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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星象!告别的苦楚

【星辰领域·星魂岛·神羽宗】

玉天麒怔怔的凝望着门口微笑着的少女,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紫萱,别开玩笑,快回到房间准备撤离。”玉天麒抱住晨曦的双手不由得紧了紧,“时间不多了。”

“已经来不及了,天麒哥哥。”

玉紫萱平静的话语让玉天麒突然紧张起来,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个性情大变的女孩子了。

可以说,她之前骄横跋扈的模样不过是装出来的。

为什么要那样呢?是做给自己看,还是另有隐情?

“天麒哥哥,神羽宗撤离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你们可以。”玉紫萱缓缓走了进来,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夜逍遥。

玉天麒不可置信的望向夜逍遥:“你们到底商量了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

“天麒哥哥,不关夜长老的事。”玉紫萱连忙解释道,“都是紫萱的请求,只因紫萱不想再看到天麒哥哥这样下去了。”

“天麒哥哥,你太累了,神羽宗的未来,暂时由紫萱守护下去吧。”

玉天麒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他嘶哑着声音低吼道:“我只是想尽到我的职责啊,我已经失去了第一个家,不能再失去神羽了!而且我答应过父亲……”

“天麒哥哥。”玉紫萱打断他,用恳求的语气轻轻说道,“这里是紫萱的家,是我生活了十二年的地方。我是个无德无能之人,从没有为神羽做过什么,但是今日,紫萱希望,能为你们做点什么。”

“我,玉紫萱,以玉氏家族嫡系的名义起誓,愿以我的性命,永远守护这片净土。”

玉天麒愣住了,他望着玉紫萱真诚的青翠色的眼眸,脑海里满是父亲对他的叮嘱和他对父亲的承诺。

紫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身为哥哥的自己,怎能撒手不管呢?

玉紫萱见玉天麒沉默良久,她又看了看他怀中遍身伤痕的玉晨曦,然后接着说道。

“天麒哥哥,紫萱并非有意干涉五年前的那场浩劫,我也不了解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们都有自己的使命,不能前功尽弃。”

“而且……若是我留下来,神羽宗还会有一线生机。天麒哥哥,你相信紫萱吗?你不想让紫萱试一试吗?”

玉天麒的眼眶湿润了,他仿佛突然发现,昨天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似乎一下子就长大了。

见玉天麒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夜逍遥终于开口了:“天麒,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不同意紫萱小姐留下来,这确实是一个缓兵之计,但是……”

“夜长老。”玉紫萱笑了笑,“没有什么但是,我毕竟是真正的玉氏嫡系,幻灵宫即使问责于神羽,也不可能诛我全族。”

玉天麒狠命的摇摇头:“不,幻灵宫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神羽,你应该知道轩辕阁已经……”

轩辕全灭,神羽也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更何况紫萱作为嫡系,更是被针对的对象啊!

“天麒哥哥,不会有事的,因为我不会选择反抗。”玉紫萱盯着玉天麒的面庞不肯移开,她知道或许以后再也见不到她的天麒哥哥了。

“或许在你们的眼中,我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这五年来神羽宗经历的一切又有谁能不放在心上呢?神羽宗并没有在五年前寂灭,依然顽强生长,五年后的今天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我们并不了解这个神奇的女孩子,但她的出现为神羽祈福,也因为她,神羽遭逢劫难。所以,你们离开了,星炎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不是吗?”

凉风在空旷的房间内肆意冲撞,撩起玉紫萱长长的发丝,似乎遮盖住她已经湿润的眼睛。

玉紫萱深吸了口气,故作轻松的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认输投降吗?我玉紫萱……放得下架子,咽的下这口气……”

“只要你能平安,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玉天麒的鼻子酸涩起来,他明白紫萱是什么意思,没有玉晨曦的神羽宗,对于元离和星炎来说没什么价值,加上紫萱选择认输的话,神羽确实有活下来的机会。

可是,这就意味着……玉氏一族的尊严和脸面从此便荡然无存,作为玉氏嫡系的玉紫萱很可能成为家族没落的始作俑者,成为族人口中的众矢之的。

甚至……会受到幻灵宫的制裁。

这个从未深入帝国斗争的少女,居然要面临这样的考验,紫萱,你怎能不叫人心疼?

“紫萱,你真的要这样做吗?”玉天麒悲伤的问道,“这样的话,你很有可能……”

“天麒哥哥,我意已决。”玉紫萱说着,缓缓转过身去,“快去准备吧,我会拖住星炎……”

玉天麒沉默着,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紫萱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十分的懦弱,尤其是在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面前,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作为兄长的职责。

夜逍遥推了推玉天麒的肩膀,示意跟他出去。

玉紫萱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注视着玉天麒高大的背影,她走的很慢很慢,她想把这个背影永远记在灵魂深处,铭刻在心里。

就像很多年前,她第一次见到他一样。

直到站在夜逍遥书房门口,三人相视不语,玉紫萱微微一笑:“天麒哥哥,收拾了当之后,能否出来和紫萱告个别呢?”

