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的登记簿上,林浩登记的信息却是有问题的,他们根据登记簿上的信息,找的地方的时候,发现是一座废弃已久的一座宅子,大门的匾额上写有“阴府”两字。
如果他们三人没有记错的话,一般百姓心里的阴府应该是大乐王朝时代的顶级豪门大族阴氏家族,这个家族出过多个皇后和豪门主母,只不过在十三年前,阴氏家族随着大乐王朝的覆灭都覆灭了。那个阴府的族地在原大乐国都天京城,那出现在渊城的这个阴府莫不是那个阴府的旁支,可是他们也没听过渊城有阴府这一户人家啊!
他们怀着问题又重新回到裁缝店,告诉店老板他登记的信息是有问题,刚开始店老板还不相信,待他们告诉他林浩的信息的确有问题时,店老板沉思了一阵,随即像想起来了什么,给他们说,他记得林浩这个人,是古村的,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当天他的确来店里过,却不是买衣服,而是旁边的人给他买的衣服。
他们问店老板还记不记得给林浩买衣服的人是谁,长什么模样,店老板表示记不清了,不过,他记得林浩称呼那个人为什么“三哥。”
就这样,他们在确定另外四个买过这种衣服的人都没有问题时,他们就将林浩的尸体放在排车上拉去了古村,在里正古江心的引领下找到了位于上高坡的林寡妇的家,果不其然,那具尸体果然是林浩的。
可是到了林浩的家后,他们心中的疑点更多了,很显然,林浩的家可能连温饱都谈不上,更别说买这么一身对他们来说类似“天价”的衣服了。
但是,在那天,他们将林浩的尸体送到林家的时候,林寡妇对林浩的衣服没有什么异样,很显然,这个林寡妇在之前就知道了林浩有这么一身衣服。
林浩的身上,疑点太多了,这个林寡妇身上,疑点也挺多的。
历茂之又拿起卷宗,翻了翻,同时拿起仵作当时的验尸报告也看了看。因为在水里泡的时间比较长,尸体上基本没有什么可检验的。
历茂之决定在到发现尸体的第一现场看一眼,他凭借直觉,林浩的这个案子肯定能牵出什么东西。
历茂之整理了下卷宗,出衙门的时候叫上周怡一人,目前,周怡是他的心腹。两人匆匆来到柳花巷的臭水沟。
三月时节,空气还有些冷,但是臭水沟附近依然臭气熏天,这就是为什么林浩的尸体在臭水沟里那么多天依然还没有被发现的原因。
历茂之掩鼻走到臭水沟旁边,沟里满是垃圾及干草,这个臭水沟里的水常年不流动,加之附近的住户什么都往里面扔,死猫、死狗、死耗子等都扔到里面,所以,一到夏天,臭水沟方圆五里之内压根根本不能住人。不过依然有些人不在乎这个味道,就像一些常年在勾栏瓦肆工作的人,她们本身就患有严重的病,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好,管它有什么味道。
周怡用根木棍在臭水沟里搅了搅,然后对着历茂之摇摇头。
历茂之将目光投向附近的几家住户,他断定,这肯定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林浩应该是在别处被人斩杀,然后将头和身体仍在这儿。
为什么要扔在这呢?如果是位了掩饰尸体的话,城外的乱葬岗那岂不是更好,而且,将林浩的衣服换下来,这样一来他们就没法确定林浩的身份了,那岂不是更能有利于凶手吗?
凶手将林浩的尸体扔在这,并且没有换下林浩的衣服,显然是有什么目的的。
柳花巷的臭水沟,一般的人都不会涉足,就算住在附近的几户人家一般也不会来臭水沟。既能够不被快速的发现,让尸体完全被臭水侵染,又可以最终被发现。
历茂之回顾卷宗,记得当时发现尸体的第一人是住在附近的、人称“花姐”的一位独居妇人,而报案的是人称“五叔”的,一个清扫道路的老男人。
“周怡,你知道花姐和五叔的住处吗?”历茂之询问的看着周怡。
“大人,小的知道,我们现在是去找他们吗?”周怡问道。
“去看看吧。”
说罢,周怡给历茂之指路。
走了大概有三里路,他们停在一条狭窄的弄堂口,不时的有野猫、野狗之类的在弄堂里穿来穿去。
“大人,小心。”周怡在提醒历茂之的同时,一脚将一只走到身边的野狗踹了出去。
“渊城竟然还有这种地方。”历茂之皱眉道。
周怡心想,他在渊城见过比这还破烂的地方呢。
走进弄堂里,弄堂的两边都是狭窄的格子间,一个格子间就是一个住户,有的人坐在格子间门口,待历茂之两人过去,对方都会谨慎的看着历茂之两人。
历茂之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谨慎的盯着他们,本来柳花巷就聚集了整个渊城的下九流之人,这里的人无恶不作,有的公然吸食寿星膏,更别说这个弄堂里的人了。
几个格子间走过后,周怡指着其中一个格子间对历茂之说,“大人,这个就是花姐的房间。”
历茂之抬抬下巴,示意周怡敲门。
周怡走上前,拍了拍门,“花姐,花姐,在吗?”
