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李显颤颤巍巍的松开匕首,脸因为惊惧刷的下变得煞白。
好一阵子李显才回过神来,手指探向刘晓晓的鼻尖,已然没了呼吸。
“晓晓....”李显颤抖的抚摸上刘晓晓的脸颊,呆滞的望着后者的脸庞。
范海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可忽然目光被猛的扯了过去。
砰!李贺两只手突然往前打直,脚尖弹起得几乎抵到了手掌,整个人如一粒被弹弓扯到极致的石子,拉扯的无形大手突然松开。
咚!只是瞬间,李贺的身形便没入了十几米外的石壁之内,炸起飞石四溅。
老人依旧保持着一拳前伸的姿势,郭学海面无表情但两块脸颊却正微微的抽搐着。
雕像顶上,两人连番交替着位置,贴着张阡陌近身缠斗,三人六拳不断横飞交错。
道家八卦手一向以变化莫测著称于武林,何况与张阡陌交手的两人武功并不算十分之高明,但哪怕胸骨肋骨已下凹了好几块,其中一人的手臂更是无力的垂下随着身形移动不断晃荡却仍面无痛色,仿佛全身被麻醉了一般,只是拳劲依旧如刚出手时那般凶悍迅猛,不弱半分。
张阡陌抓住两人递出的拳头,突然左右各分出一个身影,将两人各自的手往旁边一拽,两人顿时晃荡着各自朝两边踉跄前倾了几步。
身影猛然合一,张阡陌两手握拳齐齐向前疾奔而去,却中途收回了几分力,砸在两人的腹部之上。
顿时,两人向后连退了好几步。
张阡陌瞄了一眼雕像下的情况,收回目光,“两位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贫道若能帮助一二定然不吝出手。”
两人静静站在原处,胸口略微急促的起伏着,盯着张阡陌的两双眼睛里冰冷得毫无神彩。
两人忽然前踏一步,接着下一步迅速跟上,两人的身形在张阡陌身前各自岔开绕着张阡陌的两侧迅速沿半圆飞奔。
某一刻脚步声骤然消失,几乎同时两拳直刺张阡陌的额头和腹部。
张阡陌的腰身猛的向后弯,近乎一百二十度,两拳顿时打在了空处。
两道身影悄然滑出,两个张阡陌突然站在了两人的身后。
咔!两人的身形轰然一沉,双腿往地里陷去,直没过了膝盖。
两只手分别按在了两人的头顶上,下一刻两道身影迅速化为残影掠去与在两人中间的张阡陌重合在一起。
张阡陌转身,走到石雕的前额上探出身看向雕像额头上的一点朱砂。
张阡陌的身体突然迅速前倾,而就当背与雕像顶的地面平行时整个人却硬生生止住了下坠的趋势,脚踩着雕像的额头,张阡陌如履平地般就这么在雕像的额头上稳稳的站住。
他慢慢的往下走,来到眉心的那一点朱砂处忽然掏出之前从李贺手里夺来的盒子,把盒子丢掉拿出里头的那枚丹药。
张阡陌两指捏住丹丸放在眼前,忽然两指一松,丹丸猛的下坠。
三道人影瞬间闪出,三人齐齐拍出一掌将丹丸罩在掌心之中直直拍向那一点朱砂。
一圈尘浪从手掌与石像的贴合处掀开,如同魔术一般所过之处开始了轻微的震动,动静渐渐变大,一缕缕尘烟如箭雨一般从雕像各处泼下。
雕像缓缓升高了。
范海的眼中,雕像下一个黝黑的洞口缓缓露出。
张阡陌一手缓缓收回,沿着雕像不急不缓的往下走去。
范海却没有去注意这绝对会叫他惊掉下巴的一幕,他默然的望向一处,李显的背影缓缓跌跪在石壁上刚被砸出来的洞前。
此刻范海的心绪如一团乱麻一般,由一开始刘晓晓被李显无意错杀再到李贺被老人一拳轰出生死不知,一幕幕如幻灯片一般冲击着范海的情绪与认知令他顿时不知所措。
一声嘶吼从李显的喉咙深处冲出,他神色狰狞的抬起头,泪水绕过红肿的眼眶滴落在地上。
张阡陌轻轻叹了口气。
老人忽然大笑起来,却也是满脸狰狞的样子,“算计了我十一年,整整十一年!!”老人牙齿紧咬着呵呵冷笑,紧盯着李贺陷进去的地方,渗人的眼神仿佛是要将其千刀万剐,“十一年间我退隐江湖,为了寒真求遍名医。”
老人低下头,声声轻笑从鼻孔里传出,“原来是心病,怪不得寒真不愿多说,原来都是李贺你个歹毒之人精心设下的。”
郭学海忽然咳嗽起来,咳嗽得越来越厉害,一口痰落在了地上,浓重黑红色伴着股血腥味。
“气獾之毒?”老人用手擦了擦嘴角,挑了挑眉头,“这李贺倒也是个奇才。”
张阡陌忽然走到郭学海身旁,拱手道“郭前辈,立马封住心脉,这种毒会随着气劲沿全身筋脉游走,通的窍穴越多越危险。”
“这种东西不用你龙虎山的狗贼来教我,”老人撇了眼张阡陌,桀桀笑道,“我郭学海这十一年间丧尽天良,害人无数。武林中人都有理由看不起我郭学海,唯独你龙虎山,没资格。”
张阡陌默不作声。
忽然,老人横过身一拳打出。
砰!一道身影猛的向后滑了一段距离,身形止住的一瞬间那人前冲朝老人而去。
又是一拳袭来,老人以肘接住后圈手锁住其手腕,另一只手插向那人的心口,腹部一窝,吐劲顿时从鼻至腹再迅速传至手指关节之上,手上速度骤然如闪电一般。
一手被拿住,那人连忙前贴近身,同时另一掌猛的甩出。
那人的嘴巴里忽然涌出了一大股鲜血,老人的手掌随着一声闷响已经有大半穿过他的胸骨没了进去,可即便如此那人依旧是面色平静,呼啸而出的一掌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老人忽然后踏一步,将一旁的范海猛的扯过,挡在了面前。
范海瞳孔里,一只手掌瞬间放大,漫长的下一秒钟里,五脏六腑似乎就欲从后背挣脱出这具孱弱的躯壳,范海的眼睛睁得瞪圆,嘴巴张得很大,又过一秒撕心裂肺般的剧痛才逐渐攀上了范海腹部的神经而后蔓延整个身体。
一大口浑浊不堪的液体伴随着鲜血顿时被范海呕了出来,只一下子范海便觉得胃基本上空了。
冷汗刷的下将范海的后背湿透,像是刚开瓶的汽水。
老人松开手,任由范海滚落在地蜷缩起来,几乎同时老人对面的那人蓦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