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楼外的音乐声就停了。
岚倾颜惊得瞳孔放大，他们提前串通好了的吗？
“轻离姑娘，请。”乾钰宇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里。
岚倾颜忿忿地放下鸡毛掸子，哼，走就走！她也不屑于待在这里。
乖乖回了院子的岚倾颜好好地睡了一觉，第二天并没有急着去找乾钰宇，而是在院子里认真地练了一上午琵琶，她可不想在人前丢脸。
中午刚吃完午饭，徐妈妈便带着人过来了。
“轻离姑娘！”徐妈妈叫得很亲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姐妹呢。
岚倾颜被这过于亲热的语气吓得不禁打了个冷颤，但还是装作很开心的样子，挤出微笑：“妾身见过徐妈妈。”
徐妈妈走来一把握住她的手，拍了拍道：“我上次来找你，你偏不在，等了好久也不见你回来。”
“是妾身怠慢了，给徐妈妈陪不是。”岚倾颜说完就准备行大礼，但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愿意，脑子里的声音在大喊着：快拉住我，别让我行礼，快！！
如她所愿，徐妈妈急忙拉住了她：“无妨无妨，轻离姑娘无需多礼。”
于是岚倾颜“被迫”放弃了行礼，站稳了身体问道：“不知徐妈妈前来有何事？”
徐妈妈笑着招了招手，身后跟着的丫鬟们便小心地托着手中的东西，有序地在岚倾颜前一字排开。
“这是为今晚表演准备的衣服和首饰，轻离姑娘挑自己喜欢的。”徐妈妈和颜悦色地说。
岚倾颜对此充满兴趣，本来女人就对漂亮衣服、华美的首饰没有多少抵抗力嘛！
更何况，她上台表演已经是不可逆的事了，反正是要表演的，为什么不穿得漂漂亮亮地去表演呢？
所以，她十分认真地挑选着，花了很长时间都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
岚倾颜有点害怕徐妈妈等得太久而恼怒，于是说：“妾身选得太慢，不如徐妈妈先回去歇着，挑完了妾身再去禀告。”
“不用，我在这里等着就好。”徐妈妈出乎她意料地和蔼，耐心地站在一旁，丝毫没有恼怒的样子。
看着徐妈妈，岚倾颜不禁对青楼中的妈妈们有了改观。
电视剧里看到的妈妈们，没有一个不是唯利是图、逼良为娼的，不但脾气暴躁，而且决不允许手底下的姑娘们违逆自己。
但是，眼前这个徐妈妈，怎么如此地亲切和蔼呢？！
岚倾颜不禁感叹自己命好。
原来命运还是公平的嘛，给了她穿越这道坎坷，其他的人或事总是比想象的好许多。
但，岚倾颜不知道的是，徐妈妈远没有她所认为的这么和蔼。
虽然徐妈妈不做逼良为娼这类丧尽天良的坏事，但她对红楼中的姑娘都是很严格的。
她见不得手底下的姑娘们不听话，面对别人也决不会像现在这般耐心。
但是，岚倾颜可是少将军乾钰宇点过名的人，她跟随少将军多年，还从没听乾钰宇嘴里蹦出过除韩依以外的女人的名字。
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办到的事，徐妈妈由此对岚倾颜多注意了几分，尽量一切顺着她的意思。
几经曲折，岚倾颜终于选了自己满意的衣裙。
徐妈妈再一挥手，那群丫鬟便很快退下了。
“轻离姑娘对这里的规矩还不太了解吧。”徐妈妈说道。
岚倾颜细想，她确实不太知道这里有哪些规矩，便点了点头。
“我们这的姑娘，表演完之后就在舞台上等各位看客出价，最后自己选择与谁一起共度春宵。”徐妈妈说道。
“那我也要……吗？”岚倾颜十分惊讶，嘴跟不上脑子的思考速度就自动省略了一大串话，但她相信徐妈妈听得懂她的意思。
果然徐妈妈听懂了，耐心地给她解释：“轻离姑娘是伴奏，不会在很显眼的位置，只需表演就够了，表演完直接退场就可以了。”
“哦~~”岚倾颜长舒一口气，吓死她了，她还以为自己莫名其妙就要被卖了呢。
“我要交代的就是这些，说完了，我就先走了。”徐妈妈说着就已拉开两人的距离。
“妾身恭送徐妈妈。”岚倾颜开心地很，终于不用面对她总感觉会把自己卖了的徐妈妈了。
“有不懂的就来问我。”徐妈妈最后留下一句话。
“是，徐妈妈。”岚倾颜毫无灵魂地答道。
一眨眼，就到了要上舞台的时刻，岚倾颜有点紧张，握着琵琶的手用力到指节都有些微微发白。
与她一同表演的女子也已打扮好，从她身边经过，径直走进了舞台，冷静从容。
岚倾颜忍不住看了几眼那个女子的容貌。
真是好看啊。岚倾颜在心里嘀咕，跳舞的人气质就是与众不同，让人着迷。
但是，现在可不是她发莫名其妙的花痴的时候，在锦歌强烈的眼神的催促下，岚倾颜也急忙抱着琵琶上了舞台。
岚倾颜坐下的地方真的是很偏的位置，灯光只集中在舞台中心跳舞的女子，而她的位子几乎没有光照到。
不管怎样，岚倾颜顺利地完成了琵琶的演奏，并且托了位置的福分，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
按照徐妈妈事前的嘱托，岚倾颜乖乖地弹完琵琶就安静地退场了。
她把琵琶交付给锦歌后，便自己在远处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躲着，想要看完进行“交易”的整个过程。
岚倾颜望了一圈，有的小楼二楼正对舞台的窗户是关上的，有的楼却是打开的。
果然，那些窗户开着的小楼，没过一会儿一楼的们就打开了，有小厮们捧着银票和银子走了出来。
但是隔得太远，岚倾颜并不能清楚地看到那些人手里到底拿了多少钱。
反正最终，舞台上的女子走向了一个方向，别的小厮们便齐齐退下了。
这丝毫没有打闹喧哗，完全不拖泥带水的场面让岚倾颜看得目瞪口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明明这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她怎么莫名觉得眼前的过程有一种黑帮电影中大哥行事的“高级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