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秦娟娟替我捡来的白骨在手中把玩。
秦娟娟身为亡魂,不必饮食,她挪了挪地面上的衣物,腾出一块空地,坐了下来。
“如果晚烟妹妹不愿我这样唤,娟娟可以还是唤姑娘。”秦娟娟拘谨的跪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告诉我。
“一个称呼而已,随你。”我并不纠结这个问题,“我在意的是,你说的‘解药’,是什么意思?”
“字……字面意思。”秦娟娟低下头,不敢看我,声音如涓涓细流而出,“姑娘身上流淌的血,是纯正的魔神之血,可驱解邪灵,续人阳寿,是为解药。”
我喃喃:“魔神之血?”
师父他老人家骨子里没什么尊卑次序,血统这个命题从未同我讲过。
我全无概念。
“娟娟对此,只略知一二。”秦娟娟道,“神血纯阳,乃天地之灵,善者沾染可活,邪者沾染必死。善恶分明,生死有序、尊卑有序。”
秦娟娟又说:“只有生而为神,才可有神统,称之为神。可享不老不死、不伤不灭,魔神也属神。”
秦娟娟补充:“魔神与神本质不同,堕落的神成魔,则为魔神。魔神血统百毒不侵,其血可赦免所有生灵罪过。魔主张众生皆苦,灵无尊卑。”
我静默几秒。
“正如姑娘这般,一血解脱冤魂,赐娟娟执念不散……这都是魔神之血的作用啊!若是神血……”
若是神血,卑微就是卑微,低阶就是低阶,胆敢残留人生,祸乱人间,早该打入万劫不复。
秦娟娟双手撑在地上,两只手手掌贴着地面:“姑娘,恕娟娟话多。”
“迫为亡魂,你却还能学无止境,你有心了。”我撕开面包啃了几口,见秦娟娟一副惶恐模样,没有过多纠结方才的话题,“不过按照你的意思,我真的可以当做解药?”
“是,姑娘的血便是解药。”
“可我还有一事不明白。”
“姑娘请说。”
“你说的‘他’到底是谁,‘他们’又是谁?你贵为秦家大小姐,为何惨死此处?还有,他们既然一早就要将我做成解药,为何留我一命,将我养到十九岁,还愿意将我嫁出去?”
我觉得自己脑子真的不够用。
而且不止是不够用,简直是快炸了。
秦娟娟跪坐在一旁,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姑娘,也许这是一笔桃花债。”
一个在她死后才拼凑起来的故事,秦娟娟伸手,带我走进了那个故事——
秦夫人风风光光嫁入秦家的头三年可谓是抢尽风头。
身为豪门夫人,时常霸占各种报纸娱乐版页头条。
各执笔者、广告商,哪怕是秦夫人穿什么鞋,也要洋洋洒洒写几千字。
一篇报道,引大街小巷各姑娘争相效仿。
各位姑娘都抢同款,抢不到同款也要同一色号,色号不同买盗版也要买到。
带货女王,恐怖如斯。
不过这种光景,不过三年。
第四年,秦爷娶了第二位太太。
二太太出身不好,只可做侧房,但自小便是秦爷见之忘俗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