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六月初八,京中尚书府与中书府张灯结彩,挂着红绸红灯笼,无一不在宣告众人这家有喜事。
清月苑。
邵卿卿此时穿着一身凤尾红嫁衣端正的坐落在铜镜前。因生母早早便离去,尚书大人也未续弦,替她理发的是从小照顾她的奶娘。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三下齐了,奶娘替她戴好九头凤发冠,面露慈爱“姑娘今天真好看。”
邵卿卿瞧着铜镜中那面若桃花,眉目带羞的少女,不由感到此时有些梦幻。她居然就这么匆匆嫁人了。
“吉时到,请新娘子上轿。”
奶娘替她盖上红盖头。因女子出嫁上轿前脚不可落地,奶娘唤来早在一旁等候的一旁系子孙,让他背邵卿卿出府。
待邵卿卿上了轿,轿子很快被八个壮汉抬起,仪队吹锣打鼓欢送邵卿卿前往中书府。
中书府门前,白砚词听到锣鼓声,侧目望去。那小小的红轿在一众人的拥簇下缓缓前来,他的眉目软化,露出个淡淡的笑意。
今日白砚词一改往日的白衣,穿着红似骄阳的红袍,墨发半盘,系着一条红绸带。本来十分清冷的君子便成为惊艳的新郎官。
“白老二,踢轿了,你在想什么呢?”陈子漾见白砚词出了神,不由捅了捅他的胳膊。
白砚词回过神,上前踢轿,将邵卿卿牵了出来。
邵卿卿揪着手中的红绸,耳边传来宾客们的嬉闹声,她不禁有些羞涩。
进了高堂,白中书与白夫人满脸笑意的坐在高堂上,细细打量着眼前的新人。
“一拜天地。”
白砚词与邵卿卿同时转过身,规规矩矩的跪下,认真朝天地一拜。
“二拜高堂。”
两个人又转身,一板一眼的给白中书和白夫人跪下,双手交叠,磕了个头。
“夫妻对拜。”
两个人微微转身,与对方对立着,久久未鞠躬。
白砚词瞧着面前盖着盖头看不清容颜的邵卿卿,心下一片复杂。这拜了他们便是夫妻了,即便他不爱她,她也是她的妻。从今往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而盖头下的邵卿卿垂目,抓着手中的红绸万分紧张。她知晓自己与白砚词可能只是形式夫妻,以后也许不会再有过多的交流。这一拜,她便嫁人了,嫁给京中众多女子爱慕的白砚词。她虽不爱他,却也对这个夫婿极其满意。往后余生,他们一生一世一双人。
两个人顿了一下,朝对方拜了一下。
“礼成。”
随着司仪的高喊,新娘子被送入新房。
新房内,邵卿卿规规矩矩的坐在床榻前,一动不动的等待着新郎。
“少爷,请掀盖头。”一旁的喜婆指着丫鬟端的托盘朝白砚词道。
白砚词伸手拿过喜秤,探入盖头下,轻轻一挑,盖头落下。
入目的是女子低垂着眸,怯怯看着她。她往日便绝色,今日上了妆更加动人。一双大眼含情脉脉的扫了白砚词一眼便迅速垂下,红唇微抿,不敢说什么。
“请少爷,少夫人和合卺酒。”丫鬟端上两杯合卺酒,白砚词与邵卿卿各执一盏,双手缠绕在一起,缓缓饮下。
“好,少夫人先在新房稍等片刻,等少爷将宾客们都打点好就回来。”说着,白砚词在喜婆与婢女的拥簇下离开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