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人和楚秋的反应其实和溪枫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只在于,陆安人的反应中庆幸多一些,楚秋的反应欣喜多一些。
“你……楚依?”楚秋忍不住朝前走了两步,速度越来越快,最后风一般奔到楚依面前,满脸喜悦。
“哥哥。”黑裙女孩扬起天真无邪的脸庞,她的面庞比起常人来要惨白一些,让陆安人又一次想到那个同样脸色的男人。
楚依甜甜笑起来,向楚秋张开双臂。
“哇哦~”楚秋大喜,一把将楚依抱起来转了好几圈。
楚依的黑色裙摆荡开,很美。
陆安人跟在后面,看到楚秋眼角有一丝之前渗出的泪滴滑落,他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充满了喜悦。
万事开头难,只要扛过最初的艰难,后面的路就要好走很多。
楚依扛过来了。
楚秋就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
怎么能不欣喜?
……
接下来的三天里,陆安人和楚秋继续对楚依进行着魔鬼般的训练,虽然楚依都能够扛过来,但每一次的痛苦都让陆安人和楚秋十分心疼。
她现在已经化成了人形,那在陆安人二人眼里就是一个正常的小女孩,每每看到蜷缩在地将自己抓得满身伤痕的女孩,他们怎么能无动于衷。
“今天就到这吧,慢慢来。”楚秋扔掉手中的雷鞭,跑到遍体伤痕的楚依面前,小心地将她抱住,沉默不语。
这三天里,楚秋越来越沉默了。
楚依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手臂脖子上都是赤红的伤痕,有些是雷鞭挥的,有些是她自己控制不住抓的。明明一个可爱天真的女孩,却受了太多的苦。
陆安人默然叹了口气,退出了房间,这几天他都会这样在训练之后独自去客厅里待一会儿,也留给楚秋兄妹二人一些独处的时间。
他走到客厅里,在沙发上坐下。
别墅有段时间没人来了,沙发上落了一层薄灰,陆安人也不介意,只是出神地看着沙发上的某一处。
那里的沙发还有些凹陷,是沈向晨死前坐的地方。
“嗡”
突然空气里仿佛出现了一层涟漪,陆安人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旁多了一个人。
白衬衫,黑燕尾服,黑色皮鞋,身高一米二。
这么神出鬼没的,只能是溪枫。
陆安人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他有些心累,不太想说话。
溪枫主动来找他,自然会有话跟他说。
果然,溪枫看了他一眼,双手撑着沙发爬到他面前,睁着乌黑的眼睛问道:“怎么,是不是感觉很痛苦?”
陆安人苦涩一笑,低声道:“我知道会很难,但没想到会这么难,可明明依依她完美地完成了我们每天的任务,但为什么就是觉得很累很难过呢?”
溪枫没说什么,而是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递给陆安人。
陆安人一愣,抬头看向溪枫。
这一看,陆安人脸上的表情更错愕了,他竟然从溪枫脸上看到了……嗯,掩饰?
“看什么看?”溪枫扭过头,右手手指轻轻划着脸庞,眼神飘忽说道,“这是我珍藏的清心白鹭丸,以后训练之前给楚,楚依服下,可以减缓一些痛楚。”
“真的?!”陆安人大喜,双手捧住玉瓶,即使隔着瓶子他也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似乎具备让人身心舒畅、飘飘欲仙的感觉。
“我什么时候骗过人?!”溪枫恼怒道。
“谢谢。”陆安人说道。
溪枫一愣,随即脸上有点烫,他摆了摆手,没好气道:“谢个屁,我不就是个劳碌命么?被你栓死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沙发上的凹陷也已被溪枫抚平。
陆安人握着玉瓶,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
有了溪枫的清心白露丸之后,楚依在训练中所受的痛苦果然要少很多,于是进度便被拉快,楚依按照沈向晨遗留笔记上记载的法门,稳定了人形,并且开始对自己的功法进行掩饰,就像沈向晨当初的幽蓝色火焰一样。
同时,陆安人和楚秋也开始了自己的修行,楚秋自然是为了和楚依一起,至于陆安人,虽然答应了溪枫不会刻意去变强,但一个多月后的中级修行资格证书考试还是得过,毕竟这关系到未来两年的升职加薪!
更重要的是,他想让陆安怡更加没有后顾之忧地报考紫暮派!
经过上次的春秋聚会,了解到玄宗和四大宗派的基本信息,陆安人觉得紫暮派确实是最适合陆安怡去考的,而且陆安怡也参加了紫暮派预科班,在招生中同等条件的情况下会受到紫暮派的优待。
而紫暮派身为四大门派之一,其中肯定是高手如林天才如云,各种法器功法资源绝对不是小数目,到时候可不就得花钱?
陆安人想的就是能赚些钱让陆安怡好好修炼。
虽说如果找溪枫的话,钱这种事应该不算事,但陆安人毕竟是陆安人,不愿意开这个口。
更何况自己也已经到了五气境巅峰,不每天周转稳定的话指不定哪天就自然突破了,那可不是陆安人想要的。
要突破,等到考试之后!
……
就这样,转眼便过去了一个多月,距离中级资格证考试只剩下三天。
联合历521年3月3日,下午三点十分,金城火车站。
金城火车站是这个世纪刚刚建成通车的,是目前整个煌国乃至整个启洲占地面积最大的火车站,大概有废弃的浦北火车站五个那么大,是金城连通四方城市的重要枢纽。
此时在金城火车站的出站口,一位挺拔高瘦带着金框眼镜的斯文男人提着行李箱缓缓走出。
他有一头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发梢边缘有些微卷,眉眼柔和,面色和善,出色的脸庞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他一一报以微笑,令人如沐春风。
他站在铺满白色石砖的宽阔广场上,伸出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回头看了一眼偌大的“金城站”三个金色大字。
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腰背不由微微挺直,整理了下表情才认真地划过手机屏幕,接通电话。
“是的,我到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