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大家才想到,二公主进入恒通号可不是一个人,她的身边一直都跟着一个年轻男人。这个男人身材瘦高,相貌英俊,虽然衣着朴素,但是却遮掩不住一表人才。
是呀,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历?居然能和二公主形影不离,看起来甚为熟稔。他今天参加珍宝大会用的名字是“无名氏”,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么,他到底又想隐瞒什么呢?
别说长公主,现在庭院里的每一个人都对这个问题非常好奇。
长公主冷冷的看着冷傲,脸上的表情比冰山还要冷。
“你是什么人?”她的声音更冷。
的确,她此时不能不冷。
二公主何等身份,皇家血脉,身份尊贵,如今离家半月未归,却和这个身份存疑的神秘年轻人出双入对,出现在恒通号的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在此期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有没有做过什么僭越规矩的丑事?这些谁知道?
长公主其实对自己的妹妹是了解的,知道她虽然生性顽皮贪玩,但是却绝不是一个轻浮的女孩子,绝不会做出什么有违家规、坏了皇家颜面的丑事。可是这个神秘的年轻人呢?谁又能保证他也和自己的妹妹一样心思单纯?
所以,长公主已经做好准备,一旦这个年轻人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立即当场将其击毙。
毕竟,皇家颜面绝不能被任何人染尘。
“在下。。。冷傲。”冷傲说的有些犹豫。
他当然会犹豫,因为他的心很乱;他的心当然会乱,因为形势原本就很乱。
和自己朝夕相对了好多天、一直兄弟相称的小不点居然摇身一变成了显赫尊贵的二公主,自己和一个金枝玉叶每天同处一室,这成何体统?一旦传了出去,虽然自己心胸坦荡,可二公主如何自处?自己还能不能分辨的清?
更让他迷乱的是,眼看着长公主站在自己的面前,面沉如水,目如寒冰,神情跟当年的那个她毫无二致,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个女人真的是自小生长在皇城高墙之内的公主、而不是和自己一样从千年万里之外一路追杀而来;即便她真的是公主,如此形神俱似,也一定会有很深的渊源的吧?当年自己就不是她的对手,如今她又拜在当今第一高手的门下,还有长公主的身份做掩护,一旦被她占了先机,自己肯定必死无疑。
因此,冷傲也和长公主一样,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一旦对方显出对自己不利的举动,就先下手为强。
虽然冷傲这次来恒通号没有带着无相神剑,但是老谷主上官据送给她的那把水晶短剑他还是揣在怀里的。
“冷傲?名字倒是够响亮,只是自己的名字,为什么还会说的这么吞吞吐吐?”长公主问道。
“贱民自幼生活在草莽之中,身份卑微,今日猛然被长公主问话,自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答,还请长公主殿下勿怪。”
冷傲到底是世家弟子,出身名门,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所以虽然有些心慌意乱,但应答还是果断有序。他的这个回答,既合情合理,又有理有据,所以长公主虽然一点也不信,却也找不出什么毛病。
于是,长公主想了想,接着问道:“好吧,那么你是何方人士,现在居住何处?”
这一下冷傲可犯难了。他原本有心想说自己来自无欲谷,可转念一想,司徒忘曾经说过,无欲谷中的人都是立志和谷外的花花世界彻底了断,所以才会过着归隐逍遥的田园生活,外面的人到底知不知道这处所在还是个未知数,如果自己此时说是来自无欲谷,说不定会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谷主心存善念救了自己的命,自己可不能为了一己私利反而让他惹祸上身,那不等于是恩将仇报吗?
所以,他略一沉吟,答道:“草民自幼无父无母,是一个弃儿,幸得苍天垂怜,被一猎户收养,才得以苟活世上,并任其为义父,随其学习打猎之法,可惜好景不长,后来义父身染时疫而亡,草民自此以打猎为生,四处流浪,居无定所,两月之前刚刚流浪到此处。”
他这番话虽然完全是信口开河,但是脉络清晰,井井有条,让人不由得不信,就算将信将疑,也丝毫找不到破绽。
当然,他两个月前来到映秀镇是真的。他相信,长公主要想追查,只有这一点是可以追查到的,因此没有必要撒谎。
果然,长公主稍微思考了片刻,对他的话略作甄别,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然后继续问道:“那么你此来恒通号又是为何?”
经过之前的几次对答,冷傲已经完全从最初的惶恐之中解脱出来,信心满满,所以他张口答道:“几年前,草民流落到此处东南的青屏山,发现那里山势延绵,树木茂密,是个狩猎的好去处,于是就在那里盘恒了一段时间。有一天,巧遇一位大侠在山中被人伏击,身负重伤,机缘巧合之下,草民便救了那位大侠一命。为了报答草民的救命之恩,这位大侠在山中养伤期间,便传授了草民一些武功和剑法,并且在伤愈下山之际,将一把宝剑赠予在下,并且告诉在下,这把剑是他在无意之中所获,从来未曾用过,据传已有千年的历史,赠予我以表谢意。自从草民来到映秀镇之后,不止一次听闻恒通号的珍宝交易大会名流云集,瑰宝无数,非常想亲眼看看是何种盛况,一时兴起,就以此剑为名,进入恒通号想要开开眼界。”
对于冷傲的这个解释,长公主再一次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只是轻声说道:“原来如此。”
但是,她随即面色一凛,眼中寒光爆射,紧盯着冷傲一字字的问道:“那么,你和二公主是如何认识的?又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