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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3.问征途

“救济墨宁难民也没有什么,毕竟如今都是云锦子民。”庄主看了一眼安王,心海翻涌,颤然回道。

“只是怕陇月对墨宁救济过了头,你如此源源不断善待他们,他们也倒心安理得,好吃懒做,无恶不作…你陇月不怕被他们吃抹干净,到时该是如何?”安王神色凝重望着庄主问道。

“陇月没说要一直侍奉他们到底…”庄主慌忙回道。

“那是要援助到何时?待他们拥好新主兴兵而起,复兴绪方为止?!你陇月可是要担起逆谋叛国的重罪?”安王沉声冷笑一言罢,庄主身退踉跄不止,他只觉得今日的老命留不得了。

“王爷!请赎罪!陇月只是救济村寨里的百姓,他们怎么可能有野心。”庄主一再辩驳,心下却也是迟疑万分,有过一次就有第二次,他也是无奈,他也不想忘恩负义。

“也罢,陇月从来只有生意的头脑,但愿是本王言重。陇月要救济只管救济,若是本王有意阻拦,显得云锦待墨宁落井下石。只若日后听本王的吩咐去做,也生不了什么大事。”安王反身同庄主道,庄主聪明人,一听王爷居然给了他回旋的余地,哑然的同时,立马回道:“王爷尽管吩咐。”

“暮锦姑娘若同你说得兴桥造船便不要去做了,只是浪费云锦人事物力…”他淡说着,而庄主却是有些难为,便道:“王爷,方才小女刚同我说了此事,不要难为老夫,她若有求,老夫也只是尽仁义。我听闻暮姑娘也只是要为王爷平乱,墨宁水道实在复杂,王爷即不予兵力相助,又不让人兴桥造船,何以让她制敌?王爷如此对一个属下是否是有些不近人情?”

他说完不忘再看他一眼,却是觉安王神色依旧淡漠。刑天在候怔愣一旁,还没从她执意离开的场面里恍过来,怎么也想不到向来顺服的她,如今做得如此决绝,真倒是让人寒心!

“刑天,是否觉得本王不近人情?”他问刑天。刑天一愣,恍惚道:“是暮锦违逆在先,怪不得王爷…”

安王听罢,却是叹气摇了摇头,却也了无情绪,反问道:“到底是谁给了你‘安王第一侍卫的名号’??”

“王爷,刑天哪里说错了!请王爷直说。”刑天心堵一阵,好似主子对他有莫大的不满,他是实话实说呢。

安王没有回答他,却是同庄主缓缓道:“墨宁水道复杂,也没见墨宁百姓用它来养鱼兴农,倒是河道被贼人搅得脏污不堪,只若平了一时的贼乱,云锦官府也还是管束不了墨教,还是会有人趁着官府疏漏侥幸生事,不如把复杂水道填平造田兴农林,让当地百姓有事可做,自给自足,也不必月月指望陇月救济。只留一处主道贯通南北直抵晋都就够。这围河造田的任务就交给陇月了。陇月财力物力雄厚,墨宁北多的是沙土,牵引运至不需多少时日,就让墨宁贼寇暂且横行几时。”

庄主一听才顿然大悟,他是听说墨宁有人就靠着水道肆恣妄为,竟有如此良策来行约束,眼里满是敬仰,这才是为着云锦国泰的安王。他的长枪不是纯粹为国泰杀敌而战,眼里却为的是民安。人人都说安王于战场杀敌于无心,铁甲灼热,满腔豪情是奔着高阙的野心勃勃,却不知他初心仁厚是为守天下而已。

剿杀贼寇并不是最终目的,安民兴业才能治本,若不是云锦没给墨宁活路,他们也不必行恶至此,想着要立新主来改变现状。云锦若还是放任墨宁萧条没有予任何援助,恐怕墨宁乱爪终要绵延至整个云锦,实在可怕。

听他这么一说,庄主倒真是觉得没有必要兴桥造船,心下又狐疑:他这可是在帮他属下?

“王爷的意思是,我们何时派兵去墨宁?”刑天忍不住便问,王爷这一计,倒让所有都明朗了起来,他们平墨宁指日可待。

“暮锦得了公主千军,何需你刑天多此一举?”安王睨了他一眼淡道。

“暮锦都做到这般境地了!她还会管墨宁?”刑天心头大惊疑问更甚。她既然选择和凌木勾结一走了之,墨宁之乱,她怎还会去平?!

