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安阳郡主。”
这一名字让步半雪的脑袋嗡嗡作响。到底怎么回事?
顾韶元的惊诧也不比步半雪少。想来安阳郡主深受皇帝偏爱,她要什么皇帝给什么。如今到底为何她要多次加害步半雪呢?这背后莫非还有什么牵扯?
不管怎样,今夜的事不能让这宫女说出去。
“你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该怎么做?”话落,步半雪捏开宫女的嘴巴,将两颗毒丸塞入其中,强迫其咽下。
“咳咳……咳咳……”
“况且,你若真变成这样,你家主子定不会救你。”
平儿没想到这凤还县主竟如此狠毒,事到如今,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
“奴婢知错,一切都听县主的,求县主饶了奴婢。都是郡主逼迫奴婢的,呜呜——,奴婢一条贱命不敢不听。”
“奴婢……今天晚上什么都没看到,县主一人在这吹风,奴婢送了条披风就回去了。”
“好,那你回去之后,先……然后……”步半雪凑在平儿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
“若你做得好,我自然会把剩下的解药给你。”
只见那丫鬟连忙点头,应声退下了。
终于能暂时松口气了,顾韶元步半雪相视一笑,赶忙往宴会大殿走去。出来得太久,不能再让人起疑了。
两人前脚刚踩上大殿地面的琉璃砖,就听到有人远远相迎。
“哟,顾王爷,凤还县主,二位终于回来了,这是一同去哪里赏景了,竟会比宴会上各家小姐的表演还要好看,都流连忘返了?”
原本欢声笑语一片的宴会厅因着这一声调侃陡然安静了下来。
步半雪感觉有无数双目光往自己和顾韶元投射而来,好奇的,看戏的,不明所以的,不一而足。
“回郡主,凤还不胜酒力,独自一人在石湖旁吹了许久的风,觉得酒醒了些方才往回走。偏巧在路上遇到了顾王爷,便一同回来了。”
“夏风微凉,多谢群主差人送来的披风。”话落,便眼神示意亦梅将披风呈上。
安阳郡主听到步半雪提到了送披风一事,心中暗喜。看来平儿所说没错,她看到步半雪与那顾王爷在湖边行苟且之事。
“喔?真的只有你一人?正如你所说,我且要问问那送披风的宫女……”安阳郡主底气十足。“平儿,你在湖边,还看到了什么?”
只见平儿慌慌张张跪在大殿中央,装作看到什么见不得人之事一样的表情,吞吞吐吐。
“平儿,莫要害怕,你且把你回来时告于我知的,大胆说出来,顾王爷和凤还县主在湖边……”
平儿瞟了眼面前的步半雪,看到她微微点头后,方开口道:“回郡主,奴婢并未在湖边看到顾王爷,送披风时只有县主一人,求郡主放过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奴婢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存在的事。”
在座的宾客炸开了锅。堂堂安阳郡主竟威逼一个奴婢污蔑凤还县主!这真是天下奇闻。
安阳郡主对于平儿的话始料未及,众人的反应让她颜面尽失。
“大胆平儿,信口雌黄污蔑主子,给我拖下去,杖毙!”安阳郡主恼羞成怒,欲除之而后快。
看着地面上由于害怕而用力磕头求饶的平儿,步半雪朱唇轻启:“郡主息怒,这宫女本性倒也不坏。慌乱中说错了话,若郡主真杀了她,难免让今日之事落人口实,不若饶她一命,博个宽宏大量善待下人的美名。”
步半雪此话一出,逼得安阳郡主下不来台。若执意杀了那贱婢,就真坐实了自己威逼苛待下人的污名,不可为了一个奴婢在这么多皇亲贵胄前自毁形象。
“平儿,谅你平日里侍奉我也算尽心尽力。今日之事我且饶你死罪,你去慎刑司领二十大板,此后就去辛者库好好磨练吧。”
话毕,安阳郡主佯装疲乏,回了寝宫。
大殿之内又复归觥筹交错的热闹景象。步半雪深呼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与身旁的官家女子虚与委蛇了几句,便推辞回了住处。
荷花宴从上午持续到深夜,太后考虑到各家公子小姐们回家不便,就为每个人指派了寝宫。步半雪住在寻梅院,“踏雪寻梅”,典雅别致,为个中上等。唯一美中不足之处,便是那歩芷珊又被安排在自己旁边的院落。
夜深,一天的疲惫袭来,步半雪安然睡下,也让亦梅在小屋睡去了。
突然,一个黑影趁着夜色偷偷窜了进来。
步半雪平日里睡眠本就较浅,半梦半醒之间,听到有轻轻浅浅的脚步声。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打算察看一下。
不料一个巨大的黑影赫然站在前方,正朝着自己扑来。
步半雪心中一紧,抓起枕头拍向来人,趁机朝门外跑去,口中大喊道:
“亦梅,救我!”
亦梅闻声赶来,奈何那黑影身手矫健,几番打斗下来,亦梅被其一掌拍晕。
步半雪见状,仍旧大声呼救。没想到那黑影从袖中掏出一团白布,塞进了步半雪口中。步半雪拼命挣扎,用手捶打着那黑影。
不一会儿,只觉得脑中昏昏沉沉,手里再没有一丝力气,眼皮止不住地合在一起,不受自己控制。
不好,有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