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这水,这人
天刚微亮,桐琳就被拉姆打酥油茶的声音弄醒了,托昨晚拉姆的福,没有洗澡,但睡得很好。一起床,伸伸腰,拉开窗帘,抬头看窗外的山,居然月亮还在头顶。桐琳睁大眼,再看看表,跑到室外阳台,想要认真的确认过明白,是的,月亮居然还在头顶。没错,太阳是从东方升起,不过这会还没有出来,月亮居然还没有落下,这白天看到淡白色月亮。还真是让桐琳心情愉悦起来。
再回屋,拉姆的酥油茶做好了,倒了一杯放在藏式的铜杯里递给桐琳,再把做好的糌粑用手捏成一小团一小团,放里碗里给到桐琳。“桐琳老师,来尝尝这个,吃了就不会高反的。”拉姆笑笑。一手端着酥油茶,一手端着糌粑,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这个东西的桐琳,迟迟不下口,拉姆看看,然后给自己也倒上一碗,喝了一大口。
桐琳老早就闻到了酥油茶特有的浓郁奶香,自己也不是拒绝喝牛奶的人,但是这味道比牛奶浓得多。桐琳放嘴跟前闻了闻,再试探性的先喝了一口,不光有浓浓的奶香,还有一点点淡盐的咸咸的感觉。总之,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喝。拉姆看到桐琳老师可爱的喝酥油茶的模样,笑着说:“你的表情就像我第一次去州里开会,校长请我第一次喝咖啡的样子,特别像,哈哈哈。”拉姆的笑话让桐琳轻松起来,本来还担心自己这样会不会太不礼貌,看来拉姆老师也是一个很善良很好相处的人啊。
随后,拉姆从一个高压锅里盛出了一碗小米粥,这让桐琳眼前一亮,拉姆递上勺子说道:“藏式早餐一般就是酥油茶和糌粑,但是我知道你们汉族一般早餐都会有粥,所以提前买了些小米,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心意。”桐琳欢喜的喝了一大口,虽然有些烫,但真的是这二天里最好的食物了。(看来米虫一时半会还改不了这口。)
拉姆告诉桐琳,刚到这里,吃些酥油茶和糌粑其实也是让胃适应这里的环境,特别二种食物的热量都比较高,高能量可以帮助减轻一些高反带来的不适。慢慢的来,也不可能马上就适应这些食物。学校也有汉族的同学和老师,二种类别的食物我们都会有,不用担心吃不惯。桐琳心里轻松了不少,学校的考虑还真的方方面面细致入微。这和桐木湾的理念是很相似的。
对这个学校又感觉亲切了不少。
桐琳还是认真的把碗里的食物都吃光了,按平日里吃的算,这可是超级多了,但不想让拉姆准备的早餐浪费,这份好意,一定不能浪费啊。和拉姆一起收拾了一下碗筷,又简单梳洗一翻。在拉姆的提醒下,把一件外套装进包,还涂上了防晒霜,就和拉姆一起下楼了。
拉姆把余下的酥油茶和糌粑一起带下了楼,呼着达旺老师,叫他们也顺便吃早餐。达旺老师昨天也累坏了,听到呼声才醒,峻峰老师也是,二人睡眼懵懵。倒也没昨天那么生疏了,接过早餐,拉姆给他们说要带桐琳四处看看。二人进屋,把早餐一放,继续睡觉,看来,这懒觉的习惯,不只是学生才有啊!
好好的环顾了这个学校,三栋三层的建筑,褐红色的外墙,藏式的楼顶,其实和内地的很多学校差不多,旁边的拉姆自豪的说。这是十年前由政府和红十字基金会援建的,是附近最好的一处建筑了。三年前桐木湾外国语学校又援助我们弄好了图书馆和食堂,让老师和孩子们都有了更好的学习生活环境。偏远的孩子可以寄住在学校,家长们也更愿意把孩子送到这里来学知识。一年前,附近在扩修通往西藏的公路,暂住在学校,顺便就帮我们搭建了学校网络,成为州里第一个有无线网络的学校。也因为这样,我们和你们学校的联系才更紧密。以前,就只能通过书信和邮政来解决。
拉姆挽着桐琳,指着学校的一砖一瓦,一窗一门,仔细的讲解着。连桐琳都跟着激动起来,本来这里,是会想着更辛苦的环境,可是,热情的人们和这里越来越好的面貌,由衷的替这里的孩子高兴,老师高兴……
走出校园,外面不远就有一条穿过小镇的小溪,夏天,唐沽拉山的雪山让这条小溪水涨了很多,青青的小溪沿下是二旁的农家。桐琳站在这样的小溪旁出了神,这水纯静、清澈,就像这里的人们一样,拉姆不时向过往的村民们打招呼,亲切的介绍着桐琳,虽然藏语难懂,但能看得出,他们很欢迎桐琳来这里教小孩子们。
拉姆带着桐琳走到了一个十分藏式的像寺庙的地方,说是寺庙,其实就是当地一个小小的佛塔。镇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会在这里举办,甚至包括生老病死,红白喜事。经藩飘荡、经筒排开,不时有老人转着经筒,默念着佛经从她们身边走过。拉姆指引着桐琳做着跪拜之仪。桐琳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着,久久才起身。
拉姆告诉桐琳,来这里,通过这里的寺庙向众神祈祷,好运就会永远伴着你。这里周围的山都很灵,会赐福给善良正直的人。递给桐琳喝一口这里的圣水,希望你能感谢你得到的所有恩赐,然后再把你的福气传递给更多人。
桐琳不懂藏传佛教,连佛教也是一知半解。但她能理解中国人说的福报和行善这样的词。虽然仪式不同,但道理还是一样的。桐琳告诉拉姆,由于刚来,许多当地的习俗都不懂,希望拉姆经常告诉她哪些是应该要注意的,经常提醒,免得出错,伤害了当地的朋友。
拉姆笑笑,不会,这里现在比以前更包容了。特别是修路的工程队来的这些年,帮助我们村民做了许多好事。每家的生活条件都改善了很多,加上这里本就是藏、汉、羌族混住区。所以,大家都互相尊重,守望相住。而且越来越多的藏汉羌通婚,习俗的包容和开放也很多。以前这里许多人只会讲藏语,现在,大家也能讲些普通话。听到这里,桐琳到是放心了许多。毕竟,语言问题能解决,其他的都好说。
一步步的向前边走边聊,竟然离这个镇子的圣山越来越近了,拉姆双手合十,桐琳也跟着。神山在升起的阳光下,山顶的雪反照着太阳的光,呈现着金色,而山的中腰位,却映着蓝黑色,特别神秘而巍峨,下面的松柏青葱挺拔。近在眼前,却又让人望而生畏。桐琳看见许多地方的山,但这里的山真的有一种不可貌犯的神圣。山属于这片生活在这里的所有生物的,而不是随便攀登的旅游景区或挖矿采材的地方。
这里的一山一水和这里的人、牛羊、动物和谐共生,人们尊重山、爱护水,保护着这一边圣洁之地。在桐琳看来,更是保留着人心里最简单、最难能可贵的善良。怪不得说这里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不只是山美水美,人更美。
桐琳看看身边这位有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有些高原红,夹着藏式普通话的拉姆,觉得很感动。感谢她让自己了解这个地方,感谢她用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教会我善良的意义。
想着身在国外几年,回国这大半年,再辗转到这里,一切都好像在做梦,做一个自己心里早有的梦,一个愿意付出努力的梦。
能一步步的实现自己的梦,是件很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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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遍世间所有的路,逆着时光行走,只为今生与你邂逅。——仓央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