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B市一年中最好的季节,两人的婚礼定在了九月。
陈铎这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新增的业务板块已经起步,第二季真人秀不日就要开播,所有工作都在往前赶,目的就是为婚礼和蜜月腾时间。
倾心也一样,之前接的程序都在通宵收尾。昨晚凌晨三点还在写代码,陈铎实在看不下去,硬把她抱上了床。
早上陈铎起床,倾心还在睡。陈铎悄声下楼做早餐,三明治、牛奶自己吃,特意给倾心煲了粥,还蒸了蛋羹,菜是头晚打包回来的。
两人都觉得二人世界比较方便,也就没请保姆。
“别那么拼,我又不是养不起你。”陈铎上楼换衣服,见倾心醒了。“下个月就要举行婚礼,弄完这个不要再做了。”
陈铎把领带往上推了推,坐到床边,在她额头亲了亲。“听话,我不想你太辛苦。”
“嗯,”倾心点头答应,“知道你对我好。”她撑着胳膊坐起来。陈铎按住她的肩膀,“再多睡一会。”倾心甜笑,抿嘴拉他到床上躺着,人钻到他怀里。经历过男女情之事,她变得更有女人味,这算他的功劳。
“学会撒娇了?”陈铎眼里噙着笑,吻她的头发。“早饭在桌上,一会睡醒热了再吃。”
倾心摆弄他胸前蓝色条纹领带,“你打算什么时候把结婚证还我?”
上周两人登记,她结婚证还没捂热,就被陈铎骗了去。美其名曰,放到保险柜里。摆明了怕倾心以后生气拿离婚要挟。“反正这辈子也用不着了。”陈铎笑。
又被他算计。
倾心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结了就没想过离。“老公......”含情的眼,看他。
“怎么了?”陈铎低头对上她黑亮的眸子。
“你穿西装真好看。”贝齿轻咬朱唇,替他整理好衬衫领口。那次在超市里撞见陈铎,他敞开的大衣里穿的就是一身西装。
陈铎嘴角眉梢荡开笑意,宠腻地捏住她的下巴,“那还不快亲亲我,今天公司早会,我要走了。”
倾心凑上去,含住他的唇,乖乖献上舌吻。
“孺子可教,”陈铎笑着压上去,两人在被子里缠磨了一会,都不尽兴。“晚上等我回来。”不能再拖了,陈铎翻身下床。
“嗯,”倾心声音还透着情欲的沙哑,“早点回来。”目光跟着他走到卧室门口,陈铎似想到什么,停步回头:“外出不要自己开车,让王师傅送你。”
“好…..”倾心冲他挥手,最近他每天都会叮嘱,倾心已经习惯。专车,专职司机,真没必要,她内心抗议。又不是大人物。
可是没有讨价的余地。陈铎已经做了让步,按他的意愿还要给倾心派两个保镖。自那晚发现可疑车后,虽然一切风平浪静,但第七感隐隐不安。怕她担心,没有直说。
陈铎走后,倾心一觉睡到了下午。若不是被陈铎电话吵醒,没准睡到晚上。“怎么关机了?”陈铎声音略显焦躁。
“我一直在睡觉,还没开机呢。”她打着哈欠,不知怎么了,最近总是睡不够,身体觉得疲乏,以前熬夜从不会这样。
陈铎轻舒口气:“乖,快起来吃东西。晚上别等我,公司这边有应酬。”瑞丰集团总裁电话来约,不好驳面子,当年他做房地产,瑞丰有过提携之恩。
“怎么不说话?”
......“生气了?”