玉天麒顿了顿,然后略带沉重的点点头。

目送师徒俩走进书房,玉紫萱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她缓缓走到楼梯旁的围栏附近,凝望着大殿中央的炽天灵玉,然后平静的说道。

“影卫,接下来的时间,希望你尽可能的调集宗门全部影兵,收归于镜廊作为最后一道防线。”

“我玉氏家族即将离开这里,但神羽不可倒下,这是我,玉紫萱,请求你们影族人的最后一件事。”

“守护好这里。”

炽天灵玉仍旧发出微微的蜂鸣声,一道黑色的影子在大殿内一晃而过。

像是黑色的鹰隼,直奔向神羽宗顶端,召集分布在外的影兵归来。

玉紫萱的眼角留下一颗晶莹的泪珠,她两手相握举起,虔诚的默念。

“谢谢你们,千百年来的守护。”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玉紫萱迟疑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同样悲伤不已的玉天麒。

她笑了笑,轻轻唤道:“天麒哥哥。”

玉天麒点点头,说道:“紫萱,我要走了。”

玉紫萱终于不再抑制自己,她咬着嘴唇,抱住玉天麒,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却依然笑着说道。

“天麒哥哥,你会记得紫萱吗?”

玉天麒也伸出手抱住玉紫萱的肩膀,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会忘记你,答应我,好好活下去。不管遇到什么事,你要相信,我在等你。”

玉紫萱幸福的闭了闭眼,滚烫的泪水浸湿玉天麒的衣襟:“天麒哥哥,紫萱一直都在等你啊……”

“你能做回自己,我很高兴。”玉天麒接着说道,“不论从前发生过什么,你还是你,那个温柔可人的紫萱。”

玉紫萱重重的点头道:“天麒哥哥也是啊,我等着看到我的天麒哥哥,走向辉煌的那一天。”

玉天麒把住玉紫萱的肩膀缓缓推开她,凝望着她青翠色的眼眸,问道:“我是个自私的人,如今离你而去,你不怪我吗?”

玉紫萱摇摇头:“天麒哥哥本就不属于这里,我怎么可以强人所难呢?一切,都是为了心中大义,不是吗?”

“天麒哥哥,神羽宗会受到星神的眷顾的,我们都会平安,也希望你们,永远平安。”

“紫萱,记住你对我的承诺。我也不会违背我的誓言。”

感受到肩膀上的力度缓缓消失,看着熟悉的面容缓缓转过去,玉紫萱颤抖的伸出手,却再也挽留不了玉天麒。

她最爱的天麒哥哥,真的要离开了。

她几乎失去了一切,自幼失去母亲,失去父亲,如今,她唯一在乎的天麒哥哥,也要走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可悲,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她远去,失去了神羽宗这最后的依靠,她仍要承担天大的责任面对外面的世界。

她只想做个开心快乐的小公主啊,她只想接受身边人对她的关心和爱啊,这样简单的要求,为什么也满足不了她呢?

她渴望被爱,在很多年以前,她就这样希望了。

可是她生命里的那道光,正在变得模糊,变得微弱,变得渺茫。

天麒哥哥,别忘记我,好吗?

【人界·清河市】

在人界的第一天,轩辕剑雨几乎全程瞪着眼睛度过,他已经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人界了。

这里的一切,都太震撼!太神奇!

金叔今日关了他的小店,让轩辕剑雨跟着他走走,而逸风打算自己出去打探打探这个城市,叫轩辕剑雨听金叔的话。

轩辕剑雨突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很可能一辈子都在这里生活了。

不仅仅是因为恒渊大陆的纷乱,他突然发现,自己对人界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喜欢。

之前在轩辕阁时,他读过有关人神两界的古籍,虽然对这里总是很模糊的感觉,但从他人口中得知,人界是个很可怕的地方。

人类无法使用灵力,但他们的科技力量十分惊人,也许一个小小的开关,就能毁掉一幢高楼,不亚于一个灵术师的爆发。

恒渊大陆对于人类的群体是比较忌惮的,但若只是几个零星的人类生活在大陆底层,对他们来说不足挂齿。

群体的力量不容小觑,他从人类身上能看出来恒渊子民没有的团结意识。

轩辕剑雨盯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们,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他不知道人类是否了解灵术师的存在,可是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不同。

而且,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像晨曦那般有着纯粹的黑发黑眼,甚至像灵术师一样发色眸色不同。

若是没有金叔的解释,他甚至以为这些人中间有灵术师的存在。

对于很多爱美之人来说,染发、美瞳是必不可少的,有助于提升气质和魅力。

轩辕剑雨突然想到了黑发黑眼的晨曦,不知道为什么,晨曦放在人类中央,她总是那个十分耀眼的存在,他从没有见过像她那般精致的面容,美丽的像个精灵。

轩辕剑雨萌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他想知道,人类和他们恒渊神,除了灵力体质,究竟还有什么不同?

