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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遇险莫高窟

又到了晚上,杨戬和小雪像有了默契,一声不吭就钻进了书房,谁也不再管剩下的两人,这个态度,倒让嫦娥和陆逍遥讪讪的。

但他们还是出了门,既然快要接近成功,无论嫦娥还是陆逍遥,都想一鼓作气完成它。不过,今天的嫦娥没有前两天热情了,像装着什么心事,陆逍遥一路上想逗她高兴,她也应付得很勉强。

陆逍遥不愧是出色的猎妖师,技艺纯熟,他们很快循着妖气猎杀了四个妖精,只差最后一枚了,两人在雅丹林搜寻了半天,却没有再发现蛛丝马迹。是不是他们前两天在这里炼丹把妖怪吓跑了不少呢?陆逍遥决定还是再多等一等。

今晚的月色很柔美,把死寂的雅丹林映照出几分清幽。两人在沙丘旁守株待兔,月光下的阿紫,姿容妙曼,雪肤晶莹,陆逍遥忍不住偷偷地看她,只觉得她眉间淡笼着一层忧色。“阿紫,你今天好像不开心?”

“我……怎么会呢。”嫦娥惊觉,忙掩饰道:“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陆逍遥热切地说:“阿紫,我愿意帮你做任何事,就算搭上性命都不在乎,又何必说感谢呢。只要你开心就好。”嫦娥听到他这话,心事愈发重了,杨戬的暗示,不会是真的吧,她该怎样才能不让他陷进去呢?

“陆逍遥,你有心上人吗?”嫦娥忽然发问。陆逍遥一愣,心里咯噔一下,她这么问莫非有什么深意,他是个聪明人,犹豫了一会,随即不着痕迹地说:“我心里是有一位喜欢的姑娘。”嫦娥笑道:“那太好了,既然是过来人,我正好有件为难的事想让你参谋参谋呢。”

“哦?是什么事?”陆逍遥原本觉得今天阿紫有心事,听她愿意向自己吐露,不觉高兴起来。

“曾经有个很出色也很痴情的男人喜欢我,可是,因为种种误会,我拒绝了他甚至伤害了他。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我心里早就是喜欢他的。陆逍遥,你说,如果我愿意重新开始,他还会喜欢我吗?”嫦娥慢慢地沉思着说,不理会陆逍遥因遭受突然打击而变得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

陆逍遥的心此刻像坠了铅,原来,阿紫早已有了心上人,自己竟是自作多情了。他竭力平复失落的情绪,尽量自然地说:“如果一个男人真心喜欢一个女人,又怎么会和她计较。”嫦娥闻言情绪更加好起来,“陆逍遥,借你吉言,我的容貌一旦恢复,我就去找他,你看好吗?”

陆逍遥若有所悟地看着阿紫,这一番话,是在暗示我知难而退吧。他素来心胸开阔,性格爽朗,既然领会到嫦娥的意图,反倒感激她冰雪聪明,不着痕迹地拒绝,给自己留足了面子。“阿紫,我希望你早点找到你的心上人。”他诚恳地说,“如果你愿意,就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吧,好朋友之间帮忙,理所应当。”

嫦娥如释重负,他真是一个坦荡的少年,如果小雪能和他有缘,他不愧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想到这里,她不由对他展颜一笑,“会的,你就是我的好朋友。”陆逍遥偏着脑袋,似乎想到了什么,“阿紫,别怪我唐突,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说的那个人……和大哥有关吗?”

嫦娥心中不免慌乱,这陆逍遥当真心细如发,莫不是自己屡次回避杨戬引发了他的猜疑?当下急忙岔开话题,“你别附会,大哥的心上人是谁我们都知道。我们别在这里傻等了,再去搜寻搜寻看。”

两人在雅丹林中低飞穿梭,忽然,嫦娥发现前方似有亮光一闪又没了,她急忙示意陆逍遥,他们定睛细看,在大漠深处又有一点光亮微微闪动。沙漠无人,怎么会有亮光呢?

“陆逍遥,你说那会不会是妖?”嫦娥迫切希望早点拿到最后一颗灵元。陆逍遥沉吟不语,他不确定,但是,极有可能。深夜的大漠除了妖,不该有光亮。

“我们过去看看吧。”嫦娥鼓动他。“好吧。”陆逍遥希望阿紫早日了却心愿的念头占了上风。

飞近了,一座沙漠里的危岩出现在眼前,陆逍遥脸色变了变,“阿紫,这里是莫高窟。”他们隐蔽在三危山下,发现刚才的光亮来自佛窟中央的九层塔楼。不久,他们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九层塔里走了出来,竟是耶律长风。耶律长风召集了几十个手下,命令道:“国师即将做法元神离体,你们要做好警戒和护法,再去仔细搜一遍,决不能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陆逍遥和嫦娥对视了一眼,这伙人在搞什么名堂?眼看搜查的人往这里走过来,陆逍遥拉起嫦娥,两人一纵身在夜幕里跃上了九层塔顶。

