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罗衍。你还挺谨慎的嘛。”陈长老看着腰间闪烁着阵阵青光的令牌,微笑着说道。
罗家的身份令牌与其他的身份令牌有所不同,通过自己的身份令牌可以激发四周所有罗家人的身份令牌,以确认别人的身份。被激发的令牌除了会发出闪烁的青光之外,还可以散发出针对罗家人血脉的波动,更本无法造假。而罗衍就是用了这种方法。
“冒犯陈长老了,请陈长老不要怪罪。”罗衍在此深鞠一躬,郑重地说道。
“在这变数极多的战场上,谨慎总没错!我当然不会怪罪。”陈长老微微一笑,随后一挥手,在附近凭空布置了一个隔音结界,面色重新凝重了起来,道:“现在我来找你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罗衍听闻此言,一脸疑惑的看着陈长老。
“你知道为什么这次暗夜宗,天苍族,黄鹤门,白云道以及洛岚国都来进攻我们罗家吗?”
罗衍也是异常聪明之人,一听便明白,这次的进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前面四个势力都是天极国的附属势力,而洛岚国则是我们所经营的万修盟的附属势力。而你爷爷,也就是罗家家主,亦或是罗家老祖,在暗中与天极国合作。”说道这里,陈长老看了一眼罗衍的反应,见罗衍并没有什么表情波动,心中微微有些惊讶。
并非是罗衍喜怒不形于色,而是罗衍已经被陈长老所说的一切给震惊到了,不知应到是感到愤怒还是伤心了。
“半年前,在我闭关之前,我无意间发现了一道传音符从罗垠的房中飞了出来。原本我没怎么在意,不过发现这道传音符特意隐秘了起来,飞去的方向竟是西方,我变将其拦了下来。”
“没想到,他与天极国合作长达十年之久,而且打算再半年之后,等天极国兵力集结完毕之后进攻罗家。而当时已经集结的有三个势力,分别是暗夜宗,天苍族和白云道。若按照原计划,半年之后,将有五名长老闭关,大长老也会返回家中。罗家会受到极大的打击。”陈长老慈祥地看着罗衍,如同爷爷在和孙儿讲着一个莫须有的故事一般。
“我和大长老商量之后,决定放出上古奇花的消息。果然不出我们所料,他们四个势力提前行动了。由于天极国对于身份保密极其看重,所以他们四个势力也不知道他们的敌人是谁,只知道罗家中有一个成尊境的接应人。所以我就接机混入了他们中间,五人围攻把罗垠个杀了。说来也好笑,真的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虽说陈长老嘴上说着好笑,但是脸上依旧一脸严肃。
“而这一次大战,却是为了清除罗垠的余党以及联军的人所发动的战争。我们也清理的差不多了。”陈长老的眼中又流露出了伤心之色。
“不可能……这不可能,爷爷他不会干出这种事的。”罗衍回过神来,对着陈长老大吼道。
“我也不愿相信,可是,事实就是如此。”陈长老用如同安慰三岁小孩的语气来安慰罗衍。
陈长老刚说完,罗衍渐渐地冷静了下来,表情突然变得异常严肃。“陈长老,我为什么会在那场大战中呢?”