“她若不管,那就真成了大奸了。”他勾唇淡道。

“什么意思?她都跟着凌箫凤头也不回就走了,王爷没看见?王爷还认为她没有勾结凌木?!那她万可以同王爷解释!”刑天反问,他一心弄刀枪,没什么心计,是真的猜不到他们两都在算计什么。

“口口声声说了于我云锦没什么忠肝义胆,心藏绪方血海深仇的,如今该如何驳回?”他敛眉却是无绪。

“属下无知,如若只是一时气话,没有心思和凌木勾结,为何她非要跟凌木人走不可…”刑天还是接着问道。

“这千辛万苦得来的夕颜,是谁也不想给,她是执意要同本王磕到底了…”他看了一眼还是懵懂的刑天,便甩袖就离去。

的确,她的心思是她能轻易逃的过凌箫凤的纠缠,却逃不过安王的桎梏。只能是借着凌箫凤离开一时,夕颜才能得以保全。

她所思虑,安王能猜得半分不漏。只是她不知。

凌箫凤才将暮锦带出碧云殿,不料,她忽得使诈,用烟雾弹手段将所有护卫都呛得泪眼模糊,便消失得无踪影。

他愤愤无比,竟然不知这丫头无时不刻在行诡计,就说怎的她就轻易跟他走了?!只是借着她在躲安王的逼迫而已。

数日后,墨宁的水道未平完,公主的千军已经到达了墨宁西的陆上营地。

好似大战在即。

南婕直奔客房,风风火火,一脸愤愤,知道自己答应她的事,却被父亲勒令禁止,那日她来询问她为何陇月不答应帮她,她如实交代,让她寒心失落便就甩下一句话就离去,她南婕是什么也没帮上!

南婕慌慌张张跑来找刑天求助,却没有想到看见安王依旧在庄上气定神闲喝茶。她如今是求不了安王,只能去求刑天来帮忙却不想安王在场。

“陇月为何不能帮着她兴桥造船!安王如今是存心让你属下送死?!”南婕一脸怒气,见到安阳却是忍不住怒意胆大包天同他质问。

“她是怎么说的?”安王不动声色,脸面未改饮着陇月的素茶。

“她没说什么,就说王爷不要后悔说过的就行。”南婕凝着安王直说。

“暮锦如王爷所料如今身在墨宁,庄主填河的进度是有点慢了,才一半月的水道都不足,她却是不知?故等不到路成就行军了,如今这形势,云锦行兵会不会打草惊蛇?…”刑天不由得插了嘴。

“夙河精兵是否已经到了墨宁西?如果是这样的兵力,又有一半水道已可成行,她便可有百分百的把握。”他望向刑天淡道。

南婕一脸哑然,松了一口气,原是父亲没同她说安王命了他在帮着填河,如此一来根本不需兴桥造船。那他可是在帮着她??她诡计多端一定有她办法,为何她要多此一举?

然,只见刑天神色难堪,回道:“可是没有,精兵在夙河没有动过半分。”

“哦,我知道了,那定是暮锦姑娘觉得王爷要至她于死地,太令人心寒。如今她就铁了心往死里冲,让你们好好看看忠骨死士什么模样。”南婕转而就有了结论,猜想着好似在为她不平。

“不见得,她从来不做冲动的事,要么就是不想损自己手上一兵一卒,觉得王爷放不下公主的千兵,定会出手相助。”刑天发了话,好像他忽然间开了窍。

“如果是这样,她如何要本王不追究,要平墨宁的是她,不是本王。”他说着起了身,望着窗外云卷,好似天色将要落雨。

“那王爷就不顾她是怀揣狠心,也不惜己命,有意折损公主的千军?跟贼人同归于尽?”南婕不由直说道。

“她的绪方大业未有眉目,怎么会轻掷生死?”他说着阖上眼眸,却是不以为然。

“我替暮锦姐姐感到不值,但愿暮锦姐姐争气,好叫你们都吃闭门羹!”南婕本是来求他们能否有机会帮她一把,没有想到安王态度如此决绝,愤愤至极,说罢如风影般离去,留一厅室的冷寒。

“王爷,需不需要属下带兵去看看究竟,万一以她的性子要跟敌军同归于尽??”刑天颤然而问,却见主子神色淡漠,他既然不回答,刑天想着自己的话是否多余,他不该多管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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