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若小心翼翼的将他扶起,无法止住的泪水已经浸湿了她的面容,可是,她说出的最后一句话终究还是对不起。
缘分已尽,奈何百花开落,终须一别之日。
从今日开始,我还是我,你还是你,我仍旧是那个普普通通的琪若,而你,仍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暮析继承人,一切就像没有见过的那样。
……
与此同时,屠魔队的其他人也冲出了重围,裂天队和部分精英一样逃出来,可是,在这些人当中,唯独没有龙欧的身影。
此时此刻,陈老已经焦急的站在外面等候着,如果不是因为一直有人阻拦他,恐怕早就已经冲入了这阵法之中。
谁也没有想到,这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该出来的人都出来了,而那些修为较低的人可能以后一辈子都出不来了,只是,唯独龙欧不能被困在里面!
要知道,龙欧现在的实力完全足以打败恶魔之神,几乎人族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一人身上,如果他被困到里面出不来了,那人族恐怕就真的要完了!
心急如焚的来回转悠着,陈老甚至恨不得被困起来的人是他自己,这样的话,至少天神之体不会出现危险,至少龙欧还能等存在于安全之中。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如果他们不能进入阵法里寻找,那唯一能做的,便只有祈祷了。
……
就在阵法之中,一位样貌英俊又淡然的金发男人梳理着她的长发,那一束蓝发很柔很清,就宛如这天地之间最清灵的凡物。
她,真的好美。
几年没见,这短暂的一个星期之间,就仿佛仅仅过去了一分钟,他看着她,看着这个让他等待已久的面容,眼泪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落下。
在此期间,龙欧曾无数次的追问于她,问她到底还爱不爱自己,问她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问她,到底还打算跟他再等待多久?
可是,这一个一个问题就宛如千斤巨石一般压到他的心头,当龙欧把这些心诉一一说出之时,得到的答案却仍旧是沉默。
这个沉默,就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看似毫不张扬冷寂,却是无形间狠狠的划破了他的心头。
鲜血溢出,却没有人会帮他缝上,再苦再累的琐事,终究还是需要他一个人来扛。
既然蓝露露不想回答,索性龙欧也就不再询问,可是,他绝对不会放手,这一次见面,他才发现自己像是中了毒一般。
每当夜深之时,他无时无刻都想睁开眼睛,都想要多看她几眼,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会分开,更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面,对于他来说,哪怕是能再多看一秒也好。
玉梳轻轻拂过蓝露露的头发,顺畅无阻的划痕一上而下,渐渐让那双淡蓝色的头发越发明亮。
她,没有一处是不完美的,没有一处是他不想看的,他想要占有她,想要和她一辈子都不分开,而为了这个心愿,他更是等待了十年之久!
可是,当两人再次相见之时,她却仍旧不肯说出为了什么,更是不肯与他多言,甚至连看都不想再看他几眼。
这样的举动,不仅深深打击了龙欧,更是刺穿了他的内心。
这一个星期以来,他虽然无时无刻不在她的身边,但却如同绝望了一般,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面怎么都打不破的墙,无论龙欧如何奋力的敲打,蓝露露终究还是选择了视而不见。
“露露,梳好了。”
轻声落下,龙欧将玉梳递到了她的手边,看着她将那蓝色的发带打结绑住,忍不住抬起了手。
一阵清风微微拂起,这本应该冲动的握住她的小手,最后却选择了放下,也许有些时候,放手并不意味着放弃,这意味着平凡的执着。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吗?”
龙欧满眼复杂的看着她,哽咽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却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他不想让她再哭了,也不想再折磨她了,也许,这将会是最后一次询问,最后一丝念想。
话语说出之后,蓝露露正在打结的小手突然停顿了一下,先是呆滞了半响,可最后还是淡然的系好了发带,沉默的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
龙欧终究还是长叹一声,她还是没有告诉自己答案,还是没有让他明白,已经整整十年了,她还是没有告诉他,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你的任务是来杀我吗?”
看着蓝露露沉默的模样,龙欧终于狠下心来,转眼之间,他已经掏出了圣灭剑。
然而,这把剑却不是放在他的手上,而是递到了露露身边。
此举一出,露露的整个身体都颤抖了一刹那,这一刻,她瘦小的身躯仿佛变得冰冷无比,她,仿佛不再是那个她了,不再是那个对人友好,善解人意的女孩。
龙欧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改变了她,可当他每次睁眼闭眼再次看到露露时,总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更远了……
终于,这一回,露露开口了!
只见她轻轻推回了圣灭剑,苦涩的摇了摇头,她转过身来,抬起那双玉手抚摸着龙欧的脸颊,柔声说道:“是啊,我这次来见你的任务,本来是想要做个了断。”
此言一出,龙欧猛然间闭上了双眼,两泪溢在眼睛里的泪花流出,这一刻,他仿佛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她救过他三回,如果没有她,他甚至早就已经死在了万恶之都里面。如今,她要让他死,他也绝不多言!
只是,露露紧接着说出的话语,却是让龙欧已经冰冷的内心再次灼热起来!
“可是,我根本就杀不了你,哪怕是我做足了准备,可我终究还是爱你,爱的不能自理。”
话音落下,蓝露露已经猛然间抱紧了龙欧,她将自己的额头紧贴在他的面孔上,呜呜的哭声宛如一个撒娇的孩子。
是啊,她委屈,她不甘,这种种的痛苦都要由她一个人来承受,在许多时候,她都是一个没处撒娇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