“谁啊,别拍了,门要裂了。”一个妇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身形略微有些臃肿的妇人蹒跚着走出来,看着历茂之两人,尤其看着周怡穿着衙差的服饰,她耷拉着眼皮,问道,“敢问官爷,有什么事吗?”
“花姐,这位是历茂之历大人。”周怡向花姐介绍道。
听闻来人姓历,花姐的身形竟然有些微哆嗦,只不过很轻微,所以历茂之两人没有注意到。
花姐随手将门关上,坐在门边的椅子上,她有些憋喘,深呼吸了一下之后,说道,“哦,官爷大人,不知您们找民妇有什么事?”
周怡刚想问她,被历茂之制止了。
随后,历茂之温和的问道,“大娘,本官是想问那具无头尸体的事情。”
“哦,那件事啊,该交代的民妇都已经交代了,不知大人还想问些什么?”花姐说道。
“大娘,当时您为什么要到臭水沟那呢?我看您身体也不是太好,而且臭水沟离您家着实不是太近。”
花姐仿佛会议了一番,慢慢说道,“容民妇想想,毕竟已上了年纪,有好些事情都记不太清了,哦,想起来了。”
“那天早上着实晦气,我一开房门,发现房门口死了两只老鼠,来的路上,想必大人也看到了,我们这个弄巷里,野狗野猫及老鼠之类的特别多,那天,我家门口就死了两只。”
“本来,我想就近扔在路面,让打扫卫生的五叔收走,一想到,他也不容易,一把年纪了,还得出来干这个,我就没像那些将死老鼠或死狗的尸体随意仍在路边的人家那样,我用夹子夹着两只老鼠来到臭水沟那,准备扔到里面,突然发现怎么在臭水沟的垃圾堆里竟然有一个人形的东西,当时我就很害怕,走上前去,发现竟是没有头的,当时吓的我就大喊大叫起来,正好,来打扫卫生的五叔走过,他听到我的喊声后忙跑过来,报案也是她报的案。”
“花姐,你们这附近的住户平常都不到臭水沟那吗?”历茂之问道。
花姐惊讶的抬头看了历茂之一眼,说道,“大人,那个地方臭气熏天,什么味道都有,什么虫子都有,有的人家就是家里有死猫死狗的都懒得到那里扔,你想想,谁没事找事到那里闻臭气。”
“哦,这样啊,花姐,您能不能带我们去找下五叔。”
花姐拍了拍自己的一条腿,“大人,民妇身体不好,几年前就得了老寒腿,实在是不方便带你们去找五叔,不过五叔也不用你们找,他每天都会来这条街打扫卫生,估计这个点他也快来了。”
现在就快晌午了,五叔一般在晌午和傍晚来打扫卫生,他两告别花姐后,就走到弄巷口等着五叔。
果然,不一会,五叔就推着一辆装垃圾的小推车慢慢的打扫过来。周怡走上前去,朝着五叔喊道,“五叔,您还记得我吗?”
五叔抬头看了眼挡住的人,说道,“哦哦,记得记得,您不是那位官差吗?”
周怡说道,“对,五叔真是好记性,这样的,我们大人想有几句话问您,麻烦您过来一下。”
五叔跟随周怡来到历茂之面前。
历茂之问道,“五叔,您不用紧张,本官就问一个问题,当天你听到花姐大喊大叫的时候,您跑过来后,有没有亲自看下尸体,还是只听花姐说的这是句尸体?”
五叔对那天的事情印象实在是太深了,他像往常一般推着垃圾车边停边打扫垃圾,离臭水沟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有妇人的惊喊声,他就忙跑过去了,跑过去的时候,就看着住在这附近的花姐吓得瘫坐在地上,手一直指着沟里的一个东西,吓的好像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就亲自到前面看了看,一看是一具无头尸体。
“花姐当时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是草民亲自看的。”
历茂之听闻五叔的回答后,心里有了一番计较,周怡看着历茂之的神情,知道这是历茂之在想事情的神情,就出言对五叔说道,“五叔,您去忙吧。”
五叔颤颤巍巍的走了,走了几句后,他突然转身朝历茂之说道,“大人,草民突然想起了还有一件事情忘了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