倾心吃吃的笑,“哪有那么小气。”
他多忙她不是不知道。在行政部时,陈铎每天的日程都排到深夜。他已经尽量挤时间多陪她。
“少喝点酒,”电话挂断。肚子饿得难受,倾心抓紧洗漱,下楼吃东西。
别说,某人的厨艺大有进步,尤其蛋羹,很对她的胃口。风卷残云,一碗蛋羹所剩无几。
倾心觉得自己捡到了宝,遇到这么好的男人。有时候幸福的想掐自己一把。按桔子的话说,她上辈子肯定拯救了外太空,才睡到这么好的男人。
吃过饭,倾心在书房埋首工作。这间“小型书吧”如今成了她的工作室。陈铎定期叫花店送来鲜花摆在书案上,今天是一束奶白色雏菊。
侯大帅来电话时,她的工作接近尾声。
“怎么当上少奶奶,连门也不出了?”侯大帅是在网上看到他们订婚的消息。那晚他正在医院值班,偶然刷手机新闻,就看到倾心挽着陈铎的照片出现在头版头条。
“别寒碜我好不好,”知道侯大帅嫌她许久不联系。“我最近都在家里写代码。”
“婚期定了?”侯大帅问。
自己喜欢的女孩要嫁做人妇,侯大帅心里多少有些悲壮,好在他是个看得开的人。
“嗯,”她说,“你要准备红包了。”
“嫁豪门,还宰老同学。”侯大帅爽朗的笑:“放心好了,不光有红包,我们还要闹洞房。”
“你打电话就为了拿我寻开心?”倾心摘了一朵花放在手心嗅了嗅,抬眼看窗外的天,和这花香倒是蛮配,都是初秋怡人的味道。
“我是受人之托。”侯大帅先打预防针,“说了你别不高兴,”他顿了几秒,“是王纯想约你我聚聚。”
倾心没有接话。
侯大帅接着说:“她已经不在饭店打工了,开了家网店卖服装,小本生意,比打工赚的多。”
时过进迁,彼此都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那些青春年少的感情纠葛,似乎不值得一提。
“王纯知道钱是你拿的。”侯大帅说,“我没告诉她,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那日倾心路过后厨,王纯透过洗菜池上的镜子看到了她。当年不堪的行径,使王纯没有勇气转过身。后来,侯大帅无端拿来一笔钱,王纯便知道是倾心给的。
“所以,她请我帮忙约你晚上一块吃顿饭。”王纯知道倾心要结婚了,觉得该适时说声报歉。
倾心安静听着,内心无一丝波痕,像窗外的天空,没有一片云彩。“晚上几点?”在侯大帅冗长叙述后,倾心终于出声,“在哪儿?我过去。”
“痛快!”侯大帅说:“我以为你会推三堵四呢,看来,都过去了。”电话里又传来侯大帅爽朗的笑,“晚上七点,老地方。”指的是王纯以前打工的年猪菜馆。”
“好,我一定去。”
毕竟往事只能用来回忆,眼前的幸福才是真实的。
倾心把手里的雏菊花夹到了那本人类进化始的书里,写好的程序传给对方。
暮色渐浓,倾心换好衣服出门。她没按陈铎交待的给王师傅打电话,一是怕侯大帅笑话,二是不想王纯误会她炫耀。
陈铎很晚才回来,倾心想着一顿饭的时间,便没说。主要是:陈铎知道了肯定让王师傅跟着。
傍晚起风了,倾心庆幸出门前加了件外套。出小区大门,撞见保安在核查车辆,这里是高端小区,管理严格,没有门卡或不经房主许可,很难入内。她从一辆等待通行的黑色轿车旁经过,眼光扫过,半摇车窗里是一个染着金黄寸头的司机,额头下面架着太阳镜。
她右转,沿着人行路往地铁口走。晚高峰不好打车,走了几十米,突然路旁一辆黑色轿车跟过来:“美女,去哪啊?捎你一程,钱看着给。”
这不是小区门前的那辆车吗?倾心通过司机染的金黄寸头和鼻梁上的太阳镜认了出来。
倾心没理他,下意识加快脚步。
岂料,那车死缠着跟上来,倾心神精蓦然绷紧,见十米外有个小吃摊人潮涌动,便想躲到人群里。
万想不到,那车子一脚油门停在她前面两米远的位置。紧跟着后车门蹿下一个人,不等看清,冷不防在她面前抖了下什么东西,一股刺鼻的幽香熏得她头晕脑胀,下一秒,双腿失了力。心想,不好!却已叫不出声音。
意识丧失的霎那,倾心感觉自己被人强拖到了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