他甚至怀疑,也许在千万年以前,他们是一样的。

人类……到底可怕在哪里呢?感觉他们的生活十分融洽,根本不存在恒渊大陆上的勾心斗角,可是为什么……

晚间,躺在床上的轩辕剑雨还在回味着白天见识到的一切,想着外出依靠马车,或是依靠传送阵的恒渊大陆,和这个路上天上水上各色各样的跑来跑去的东西相比,真是少了很多乐趣和体验,而且……

轩辕剑雨盯着低矮的天花板,露出幸福的笑容,人类拥有自己的房子,不像他们大家族聚居一样,人类的家族……应该不像他们一样吧。

虽然空间很狭小,但是轩辕剑雨能感到无比的自由,正好趁着逸风不在,他在房间里上蹿下跳,左冲右撞,霹雳扑棱的捅咕房间内一切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轩辕剑雨所住的楼房在整个清河市算是比较偏远的,感受不到市区的喧嚣,邻里四坊也没有多少,自然不会有人理会这奇怪的响动。

轩辕剑雨不过是个孩子,即使对那些叫做家电的东西十分的手痒,但他还是不敢冒这个险。

金叔跟他说,这些东西其实都有一定危险性,别动不动把房子烧了。

所以经过一番折腾,他还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了窗边,凝视着灰色的天空。

这里唯一让他感到不喜欢的,就是没有星星的夜空,看不到星星,就像是看不到心里的那个女孩子。

晨曦……

你还好吗?

作为拥有最纯净火灵力的占星世家,轩辕剑雨突然有种想要冥思占卜的冲动,即使这里无法夜观星象,但是,抓住星轨的痕迹就可以预知了吧!

轩辕剑雨想着,便高兴的蹦了起来,跑回房间跳到床上,静下心神盘膝而坐,召唤纯净火种。

黑暗的灵魂空间内,一撮小小的火焰微微跃动,轩辕剑雨两手调动灵力引入火种,双手合十结印,在火焰上方缓缓出现几条模糊的星轨之轮。

轩辕剑雨闭眼冥思,将心中的玉晨曦化为一个光点,引向一道道星轨上。

许是自己灵力不够吧,做不到像爷爷那样可以清晰的在星象中观察到星轨的变化,而自己只能在灵魂空间里,星轨也不是很成型。

但愿结果如他所愿。

轩辕剑雨的脑海里满是晨曦用那个什么空间镜将他和逸风老师送走的场景,她冷静的言语里仿佛存在着什么秘密。

他觉得看不透她,但又对她心向往之,不知道为什么,晨曦,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身上似有一股神奇的魔力吸引着他,让他想要一探究竟。

但之前与晨曦相处时,又觉得她有些神圣而不可侵犯,像是高贵的女神,不容他亵渎。

这样神秘的女孩子,就这样慢慢化为一颗璀璨的星辰出现在星轨之轮上。

在灵魂空间内,轩辕剑雨头顶的浩瀚夜空中,那颗最为明亮的星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他露出喜悦的笑容。

然而,他的笑容却渐渐变得僵硬。

那颗明星霎时失去了光泽,变得灰暗无光,然后从星轨上坠落。

像是失去根基一般坠入地狱,从天空的怀抱里陨落。

轩辕剑雨呆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星辰陨落,意味着死亡啊!

心神恍惚的轩辕剑雨再也不能维持冥思占卜的火种,他脱离灵魂空间回到本体,然后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晨曦……怎么会?

这怎么可能?!

轩辕剑雨似是发疯一般猛捶着床榻,他曾向流星许过愿的,说好了他要守护晨曦到永远的!为什么,为什么要夺走她的生命呢?!

晨曦……晨曦……

他脱力一般仰躺在床上,凝视着低矮的天花板,露出苦涩的笑容,泪水顺着脸颊肆意的流淌。

再也……见不到了……

若是轩辕剑雨心神足够稳,灵力足够多的话,他也许能看到接下来星轨的变化,也就不会有未来很多年发生的事了。

坠落的星辰失去了痕迹,然而在天空的另一侧,一颗更为耀眼,更加明亮的星,正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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