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露跪着，还是第一次，对着作为洛珏的他。
“你知道了。”
洛珏站起来，扶住沈露的手臂，将人扶起来。
“晴姑娘的玉郎。属下愚钝，多有不敬，望公子恕罪。”
沈露最终确定就是在见过独孤晴之后。独孤晴看洛珏的眼神，那种情谊缠绵，同在璧月亭那一次所见丝毫不差。还有她转身离开时的不甘愿，都说明一件事，洛珏是她所爱的人。玉郎，可不是就是珏。
她从来没能得知公子名讳，便是从小到大，也不过是一句公子，一句属下。
而今，心悦之人在面前，却如同隔山隔海。
“本想告诉你，我却害怕。从始至终我瞒你许多，我……怕你怨我。”
洛珏先是低着头，眉梢眼角都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他对自己的阴暗供认不讳，整个人都在暧昧的阴霾中。
沈露认识公子起，他就总是在忏悔，自己救不了所有人，他愧疚；布置出错沈露受伤，他愧疚……他那么努力想对所有人好。该多累啊。
“公子是为了大局，属下本就该为公子分忧。如今公子得偿所愿，也是属下应该感到高兴的事。”
沈露微微挣脱开那双略有些凉意的手，她心中悬着的那些问号随着洛珏身份的确认，似乎都不重要了。是他就好。
洛珏望进她的眼睛，在里面看到一片安然清澈，她是真的希望自己好。
“你呀，怎么这么容易就释然。我骗了你！”洛珏声音重了些，想在沈露的眸子里看出些应该有的怨怪甚至恨意，却什么都没有。
“公子，若不是公子，属下一定是怨的。可是，公子给了属下命，给了属下一个看得见可期盼的未来，就算是在上次刺杀时，没有一个人来接应，公子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助属下逃出生天。属下满心都是感激！公子不要妄自菲薄，你做的已经足够仁义了！”
这番话，沈露早就想说了。他为天下做了这么多，根本不需要对谁感到内疚。
洛珏怔怔看向沈露，眼眶微红。“知我者，参陆。”
知我者，参陆。
这应该是公子第一次这样肯定她的存在。参陆胸膛忍不住起伏，里面的一颗心，擂鼓一样，甚至每悦动一下，就有甜蜜的感觉迸发到四肢百骸。
洛珏伸手将她的手拉住，牵着走到案几前，展开的折子旁边有一道圣旨。
“璧月亭本是为了这一天准备的，可是总不能让大家一辈子都活在暗处，刀头舔血，有违我的初衷。所以，你帮我看看，这样好不好。”
洛珏言语间开始轻松起来，温和的笑容使得屋内都明亮几分。这样一张脸才是公子本来的样子。
沈露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洛珏脸上转开，凝神去看圣旨。
璧月亭从此解散，其内成员均编入暗廷。“挺好的。公子思虑周全。”
“参陆，我听商棋唤你沈露，可是为何？”圣旨上还有一处空位，就是谁来当暗廷的首领。
沈露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问题，抿了一下唇，随即扬起一抹笑来，看着洛珏道：“我的名字，沈露。”
她从来都不喜欢那个代号一样的称呼，她也有爹娘，虽然记忆已经模糊了，可是就是很执念地想念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