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青跟着黑衣男子走进船舱里面。
船舱里面都是些木质的家具，也很破旧。
黑衣男子拍拍手，几个小孩子按照座次在矮小的木桌前坐下来。都很好奇地盯着李秀青。
黑衣男子在主人位坐下来，也示意李秀青坐下来。
李秀青将天心剑丢到天上。天心剑变成一道血色剑光，融入李秀青的身体之中。几个小孩被李秀青的表演所震惊，惊讶地盯着李秀青。
李秀青坐下来。
黑衣男子道：“想必你满腹都是疑惑。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羽夜。曾经是逆天神教的长老。”
“万妙也是逆天神教中人吧？”
李秀青道。
羽夜道：“正是如此，此界只有一个宗门，也就是万妙神教。万妙娘子曾经争过逆天神教的教宗之位！在座的几位都是被万妙迫害的烈士的遗孤……”
李秀青对于逆天神教之内的内部倾轧，权利斗争没有任何兴趣。
直接问：“我进来此界之前，听说过此界有宇宙六怪……”
黑衣男子朗声笑道：“六位祖师早就不关心凡间事，隐居在黑天之所。”
李秀青沉吟起来。
能够穿梭两界的断空。
宇宙六怪早就不管此界的俗事。
一块残碑。
……
从这些条件来推断的话，任务的难度瞬间下降了一个层级。
李秀青又与这黑衣男子畅谈了一会儿。大约对于这一方小世界有了一点点了解。
万妙娘子和逆天神教现代教宗同是宇宙六怪的弟子。万妙娘子斗争失势，只能蜗居黄金圣殿，自称万妙娘娘。
万妙娘子为人……
羽夜说到这里，脸上有轻微的尴尬。
这种尴尬，李秀青在齐晨的脸上也见过。那一日李秀青撞破齐晨和念卿云的偷情，齐晨的脸上就是这样的表情——欲盖弥彰。
“你们是情人？”李秀青问。
“曾经是。”羽夜道。
身边有小孩追问羽夜：“羽夜伯伯，情人是什么？”
羽夜的脸上更加尴尬。
羽夜严肃道：“大人的世情，小孩子不可以插嘴。长大以后自然就会知道哦。”
大概是因为表情太过严肃，居然直接唬住了几个小孩子，对羽夜很认真地点头道：“我知道了，羽夜伯伯。”
李秀青道：“多谢相救。只是我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办，就先告辞了。”
李秀青转身欲走，羽夜连忙阻拦，道：“你不知道万妙的性格，她既然看上了你，就一定就会布下天罗地网，想要抓住你。你现在出去十有八九会着了她的道。”
李秀青道：“对我来说，时间是很紧迫的东西，在这里空坐，实在是太奢侈了。”
羽夜道：“万妙就是一只蜘蛛。如果你执意要走……”羽夜将一个布袋丢到桌子上，道：“这里面有辟死草炼制的丹药，你省着点用，足够你在外面生存一个半月。”
羽夜先是搭救，现在又义赠丹药。李秀青抱拳道：“这丹药我虽然用不着，但还是多谢你了。”
“用不着？你还是不要逞强了。死气对于身体的寝室无时不刻、无处不在。不是说你看不见就不存在的。你既事外面来的人，我说这些话没有看不起你本事的意思。只是，这一界所有的修士都会服用辟死草炼制的丹药。”
“宇宙六怪服用吗？”李秀青轻笑着问。
羽夜一时语塞，“六位祖师已经超然物外，这……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能一概而论呢。”
李秀青道：“嘿，我可不是凡夫俗子。死气不能奈何我，对我没有坏处，反而有些处。倒不是因为我多厉害。而是我修炼的功法和体质特异。”
羽夜道：“那有缘再见。”
李秀青也抱一拳。
李秀青决意去寻找断空。
石碑的事情，一定和断空脱不了干系。
天子山上。
齐晨穿着宽大的黑色礼服，单手托腮，坐在御座上。
北极事了，五大世家又送来馈赠。
一切都重新回到正轨上。
也就是这种车在正轨上的感觉，让人觉得百无聊赖。一切看起来都井然有序，实际上却又无所适从。
需要一点新鲜的刺激才能满足内心的空洞，填补满空虚。
人，大概就是这样一种动物。
