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咚!咚!砰!镪!”
亚索混混沉沉地醒来,耳边传来锤打烙铁的声音,周遭炉火烧得正烈,他看向锻造的老铁匠:“这里是?”
老铁匠没有理他,继续着手中的活计。亚索打量着一身粗布的老人,空气中飘来淡淡的鱼腥味,他主动出声询问:“比尔吉沃特?”
老人低低答应了一声。
亚索掀开身上的被子,发现自己睡在餐桌上。他起下身来,不小心撞到桌下的酒瓶,酒瓶没有摇晃,里面满是浪漫的朗姆酒绿。
亚索首先确保了自己心爱的长剑还在角落躺着,混杂在一张渔网和一袋橘子间——比尔吉沃特水手最喜欢的水果。看来一切正常,亚索这才拿起朗姆酒,狠狠灌进自己的胃里。
“咳咳。”亚索喝的太快,一不小心呛到,辛辣充斥满喉咙。
老人抬头望了一眼,又噔噔噔地敲打起来,他喉咙里歪歪扭扭吐出几个字:“醒了就走。”
“这里到底是哪?”亚索将剑别回腰间,还顺了一瓶朗姆酒,“是崔斯特?”
老人放下铁锤,用腰间的褂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左边的眼睛目光浑浊,显然是瞎的,而右边的目光低落无比。他咒骂似地用手捶了一下火炉,炉子里面的火焰晃动不止:“别给我提这个骗子!居然让我一个人照顾了你十天。”
“十天?”亚索吃了一惊,“我昏迷了这么久?”
“嗯。”老人再度拿起铁锤,“崔斯特还给你留了一封信。”
“在哪儿?”
“让我想想。”老人有节奏地敲打起面前通红的铁块,与其说铁块,倒像是一把铁棍,只不过顶端是圆的,保不准是哪个客户的奇怪订单。隔了半晌老人终于想了起来:“应该放在你的枕头下面。”
亚索拿开自己桌上的枕头,果然有一封信。
信上写着:我亲爱的亚索兄弟,我想你应该想起来了一切。按照约定我会给你指出一条明路:在比尔吉沃特港口找到一个绿衣女子,告诉她你的经历,她就会和你一起去诺克萨斯角斗场。切记,锐雯能洗刷你的冤屈,不要杀了她。哦,我想我还有一个消息我得告诉你:厄运船长和一名诺克萨斯将军订婚了,记得明年年初来比尔吉沃特参加她的婚礼。
末尾署名:崔斯特参上。
亚索把手里的信纸叠起来,揣进了怀里。
“对了。”老人指一指角落里的一个包裹,“还有一个人给你留了东西。”
亚索打开包裹,一把亮闪闪的巨大手枪,上面有着美丽的金色玫瑰花纹,还新刻了一行小字:“愿好运眷顾傻瓜。”亚索抿了抿嘴唇,别到腰间同笛子一起。亚索收拾好,提着朗姆酒出了铁匠铺,回头向老人道谢:“谢谢阁下照顾,再见。”
老人一笑,向他挥手:“再见。”
(二)
随着亚索走远,铁匠铺深处的楼梯走下来一名男子,华美的外袍,不拘一格的笑容,以及标志性的命运骰子被掷出,落到地面上,是幸运的六点。
“倒霉。”崔斯特原本高傲的头颅垂下来。远处的老人高兴极了:“六十个金币,崔斯特,你最近运气好像不太好。”
“是啊,普朗克。”崔斯特从兜里倒出六十个金币,“太阳权杖你研究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普朗克一指后面林立的几十根铁棍一样的东西,“只要镀一层金色,我想没人能分辨出来。”
“那就好。”崔斯特坐在普朗克身边,“你说,这一次能赚多少?”
“不好说。”普朗克嘿嘿笑起来,“自然是要狠狠捞一笔。”
“那是自然。”崔斯特脸上浮现出笑容,“不枉我们准备了这么久。”
“可是——”普朗克指着刚出门的身影,“为什么要救那个家伙,他身上的东西可太危险了。”
“普朗克,你难道不好奇他能在瓦罗兰搅出些什么乱子吗?”崔斯特眼放精光,“一名艾欧尼亚剑客,所谓的御风剑术,以及来自神的力量,瓦罗兰大陆这出戏是越来越精彩了。”
“神?哪一位神?”
“你不用知道。”
“切。”普朗克转身歇了下来,给自己剥了一个橘子吃,橘肉在腮帮子里释放出甜美的汁液。他递了一个给崔斯特,崔斯特一脸嫌弃的摇头。他咽下橘子,发出一声长叹:“那个魔鬼终于离开比尔吉沃特了,我就不信她还能回来。”
“这可不一定。”崔斯特伸出双手烤着温暖的炉火,“厄运·莎拉,这个女人可是所有海盗的噩梦,你说你当初怎么就招惹上了她?”
“我?”普朗克满腹牢骚,“你还好意思,当初她给我一枪的时候你居然——”
“哦。”崔斯特满脸不屑,“别忘了是谁把你救回来的。再说了,没有厄运·莎拉也会有其他的赏金猎人。早就给你说过,比尔吉沃特海盗之王不适合你。”
“呸。”普朗克吐了一口唾沫,“谁知道那个疯婆子一个人就吓得比尔吉沃特规矩起来了?好不容易费心把她骗走了,你还把那个剑客往她那儿引。”
“厄运·莎拉是个好人。”崔斯特目光惆怅,“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
“是是是,让比尔吉沃特回到原来的样子——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咱们再也不抢劫、再也不杀人,要盗亦有盗,专门骗那些有钱人。”普朗克又吃了一个橘子,“每天打打铁,吃吃橘子,赚点钱过正经日子。”
“这就对了。”
“那小家伙终于走了,快给我讲讲恕瑞玛的事情。”
“恕瑞玛啊。”崔斯特依着炉火,和普朗克开始了长长的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