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与五皇子都相熟，毕竟是筹备迎冬祭典的负责人。
何况，就是自诩天皇贵胄才狠不能将身份穿在身上，这披风的用料和秀文都象征着主人的品阶。寻常人穿不得。
侍卫脸色忽地变了，相视之下有些许迟疑。
沈露见有戏又添一句：“方才五皇子可是带着我姐姐出去了？那便是去求皇上救她去了。你们若是拦着我，小心耽误了，五皇子虽然脾气好也不见得不会迁怒你们！”
侍卫还是很为难：“你还是且等等吧，若真如你所说，等人回来传信儿，我们自然放人。”
商棋点点头，自己的敲打还是有用的，放以前，早给人放出去了，不知道多少刺客就是这么进来的。
沈露深吸一口气，也不纠缠就往回走，腮帮子却鼓得厉害，眼睛因为懊恼显出些晶亮的色泽，看着有几分稚气。
“若雨！”
才走出没几步，从宫道另一端，一名蓝衫女子，提着裙子，奋力奔来，急嘘嘘喘的气都变成一片白雾被抛在后面。
在其后不急不缓地步来一名男子，黑袍直缀，面带恰到好处一抹笑。
“五皇子！”
洛珏扫过沈露，对着侍卫露了自己的腰牌，“把这两个人放了去看大夫，病怏怏的童女，献祭了也是对冬神不敬。”
侍卫看了看三个蓝衫宫女，有些迷糊：“是这两位？”沈露和若雨？
洛珏浅笑：“余瞧那叫晓梦的，身体健壮，她留下。”
沈露本松了口气正扶着若雨出来，才迎上若雪交了人，自己就被两枪挡了回来。
沈露也不遮掩，直勾勾盯上洛珏，洛珏却避开来，让若雪带着若雨离开。
若雪掺了若雨拜倒在洛珏脚底下：“五皇子救命大恩，我姐妹二人万死难报！”
若雨迷蒙间只看见一抹温和的笑，像是暖了整个冬天。
沈露可就不这么觉得了，趁着前面上演着英雄救美的经典戏码，自己小步后退着，避开众人视线，折返正阳宫神台。
“我记得我有说过，不要再出现在宫里。”
沈露伸手在炭盆上暖手，手指冻得通红，被火光一照，仿佛是晶莹透明了。
“我从来没答应过。”
明明该是理直气壮的，她一个杀手，本就是做这等事儿，却不知道怎么，被商棋这么质问，竟有些心虚。
她知道他在看她，避不开躲不了，不管多少次，他要是想要杀自己，自己并无把握能活着出去。可是他还是选择站在自己身后，规劝失足少女一样，带着些无奈，让她离开。
“你走吧，我便说我没追上你。我知道今天不太平，可是，这些都不管你的事对吧？”
商棋的话，不容商量，他抓了她的手，很用力，有点疼。他没有禁锢她，她也没挣扎。僵持不下。
沈露忽然想到来的路上，自己一直在想的问题：“以后……我还能去你家吃饭嘛？”
商棋愣怔了，火光跳跃，晃得商棋眼神也闪烁了，瞳仁里的火苗一闪而过。
“你活着，我活着，就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