齐晨不发一言，所有的事情都轮到宋依儿发号施令。齐晨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很像李治。而宋依儿很像武瞾，也就是武则天。
从圣王殿下来。齐晨跟着宋依儿。
齐晨憋着笑脸问：“如果我哪天死了。你会怎么处置魔教？你也登基做教主么？”
宋依儿瞪了齐晨一眼，“你要是没话说就闭嘴，不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齐晨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很不称职。做了这么多年交织，都没给自己找一个好的接班人。”
宋依儿盯着齐晨，“北极圣母不是算准了姚小蝶会怀上一个孩子么？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也对哦。”
“对个屁。你知不知道姚小蝶最近在做什么？”宋依儿微怒道。
“哈哈哈，一定是小蝶又在摆弄尸体，说要做什么尸妓了吧？我当初也是被她吓了一大跳。安啦，安啦，我去说说她。小蝶很听话的，说几句就知道进退了。”
宋依儿掐住齐晨的腰，“真不知道你是真笨还是假笨。我说的是这件事吗？她要炼尸，我才懒得理会。最多你跟她睡过了，不要上我的床。一股尸油味道，我嫌脏。”
“呃……”从龙州回来之后，本来宋依儿和姚小蝶还算和睦的关系变得略微有些紧张起来。宋依儿虽然没说，齐晨却知道，宋依儿介意的是孩子的事情。
反正姚小蝶的肚子一样没动静啦。
齐晨私底下问过姚小蝶：“蛇族是胎生还是卵生？”
天地良心，齐晨问这个问题，纯粹是出于科学求证的精神。绝没有别的心思。
可是姚小蝶绝不这么想，用能杀死人的眼神狠狠瞪着齐晨，一句话也不说。
所以才说，做人真的好难。做大人更是难上加难。
齐晨被看得心里发毛。只好改口道：“咦，小蝶。过几天好像是你老爹，我岳父的祭日吧。要不要稍微拜祭一下？”
鬼才晓得那个死鬼岳父的祭日是那一天。齐晨这么说纯粹只是为了错开话题。没想到错打正着，姚小蝶的脸色和缓道：“算你还有些良心，拜祭就不必了。”
宋依儿道：“齐晨，这件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姚小蝶除了喜欢尸体和毒蛊好像也没有别的爱好了啊？到底什么事情？”
宋依儿道：“你忘记她的身份了吗？最近好几个蛇族少女被选作她的侍女。还有北地残余蛇族的长老不远万里来天子山，就为了给姚小蝶磕几个头。”
“这有什么奇怪的。姚小蝶的就是蛇族信仰的源泉啊。”齐晨道。
“那是你不知道蛇族在谋划些什么。女娲当年那批手下有不少人都残存了下来。能活到今天的，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蛇族拼命联系这些人，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我又不是蛇族，我怎么知道？”
“齐晨。你打算和稀泥到什么时候？别忘了，你还是魔教的教主呢！”宋依儿怒道，“这锦绣江山难道就这么打算送给蛇族？”
齐晨道：“这些事情未必是姚小蝶的意思啊。你也知道下面的人一旦有点本事，就喜欢自行其是。大而不能制。姚小蝶什么人，我还是有信心的，喜欢我超过尸体，喜欢尸体超过权利。”
宋依儿道：“反正事情我是都给你说了，日后若是生出来什么幺蛾子，你可不要我帮你擦屁股。”
齐晨道：“这件事一定是你多虑了，咦，你看……你的小徒弟正在修炼法术。还挺像样子的嘛。”
黎清清正在庭院之中修炼法术。魔教莲花宗的法术以飘逸、美丽而著称。
只见黎清清双手灵活地弯折，好像一朵莲花绽开，这是一种印法。叫做莲花法印，本来是佛教密宗的三十六大手印之一，后来流传到了莲花宗，又有演化。
只见原本空旷的庭院之中，铺展出一条绿水。
绿水上许多荷叶打着尖儿。
