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钰觉得好久没有见到师父,梦里就跟师父瞎聊。
这一夜睡得很好,终于玉卿没有骂她,似乎这不应该值得庆幸吧!
梦钰起床,穿好上白下蓝的长衫,然后把一半长发高高束起,带上一个银色发冠。另一半黑色长发自然垂于背上,与白色长衫行成鲜明对比。
素儿端着粥进来,看见梦钰已经收拾打扮好,她不得不赞叹,她家小姐的男装打扮实在是……
素儿放下粥,说:“小姐,你这样出门合适吗?素儿担心你会不会被那些女子抢走呀?”
梦钰笑着说:“别打趣我!昨天办的事怎样了?”
素儿点头,“我跟夫人说了,她说今天上午去庙里吧!家里人多口杂,会给小姐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梦钰想想,点头,“那我们吃饱就出发。你知道地方吗?”
素儿点头,帮梦钰盛好粥。
梦钰坐下来,刚吃上,文沅进来了。
文沅看着这男装打扮的梦钰,用什么词来形容呢?面如冠玉,目若星河,貌比潘安,俊逸出尘……文沅好像觉得这些词还是不能形容梦钰此时的样子,于是问道:“玉卿兄,你说她是不是应该还是在脸上打点黄粉呀?这样出去我担心真的被抢走了?”
玉卿突然出现,坐在桌子边,他也认真看着梦钰。很久,他闪到梳妆台边,拿出抽屉里的粉末,放桌上。
“还是低调点吧!”玉卿面无表情地说着。
梦钰只喝粥,不看他。
文沅走过来也说:“师妹,我还是比较习惯你去武考时的样子!”
梦钰摇头,“不,我今天要逛特殊的地方,怎么也要好看些!”
玉卿瞪着她,这女人又开始嚣张了。
梦钰瞪回去。
文沅和素儿尴尬地笑着,感觉好久没看到他们这样了!
梦钰眨巴一下眼睛,收回视线,算了,瞪人这种事太伤眼睛,才瞪一下,眼睛就开始酸胀。梦钰接着喝粥,边喝边说:“我吃饱了要出城一趟。师兄去吗?”反正她的任何想法玉卿都知道,她就略过玉卿,直接问文沅。
文沅也坐下来,问道:“出城有事吗?”
梦钰点头,“嗯!去见见温钰的母亲。毕竟受她身前托付,去安慰一下她的母亲也好!”
文沅若有所思地点头,“嗯,我陪你去!”
他们收拾好,叫了一辆马车,直奔城外的观音庙。
梦钰到庙里,先点香跪拜。然后素儿把她带到后院的休息房间。文沅在后面跟着。
素儿推门而入,温夫人似乎已经等好久,都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当她看到梦钰时,站起身来,紧紧握着凳子的扶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素儿走上去扶住她,轻声说:“夫人,她就是小姐梦钰!”
温夫人似乎被点醒了一般,忙擦了一下眼泪,温和地说:“钰儿姑娘,过来坐吧!”
梦钰和文沅走过去,挨着温夫人坐下。梦钰泪点比较低,看到温夫人对女儿的爱,那种打心底无私的爱,她忍不住眼泪也掉下来。她摸了一下脸,笑着说:“让夫人看笑话了,我只是看到夫人伤心,我也莫名心里难过,我只是……”梦钰不知道怎么了,越想解释眼泪越掉,心里感觉很痛。她有些哽咽,说不下去。
文沅站起来拍着她的肩,安慰道:“可能师妹也想母亲了,要不你就认温夫人为娘亲吧!她已经没有女儿,你又没有娘亲,你可以帮温钰尽尽孝道!”
梦钰抬起泪眼看着文沅,文沅鼓励地点点头。
温夫人看着梦钰掉眼泪,也忍不住一直擦眼睛,女儿在面前,她却不能认她,不能问她过得好不好?心里的酸楚已经盖过这两个月来的思念。听到文沅这样的提议,温夫人也带着期许看着梦钰。
梦钰看着温夫人的泪眼,那里面有母亲对女儿的思念,对女儿遭遇的心疼,还有……希望?
希望吗?她也希望认她做女儿吗?
文沅扶起梦钰站起来,走到温夫人面前,说:“师妹,行跪拜礼,认娘亲吧!”
梦钰看着文沅坚定的眼神,又看看温夫人,然后跪下:“娘亲在上,受女儿一拜!”说完磕了三个头。
温夫人哭笑着扶起梦钰,把她拉到一边坐下,温和地说:“嗯,乖女儿……”温夫人好像还有很多话说,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她就这样紧紧抓住梦钰的手。
梦钰看见温夫人哭,她也哭。
也许此刻只能用“相顾两无言,唯有泪千行”来形容。
也不知道这样哭了多久,温夫人问道:“钰儿以后都这样男子打扮吗?”
梦钰回答:“我答应师兄,出谷必须男子打扮,男子行动更方便!”
温夫人听素儿说过,为了不让钰儿想起伤心的往事,为了不让认识她的人接近她,就要求她不能暴露真面目。
温夫人想了想,也对,如果让殿下知道梦钰就是温钰,那殿下会不会再把钰儿抓回王府?再让钰儿受尽委屈?他是王爷,权倾天下,没人可以反抗的!这样也好,现在的钰儿一身武功,又是少谷主,她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能再回到王府去争一个男人。像她这一生……温夫人有些苦涩,她倾尽一生的爱去守着那个男人,只换来男人的以礼相待。她也曾想,如果他心里有她,又怎么会宠爱小妾,纵容小妾胡作非为呢?只因为小妾生了儿子吗?
梦钰看到温夫人眼里的几分落寞,问道:“娘在想什么?”
温夫人回过神,苦涩地笑着说:“没什么!只是娘想告诉钰儿,以后不要嫁入豪门或者官家。温钰的前车之鉴你也听说了吧,豪门深似海,后院里的莺莺燕燕也不是吃素的,各种争宠手段防不胜防。钰儿你要切记,娘只希望你平安快乐,但不一定要有多富贵!”
梦钰点头,“嗯,女儿记下了。女儿也不是吃素的,敢欺负我,我会让他后院永无宁日!”
文沅摇头,“师妹,作为女子,你应该温柔点,说话别这样直接,虽然你一定会那样做!”
温夫人也说道:“钰儿,以后多注意言辞,别得罪了官家的人。”
“知道知道,反正我不会像温钰那样任人欺负。对了,娘,你在温府过得好吗?有人欺负你吗?”
温夫人拍拍梦钰的手,安慰着说:“没有,娘很好!”说完,温夫人似乎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一个平安符,放梦钰手里,说:“这是刚求来的平安符,你带着。以后闯荡江湖少不了刀光剑影,希望它能护你平安。”
梦钰拿着平安符,感受着这份沉甸甸的母爱,她的双眼又开始泛着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