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应死去的朱砂竟然突然出现!
十指寒光凝成一道幽深的剑光,刺向纪元明的背心!
太突然!
何子清脸色骤变,想出手已经来不及!
纪元明瞳孔怒睁,喝道:“尔敢!”
背部亮起金光。
但朱砂的剑太快,金光甫一亮起,她的剑就到了。
刺耳的火花声响起。
但并没有持续太久。
幽深的剑光破开金光,穿透纪元明的身体,从腹部透了出来。
朱砂的身影也随着剑光来到纪元明面前。
“噗……”
纪元明吐出一口鲜血,眼神黯淡,身子摇晃了几步,“砰”地一声单膝跪下,殷红的血迹滴落到地上。
“你……”他艰难地抬起头,想看清面前的朱砂。
这时他听到对面不远处的沈向晨轻轻说道:“谢谢。”
朱砂毫无感情的面容随风缓缓消散。
“这……”纪元明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原来是这样。”
朱砂确实死了,刚才的一剑是沈向晨先前与朱砂交战时吸收的朱砂鬼气所化,沈向晨在关键时刻施展出来,取得了奇效。
……
这时,陆安人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瞬间回过神来,急忙起身看向战场中的二人,当看到纪元明重伤倒地的时候瞳孔微微一缩,有些不敢相信。
纪元明……败了?
何子清正想支援纪元明,突然看到陆安人醒了过来,便停下脚步,犹豫着要不要把他再打晕过去。
“不,不要!”陆安人大喊。
何子清没有再动。
陆安人壮着胆子看向纪元明和沈向晨二人,开口道:“胜,胜负已分,你们别打了。”
“是啊……”纪元明擦曲唇边鲜血,吃力地站了起来,“胜负已分。”
沈向晨抬起有些重的头,看向纪元明。
“但可惜……”纪元明双手再次合十,金光再度笼罩,“我们比的是生死!”
他拖着重伤的身体再次对着沈向晨冲过去。
“大般若掌!”
他缓缓推出双掌。
天地颤动。
似乎这半边天地,都被他推了过去。
身受如此重伤,却还能有这样惊天动地的力量!
沈向晨眼神凝重,他受的伤虽然不如纪元明重,但他的境界本就比纪元明还要弱上一丝,靠着一记偷袭才挽回了败势。
他本以为那一剑能让纪元明丧失行动能力,何子清留不住自己,自己便能脱身。
但谁能想到,纪元明不仅没有丧失行动能力,而且还能出手!
他看向纪元明那具被金光笼罩着的身体,渐渐明白过来,觉得有些可惜。
可惜归可惜,纪元明说得对,他们不是在分胜负,而是在分生死!
沈向晨再次抬起双手,在胸前开始勾画。
以天地为纸,鬼蜮天火为墨。
画这人间!
……
纪元明双掌到的那一瞬间,沈向晨的画也好了。
漂浮在半空中的鬼火扩展,像是一幅画卷开始展开。
如果说纪元明推过来的是半片天地。
那沈向晨便画出另半壁江山来做答。
纯粹的力量相撞,骤然爆炸,一切都湮灭其中。
天地无声。
时光也静悄悄。
……
何子清冲入爆炸中。
很快,她隐隐约约看到两道身影。
一道倒地,另一道身影半跪于前,伸手点在对方眉心。
倒着的那道身影身上还闪着微弱的金光,是纪元明。
沈向晨点着他的眉心,鬼气尖锐刺骨。
“住手!”何子清清喝,青光破空而去。
“铛”
青光在距离二人五米外的地方被另一道幽深的剑气隔开。
何子清似乎又见到了那个名叫朱砂的女子。
沈向晨还藏着一剑!?他到底藏了几剑?!
何子清担心纪元明安危,速度再次加快。
但她突然看到沈向晨住了手。
沈向晨站了起来,收敛了全身气息,抬头似乎是看了何子清一眼。
这个脸色更显苍白的男子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话。
“我还是下不去手。”
话音落下,他整个人消失不见。
十多米的距离转瞬即到,何子清看到果然是纪元明倒地不起,身上衣衫碎裂,左半边身子已经被彻底焚烧,就连露出的骨头都被烧焦,奄奄一息。
“纪爷爷!”何子清面色一紧,挥手洒出漫天青光笼罩纪元明残缺的身影。
她将手放在纪元明心脏除,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护住他的心脉。
“嘭……嘭……嘭”
何子清听到了微弱的心跳,松了一口气。
性命无忧。
她抬起头,望向不知是何处的方向。
沈向晨,最终还是留手了。
烟尘渐渐散去,周围的司察迅速靠了过来。
何子清抬头看了一眼,脸色剧变。
陆安人,不见了。
……
陆安人自然是被沈向晨带走了,和他一起被带走的还有依然在昏迷中的齐俊。
聚灵丹的药效已经过去,沈向晨重新变回了众人熟悉的司察队长,将两人挟在腋下,穿破黑夜里的层层云团,去向金城某处。
他的速度并不快,赤裸的上身满是伤痕,嘴角的血迹甚至还没来得及擦去。
陆安人看向他。
如果没有刚才发生的事,此时的沈向晨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区别……只是脸色更白。
可是,刚才的事情确确实实发生了,此时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像针一样在脑海中刺痛着。
陆安人痛苦地闭上眼睛。
……
沈向晨最后带着三人落在郊区一座房顶。
他家房顶。
他将陆安人放了下来,说道:“跟我来。”
陆安人跟了上去。
沈向晨住在金城东郊区的一幢独栋别墅里,这房子是他为金城市民做出足够贡献后得到的奖励。
这里居民不多,最近的另一幢别墅也在百米之外,周围绿化很好,空气清新。
天台上有一扇门,沈向晨开门示意陆安人跟他走下去。
陆安人从天台沿着楼梯往下走,沈向晨的生活一节一节在他面前打开。
映入眼帘的装修风格是简约甚至是简单的,实木楼梯旋转往下,周围雪白的墙壁上隔着一段距离便挂着一幅字画,但由于墙壁很大,还是显得空。
不只是墙壁,整个房子都空荡荡的。
于是陆安人感受到了广阔的一片孤寂。
沈向晨在三楼停了下来,把昏迷中的齐俊放在了其中一间房间的床上。
然后他带着陆安人来到一楼,在客厅沙发坐下。
他拿起茶几上果盘里的一颗苹果,递到陆安人面前,温柔说道。
“吃么?”
但他突然转身咳嗽起来。
咳出一团鲜血。
苹果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