陈长老苦笑一声:“这也是我过来找你的理由。”
罗衍瞬间心中一寒,不过其脚下的盾空靴光芒大方,一个转身刚没踏出一步,眼前便出现了一柄青色的飞刀,停在了罗衍鼻尖前的虚空中。
“陈长老。”看着那离自己只有半寸的飞刀,看着对自己出手的陈长老,脸上满是不相信之色。
陈长老乃是罗衍出除了自己爷爷和韩承之外最亲的一个人了。从小到大经常和陈长老一起玩耍。可以这么说,陈长老乃是罗衍的半个爷爷。
可是现在,罗衍的这位爷爷却对自己的“孙子”出手。虽然脸上的不忍之色出卖了他不想下手的心情,但是看着他对自己出手,心中还是涌起一股被世界所抛弃的绝望,痛苦的感觉。
一时间,什么对敌的策略,勇气全部灰飞烟灭。剩下只有一片空白。
罗衍相信陈长老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出手的,若不是有很重要的原因,足以让自己被千刀万剐的原因,就算是犯了叛国之罪也不会狠心出手的。现在看来,自己一定是犯了什么极大的罪过,必须去死了。
想到这里,罗衍虽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可看着陈长老那颤抖的手,还是将自己的疑问咽回了肚子之中。
“少主罗衍,罗家老祖罗垠之孙,灵种继承者,背叛罗家之余孽,受死。”看着罗衍那不相信的表情,饶是陈长老修炼到成道巅峰的道心,也忍不住一阵的颤抖。
而远在天上的罗家大长老,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哀叹了一生,默默将头转向了他处。看似心中毫无波澜,实则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青色长刀,罗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脑中回想着自己这碌碌无为的一生。身为罗家少主,拥有几乎全天下最多的资源,最好的师父,最好的环境,短短十几年就突破到了无知境界的巅峰。可谓天赋异禀,惊才艳艳,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可是罗家大府一战,灵根被夺,修为被废,沦为废人,从此不能修炼。若不是之后得到点术传承,从此操控天地之势,踏上了通天大道,现在还是个废人。
只可惜就算获得至高传承,却还要因为罗家余孽这个身份生死。罗衍不由得冷笑一声,仿佛在嘲笑自己这戏剧的一生。
看着那青色的长刀之上倒映着的自己的脸,罗衍心中瞬间一颤。那绝望的样子,那颓废的神态,罗衍想起了自己在地牢之中的自己。浑浑噩噩,对未来没有期望,没有梦想,只想白活一辈子,一股厌恶感油然而生。
靠着这股厌恶感,罗衍明悟了。虽然自己不知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但是只要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自己绝不能辜负人们对自己花费的任何事物。有罪,那便赎罪。不知是何罪,那便逃脱问有何罪。
一瞬间,一个个念头在罗衍心中升起。那迟钝的四肢变得灵活,那沉寂的心变得活跃,那失去的志气再次回归。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罗衍的身形和陈长老的身形叫错了开来。一抹血痕出现在了罗衍的脸上,几滴鲜血滴落地面,发出滴答的声响。
两者同时转过了身形,望着对方。一方盛气凌人,一方则举棋不定。
“陈长老,我到底做了什么,为何要杀我。”罗衍问道。
“你不能知道,只能死。”陈长老略一犹豫,还是狠下心来,说道。
“是吗。”罗衍哀叹一声。看来自己身上所涉及的秘密,所牵扯的事物极大,极多啊。
凝望半晌,两者再次颤抖在了一起。只是罗衍的实力最多锻识巅峰,而陈长老已是成道顶峰。虽然心中对罗衍无法下死手,但压制罗衍却还是轻而易举的。不多时,罗衍便仙灵二力双双耗尽,瘫软在了地上。
“再见了。”陈长老在手指之上凝聚一根长针,朝着倒在地上的罗衍飞射而去。罗衍见此大惊,只来的及用双手阻挡。
想象中的“噗嗤“声并没有传来,穿来的只是一声”叮当“响。宛若最纯粹的金属撞击。
“嗯?”早已背对罗衍的陈长老眉头一皱,慢慢的转过了身子,只见天空中一道蓝色闪电划过,击中了罗衍,竟形成了一道刺目蓝光将罗衍包裹在了里面。
恐怖的空间之力弥漫而出,陈长老见此大叫不好,但为时已晚。又听“咔嚓”一声,蓝色光球连同罗衍一齐消失不见。
陈长老呆呆地看着罗衍消失的地方,眼中满是震惊和疑惑之色。在罗衍消失地上也仅仅有了一个碎裂,焦黑的令牌和一片黑色的衣料。
“死了吗?”陈长老盯着那两个碎片,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