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吃痛,揉着屁股不满道:“您可别再想一出是一出了,好不容易娶个媳妇,还是个大美人,别给弄跑了!要去你去,我是不去。”
方念九揪着他的耳朵恨声道:“你个白眼狼,爷我想要多少美人没有?我的话你都不听了,我要是能去还用得着你吗?你要不去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铁牛挣脱方念九,委屈道:“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嘛!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来的什么妖怪!”
方念九气的鞋子一脱就准备砸过去,铁牛见势撒腿就跑。
直到半下午,铁牛才带着一个中年文士回来,这期间方念九一直魂不守舍,坐立不安,李玉看在眼里也不去管他。
铁牛前来禀报说有个朋友来访,方念九如释重负,向李玉说了一声,急匆匆的跑出去,出了偏院,将铁牛拉到一边,低声问道:“靠谱吗?”
“靠谱,听说是全汴安城最厉害的法师,捉鬼捉妖全在行。”铁牛拍拍胸脯道。
见了那中年文士,方念九赶紧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像见到大救星似的,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最后又担心道:“法师可有把握?我家这蛇妖可是非比寻常,妖法高明的很。”
“公子请放心,贫道降妖除魔数十年,什么妖魔没见过,你且看我表现就行。”那法师向他拍胸脯。
“好好好,”方念九连声叫好,“待会儿见到那妖怪你不能明着跟她斗法,只能暗中逼她现出原形,待证据确凿,然后再将其擒获,一旦事成,本公子定重重有赏。”
“全凭公子吩咐,您就瞧好吧,有我在,保您百毒不侵,邪祟不扰。”法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方念九大声咳了两声为自己壮胆,然后带着法师走向偏院。成败在此一举,能不能摆脱这蛇妖的折磨就看今天了,方念九,加油!镇定!方念九在心里为自己加油打气。
进了偏院的拱门,远远的看到李玉正在侍弄院内那几个大荷花缸,这个季节,莲蓬已经成熟,李玉正在采摘莲子。
方念九深吸一口气,指着李玉向法师努努嘴,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后。
李玉见方念九今日竟主动靠近自己,心里略感意外,又看他身后跟着个中年陌生人过来,便笑着迎了上去。
方念九满脸堆笑,装模作样的指着李玉对法师介绍道:“这位便是贱内,”又转过头对李玉道:“这位乃是我多年前结识的一位大哥,姓杨,今日得空,来找我叙叙旧。”
“妾身见过杨大哥,快里面请。”李玉笑眯眯的行礼,将那法师往堂屋里让。
进了堂屋,法师眼神有意无意的盯着李玉看,坐下吃了口茶,突然笑着道:“弟妹仙府在何处啊?”
李玉一愣,仙府?这人说话有些奇怪,“妾身娘家在东城。”
法师呵呵一笑没再说话,又朝方念九挤挤眼,示意他为自己制造机会,方念九眼珠一转,起身拉着李玉道:“夫人,那莲子还没采摘完吧,走,我陪你去采莲子。”
李玉心中冷笑,任由他摆布,起身刚走几步,突然转身回头,差点与那紧跟上来的法师撞了个满怀,只见法师手里举着一张黄纸红字的符箓,满脸尴尬,李玉一笑,伸手接过那符箓,看了看,道:“杨大哥还懂得道法?”
方念九心中暗道坏了,法师尴尬的道:“哦……略懂,略懂,正想拿出来让弟妹给瞧瞧,为愚兄指点一二。”
李玉莞尔一笑,道:“杨大哥说笑了,妾身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些。”说完把那符箓还给他,转身走了出去。
方念九紧随其后,来到大荷花缸前,装模作样的帮李玉采莲子,法师悄无声息的站在二人身后,手中端着一小碗黑狗血,准备往李玉身上泼,逼她现形。
碗举起来的一刹那,李玉突然闪身,一脚踢在方念九腿窝,方念九吃痛,身子一歪,那碗黑狗血正好淋在他当头。
李玉装作一声惊呼,连忙拿出手帕帮他擦拭,同时大声叫房间里的夏竹和灵儿打盆水来。
“哎呀呀,愚兄该死,愚兄该死,近来从一道友那里得了一碗黑狗血,本想给方老弟看看,怎么手一滑就撒了。”法师手忙脚乱的收起小碗,想去帮方念九擦狗血。
这时夏竹和灵儿端着水盆急匆匆赶来,看到方念九满脸是血,吓了一跳,赶紧去帮他清洗。
李玉悄悄拉了一下法师袖子,轻声道:“杨大哥,借一步说话。”
方念九一脸生无可恋,看着不远处李玉满脸忧愁的跟那法师说着些什么,说完又塞了些银钱给他,然后便唤来铁牛送法师出去。
那法师拿了钱千恩万谢的跟着铁牛出了偏院,边走边对铁牛道:“你家公子的病看起来不轻啊,这么年纪轻轻的,怎么得了这个病,脑子里的病不好治,得抓紧时间找大夫,你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要任凭他胡闹。”
铁牛听的一头雾水,少爷这是得什么病了?
晚上,方念九直挺挺的跪在李玉面前,膝盖下垫了块搓衣板。
“好玩吗?”李玉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的看着方念九。
方念九面如死灰,木呆呆的不说话。
“你以为随便找个江湖术士就能降的了我?你要是还不死心,下次找个厉害的,直接明火执仗的与我打上一架,要是我输了,立马走人,绝不再纠缠于你,你看如何?”李玉冷冷道。
“再也不敢了。”方念九带着哭腔回答。
李玉一声冷笑,道:“明日随我回门,到了宰相府你最好给我消停点,要是再敢出什么幺蛾子,这尚书府你也就别回来了,直接送你进宫,也不知道宫里现在缺不缺太监。”
“不敢,不敢,明日全听你吩咐,你说往东,我绝不敢往西,”方念九举起手发誓,“娘子,你是……蛇妖,那岳父大人他……”这时,外面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李玉好笑的拍掉他发誓的那只手,道:“我与那宰相府并无关系。”说完起身走向门口,突然又回头道:“你应该感谢我,如果没有我,你现在头上恐怕得多顶帽子,还是绿色的。”
方念九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玉打开房门,只见铁牛跪在门口,惊讶道:“铁牛?你跪在这里作甚?我还道是谁在门外呢。”正跪搓衣板的方念九听到铁牛跪在门口,立马伸长耳朵去听。
“请夫人责罚,”铁牛的头重重磕在地上,“今日之事与少爷无关,都是我鬼迷了心窍,听信谗言,才做出这等忘恩负义的事来,夫人要打要杀,铁牛绝无半点怨言。”
李玉轻轻一笑,道:“你快起来,我不怪你,夫君有你这样的忠心贴身之人,我为他感到高兴,也替他感谢你,怎会责罚于你。”
方念九痛苦的闭上眼睛,连他身边的下人也被彻底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