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脉?老爷子莫不是糊涂了?”看着眼前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身板,戏梓偏过脑袋笑得甜甜的道:“大夫把脉,不能有外人在场呢,是不是老爷子?而且,老爷子,红绣球又来了。”
说着戏梓就指了指屋外贴着的颗颗红绣球道:“这是哪家要招亲了吗?”
果然,听到红绣球,老爷子脸上慈祥的笑容瞬间消失,连带着闻人祁也不注意了,直接将麻绳扔给跟在身侧的人偶道:“大夫看病,老夫还是不打扰了。”
说完便急匆匆的拄着拐杖“铿铿铿”的离开了,虽是拿着拐杖,但那背影速度却是飞快的消失在了浓雾里,与此同时,房屋周围的红绣球也慢慢落了下去。
伴随着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像是在哀嚎,又像是在垂涎。
沉闷的气氛再次席卷整个阴宅,所有人都缄口不提屋内有个死人的事情,只是一个个开始围拢过来,一人一个的将篮子里的馒头抓了过去,至于是吃还是用来干什么,大家也都不是住海边的,自顾不暇了怎么还会管那么宽的。
就是一个个的盯着那两个早已是行尸走肉的人偶有些犯头疼,这麻绳能把到脉?怕不是天方夜谭。
这样的认知让整个阴宅的氛围就像是压了一团黑雾一样,死气沉沉的,偏偏屋外又不能出去,屋内还守着两个闭着眼睛的人偶。
人······不对,闭着眼睛?仿佛是福至心灵一般,众人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两个人偶的不对劲处。
但是又一个除了戏梓外的年轻少年语气老成的道:“打得过这两个人偶,逃得过这雾里藏着的鬼东西吗?”
“嘿,你这小孩说得也是哦。”随意接了嘴的周放刚把馒头凑近嘴边,刺鼻的血腥味以及这温热的触感一瞬间就让人胃部翻涌。
刚好就蹲在周放旁边的少年将那红馒头抓在手心里,没吃也没扔,被人接话,也懒得抬头。
戏梓也管得不宽,对于那篮子中不多不少仅剩的两个人血馒头,轻轻的瞥了眼后,随意的把那馒头往人偶处那儿一抛道:“告诉他,我们症过了!”
早已经失去五感的两个人偶不知道为什么又听到了话语?神情呆滞的两人偶仅仅用了一秒,便迅速蹲下身子,面色扭曲的抓住地上的馒头,连麻绳都不要了的狼吞虎咽了起来。
与此同时,刚刚说话的少年以及叶小七身侧的男人都同时朝着戏梓望了过来,眼底除了不可思议外,还夹杂着警惕的打量。
然而,不按常理出牌的戏梓朝着那两人百忙之中抛了个媚眼后,转身委屈的伸手在闻人祁面前道:“十万块,好臭!”
“下次我来扔。”满目寒霜的瞥了眼那两人的闻人祁从口袋里拿出丝帕,握住眼前的一截莲藕似的手腕仔细的擦拭着道:“阿梓,我名祁。”
“我叫秦跃。”耳朵轻轻动了一下的少年站起身子试探性的靠近戏梓道:“我想活着,我不会医术。”
“不才,我刚好会点医术,我叫叶生。”叶小七旁边的男人第一次开口说话,却是朝着正在撒娇着的戏梓来的:“是小七的叔叔。”
“戏。”朝着后面摆了摆手的戏梓揉着眼睛道:“那疯老头要来了。”
果然戏梓话音刚落,屋外标志性的青石地板被敲击的声音开始接连传来,不同于以往的踉跄缓慢,这一次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急促、还夹杂着些许血腥味儿。
没有理会这东西的戏梓慢悠悠的重新迈回了放存许业尸体的房间门口,定睛往里面一瞧,好家伙,渣都不剩了。
挑了挑眉的戏梓回头对上一直盯着自己的秦跃与叶生两人的视线,柔柔一笑,满目嗔怪的扭捏着重新藏回了闻人祁的身后。
恰好看到这幕的周放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身体也是随之一抖,哪里知道这一抖,就被刚进屋面目还狰狞的疯老头看在了眼里。
“铿”的一声,拐杖重重一锤,布满尸癍的手背直直的指向周放道:“这位大夫,姑娘今天的病情就交给你了。”
“铿铿铿。”说着也不管周放瞬间紧绷的神经,直接扭头朝着那两个人肉使劲敲了敲青石地板,像是在命令似的,后者立刻迈着内八字的提线木偶步伐,迅速而又准确的将手上的麻绳塞进了周放的手里。
人偶走进,周放终于忍不住的干呕了起来,浓重的尸臭味密密麻麻的钻进了周放的鼻腔。
一动不动的秦跃拽紧了手掌里的馒头,警惕的看着人偶身后明显脸色阴鸷的疯老头。
而一旁的叶生依旧气定闲仪的盯着老头的眼睛,一些猜想油然而生,只是这一次怕是有些麻烦,那个生物最是记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