嫦娥一眼看见迪烈正盘坐在塔顶中央的蒲团之上,四周都是大大小小的洞窟,洞窟的四壁布满彩绘图画,讲述着佛家各种因果报应、苦修行善的本生故事,有尸毗王割血喂鹰、萨那太子以身饲虎、释迦牟尼生证菩提,还有那神奇的九色鹿传说,简直就是一本证古言今的连环故事书。不过,最吸引嫦娥的却是几乎点缀在每一幅画中漫天飞舞的女郎,她们有的手捧莲蕾,有的倒悬身躯,有的反弹琵琶,有的御风穿楼……舞袖舒展、舞姿轻盈,嫦娥简直看得呆了,她的舞天庭无人出其右,可是这些女郎出神入化、栩栩灵动的舞蹈姿态,她却是第一次见!她不由轻声感慨,“啊,这些舞蹈的精灵都是谁啊?”陆逍遥悄声笑道,“他们未必是女郎,他们叫飞天,是侍奉佛陀的神。”

两人躲在一处洞窟中观察着迪烈,却见他闭目而坐,表情安详,嫦娥奇道:“他在练功吗?”陆逍遥神情凝重,“他好像正在进入萨满教的精神旅程。”嫦娥对萨满教一无所知,自然也听不懂陆逍遥在说什么,但是她隐约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我们还是先离开吧,他们多半不在做什么好事。”

谁知就在此时,迪烈忽然双目怒睁,双手一错,一道金光朝他们藏身的洞窟飞来,随之他的身形跃起,飞向他们。陆逍遥忙以金剑相迎,然而那金光中蕴藏了千钧势能,竟将陆逍遥震得虎口发麻,金剑差一点拿捏不稳,身体亦被金光逼得向后退去。洞窟中原本狭小,没有多少退路,金光封住了洞口,纵然有陆逍遥金剑遮挡,一缕光仍然在他踉跄退后时越过他的肩膀,打到了嫦娥的身上。嫦娥尖叫一声摔倒在地,那种感觉,竟如万箭穿胸般疼痛,又如烈火焚身般烧灼。

陆逍遥一见嫦娥受伤,心中大急,待要去扶她,迪烈已经扑来。陆逍遥记挂嫦娥的安危,怎敢恋战,何况这国师的内力他刚才已经领教,自己根本没有胜算。情急之下,陆逍遥扔出了一个红色的圆球。这圆球在空中散成了一团红雾,顿时九层塔内浓雾弥漫,什么也看不清了,原来,这本是陆逍遥捉妖时用来迷惑妖物视线的法宝“迷踪雾弹”,想不到没用来猎妖,倒用来救急了。陆逍遥乘迪烈视物不清,急忙借迷雾掩护,抱起嫦娥飞出了塔顶。

杨戬正手把手教小雪练字,忽听大门被砰地撞开,传来陆逍遥焦急的大叫:“大哥快来,救救阿紫!”他和小雪冲下楼梯,只见陆逍遥怀抱昏迷的嫦娥,神色紧张。杨戬不由怒从心头起,“陆逍遥,谈情说爱,居然弄成这副模样!”陆逍遥又急又臊,红着脸道:“大哥你不要误会,阿紫是被辽国国师所伤,我……我们没有谈情说爱,以后我再和你们解释。现在快想办法救救她,我一路上替她输入真气,却不知为何全无效果。”

杨戬细看嫦娥,她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却嫣红似火,搭她的脉搏,忽快忽慢极度不稳,试探她的内力,感觉她身体里似乎有两股不同的力量,一个极度阴寒,一个极度灼热。杨戬不由皱起了眉头,如果是迪烈下的手,显然这是萨满巫师妖异的法力所为。陆逍遥武习阳刚之气,这妖异的法力却能以柔克刚,所以他根本无法将它驱逐出去。也许,只有自己用九转玄功一试。

“阿紫姐姐,你要不要紧啊?二哥你快想想办法。”小雪扑到嫦娥跟前,见她毫无反应,急得都快哭了。杨戬道:“都别慌乱,我来试下,只要能把袭击她的法力从她身体里中和掉,她就没事了。陆逍遥,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暴露,所以我替她运功疗伤时,你守在客栈门口,以防万一。”陆逍遥点点头,“大哥放心,如果他们追来,我拼死也把人挡在门外。”

杨戬抱起嫦娥来到她的房间,他不能当着陆逍遥的面试验九转玄功,否则以陆逍遥的阅历和聪明,恐怕会刨根问底。杨戬过去和萨满教从无接触,对于他们的手段都是从书中记载得知,所以他也不敢过于激烈地贸然运功。

他把嫦娥扶在自己身前,将手掌抵上了她的后背,试着将些许内力送入她体内,两股混乱的力量开始与他的内力纠缠,他耐心地安抚着它们,慢慢地抽丝剥茧般地试图分离它们。可是,就在它们逐渐分离的时候,每一股力量都变得狂躁起来……忽然,面前的嫦娥闷哼一声,向后歪倒下去,他急忙抱住她,此刻她面色酡红,浑身滚烫,紧闭的眼睛却在快速地颤动,“阿紫,你感觉怎么样?能不能清醒一些?”他轻轻唤她,希望召唤她的理智,她软软地依靠在他怀里,在他的呼唤里,梦呓般地翕动着嘴唇,“四公主,你怎么什么都忘了?”

杨戬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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