来的绿洲悬空瀑布模样。
太阳之下,宫殿之上,一道黑影伸手抓向一把权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