黎清清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
宋依儿看了之后也觉得十分满意。这个小徒弟学剑术根骨不够好，学法术却很合适。
虽然算不得绝世天才，但是天资已经算上成。
见到齐晨和宋依儿一起到来黎清清收了法术变化，一池碧水消失之后，现出黎清清灵动的眼眸。
“师尊、教主大人。”
齐晨调笑道：“看来你在天子山住得很习惯呢，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想你的谢哥哥呢？”
齐晨一提到谢安，黎清清本来灵动的表情马上就变得黯淡下来。
宋依儿嗔怪地对齐晨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齐晨笑着摇头。
黎清清坚定地道：“我不用想他。我和他约定好，他一定会来天子山接我成亲的。”
齐晨叹一口气，谢安会不会来天子山，他不知道。
人之一生，不由己的时间太多了。
只是所有的真情都不该被辜负。
所有的种子都应该落地生根，长成参天大树。
齐晨笑着道：“这就好。”
宋依儿又开始面传口诀，三十六路莲路仙诀，黎清清算是入了一个门。后面还有更多的山峰等着她去攀登。
莲花宗的仙诀，齐晨全都会。留着也没什么意思。就对宋依儿告别，说既然你把姚小蝶说得那么可怕，我去她那边看看。
宋依儿瞪了齐晨一眼。
齐晨去姚小蝶的龙诀宫。
宫里的侍女几乎换了一个遍，几乎都变成了蛇族少女。
安插自己人，这是要玩宫斗的节奏？
齐晨只恨自己不会虎躯一震这个技能。要是虎躯一震就能摆平所有女人，那该有多好。
哎……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生活在女人的战争之中。
走进去，侍女们纷纷行礼。
还有侍女进去通传。
穿过走廊。
居然有两个侍女拦住齐晨，说娘娘正在见客。
齐晨本来队医宋依儿的话一笑了之，现在也有了奇怪的想法。
根本不理侍女，在通传的侍女之前就进入了屋子。
屋子里面，姚小蝶正襟危坐。
客座上还有一个蛇族的老者战战兢兢地陪坐着。
齐晨进来，看到姚小蝶：“你有客人啊？”
蛇族的老者对齐晨行礼，齐晨一挥手，道：“不必了。”
齐晨盯着姚小蝶，笑着问：“有半个月没见面了吧？你最近在做什么？”
姚小蝶随意地道：“炼制房中药。”
“还有呢？”
“见客。这是蛇族来的第三位使者了。蛇族的长老正在联系当年女娲的手下修士，他们对于恢复当年蛇族的盛况怀有极大热情。每有进展都会来向我报告。”姚小蝶道。
姚小蝶说话的神态十分冷静。
还好，姚小蝶还是齐晨认识的那个姚小蝶。宋依儿把姚小蝶说得太可怕了。
齐晨道：“修士有几人能活到过一万岁。多半是一些精怪吧？”
姚小蝶道：“前两次的确都是些草木精怪，不成什么气候。但是这次不一样。这位梭长老带来的消息很有趣。”
“哦？”
姚小蝶道：“黄仙界你听说过没有？听说那里住着六个修士，合称宇宙六怪。也是当年女娲手下的打手。大法师打算去黄仙界试探一番。”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齐晨温姚小蝶。
姚小蝶道：“懒得理会。虽然他们尊我为蛇族的圣王，但是我的意见一点都不重要。说了也是白说，他们一心做着复兴蛇族的梦。齐晨，你不是说过，有梦想的人生是最好的人生吗？蛇族现在就很有梦想。”
这些都是蛇族的隐秘，魔教也是蛇族复兴路上的绊脚石。梭长老只当姚小蝶是被齐晨迷惑了心灵，深坠情网，不能自拔。
“宇宙六怪？好大的名字。”
“你都没有听说过吗？”姚小蝶问。
齐晨在姚小蝶的身边坐下来，搂住姚小蝶，姚小蝶的身子很是冰凉。从体征来说，姚小蝶已经越来越接近蛇，因为蛇是冷血动物。
齐晨道：“玄洲的修士我都熟悉，其余三大洲部我就不知晓了。更何谈其余小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