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笙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薛零快走。
在这种状况下,自己根本无法保全他,好歹是富家子弟会几招剑法,运气好还能不被这些歹人伤到。
“既然如此……”薛零眼神凛冽如北风刺骨,嘴角却始终带着抹笑意,他将长剑斜于身侧,在地上划出一条痕迹,“我就饶你们全尸。”
“黄口小儿口气不小!”络腮胡男大刀横劈在前,中气十足一声大喊,“大哥,我去拿下他人头!”
稳重男默认了他这一举动。
妲笙暗叫不好,此人蛮力十足又身高体壮,只怕薛零的筋骨都得被他拆了。
“姐姐。”
妲笙一听薛零叫她,这才回过神来答应一声。
“把眼睛闭上。”薛零漫不经心道,又见妲笙根本不听他的,叹了口气,“……不然我会分心的。”
妲笙立马闭紧双眼,攥紧拳头心快跳到嗓子眼。
只听络腮胡男讥笑几声,“怕你求饶的模样被你女人看见丢人,哈哈……”
薛零缄默不言,只是提了步子,极速朝络腮胡男奔去。
只听几声金属碰撞的剧烈声后,蓦然一声金属刺进肉体后血溅三尺的喷溅声音响起,妲笙一惊,下意识惊呼,“薛零!”
“不可以睁开眼哟。”一声如清泉流响的男音响起,妲笙听后发觉并没有异常这才放心下来。
“你奶奶的!”络腮胡男大吼一声,后,刀刃刺穿皮肉的声音接连不断,男子惨叫不已。
“够了,放下剑不然我就杀了她!”沉稳男子将一把长剑横在妲笙脖颈前,妲笙察觉到它的锋利,连忙想向后挣扎却被扼得死死的。
心中念到别信他,不然咱们两个一个都走不了。却只听哐当一声,暗叫不妙。
“……你这笨蛋。”妲笙脑瓜子疼。“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你快走!”
“闭嘴!”刀刃接触到妲笙脖颈划出一条红线,不一会妲笙就感觉脖颈间湿热液体流出来。
突然,一个小东西破空而来,快如闪电直击旁人脑门。
妲笙怕那人手不稳,还未做出反应却只觉滚烫液体喷溅在自己右脸侧。稳重男痛苦惨叫,跪倒在地上挣扎。
妲笙感觉自己手脚有些发凉,脸上的液体带着令人难以忍受的腥味。
“砍你只手臂罢了,有什么好嚎的。”薛零挖了挖耳朵,十分鄙夷地瞧着痛得满地打滚的男人,嫌弃道,“吵死了。”
妲笙愣在原地,连他何时上前来的都不知道。一双手带着有些偏冷的体温,有着无尽温柔地覆在妲笙眼上。
“姐姐别看。”耳边呼吸的热气混着淡淡茶香,妲笙胸腔里的心忽然猛跳了几下。
“杀了他们!”那些歹人们见老大如此模样,都提了刀冲薛零杀过来。
妲笙有些心惊,又想薛零一手捂住自己的眼,只有一手来御敌,带着自己这个累赘怎么动作?连忙想叫他自己离开时,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奇怪声音,像上千万的昆虫齐聚一起,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刹那间,痛苦哀嚎不断,妲笙被薛零护着,就这样一步步离开了这个贼窝。
直到半山腰,薛零才放下手。妲笙眼见光时,四周已经是郁郁葱葱的林子,阳光透过树叶投下斑驳影子。
有些恍惚,半晌没缓过劲。脸上得血液干成块黏在脸上有些发痒,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臭味。妲笙没有问薛零任何事情,既然他不想让她知道,那么自己就不问了。
妲笙自己也曾九死一生,见惯了人的恶性,哪管为了活命残不残忍。
“还疼吗?”薛零开口,眼一直斜睨妲笙脖颈上的伤口,有些情绪低落道,“我不应该丢下你的。”
妲笙晃了晃头示意没事,又忍不住道,“都死了?”
薛零没有回答妲笙,只是笑着说,
“姐姐失踪了一夜,回去歇息吧。”
妲笙轻咬下唇,有一瞬妲笙觉得此人像个披着人畜无害皮囊的恶魔。
陈勤,陈先生说得没错,小讯也没错。自己其实也早早觉得薛零不似普通少年人,只是自己不想承认罢了。
在妲笙心中,总觉得他应该和乔骨一般是个温文儒雅的仁义君子才对。
自己从来不曾了解过他。
“这该死的乔风眠跑这种地方来作甚。”一身着黄衣的傲慢女子,有些烦躁地拨开前面的杂草。
“小姐,我们这样偷跑出来,要是老爷……”一旁的一个丫鬟有些担忧地说,还没说完便被呵斥。
“闭嘴,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江未央狠狠瞪了她一眼,吓得丫鬟眼眶微红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突然江未央眉开目笑“哈哈,还是被本郡主找到了!”
江未央带着一群随从想也没想,直接冲进了歹人大本营。
“咦,什么味!”江未央嫌恶地将手捂住口鼻。
一股难闻的尸体腐烂的味道,混合着奇怪的香气,蔓延至整座山头。
“小姐我们回去罢。”丫鬟见这贼窝阴森森让人倍感不适,毕竟是贼窝,这郡主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没见过什么危险,其他人好歹还是知道怕的。
江未央一巴掌呼在丫鬟脸上,“叫你闭嘴!”
丫鬟捂着红肿的脸小声抽泣不敢再多说什么。
整个寨子里皆是尸体,没有一个活物。上百具尸首脸色发黑,七窍流血,死相极其残忍却又没有外伤。
江未央瞧见这惨状后先是惊得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又大着胆子上前查看,只见一只黑色的小虫摇摇晃晃像是有些笨拙地爬了出来。
江未央又看了看其他尸体旁皆有此虫,腿脚有些不利索地往里面走去。
这些五毒虫定是乔风眠放的,他惯会用这种奇怪的招数害人。江未央,你不能害怕,万一你心心念念的乔风眠在里面呢?你不能怕,这些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江未央颤抖着想要手扶着丫鬟肩膀,那丫鬟却直接吓得晕倒在地。
没用的东西!
江未央战战兢兢走遍了也没见到乔风眠身影,气恼地往回走去,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救救我……”一个满嘴络腮胡的大汉气若游丝地朝江未央求救。江未央一脚踢开他,有些嫌恶地看了看自己的鞋袜,又恶狠狠地瞪了他几眼。
络腮胡男身上有数十道剑伤,出手之人剑法快如闪电,却未有一处致命伤,怕是想让人活活疼得失血过多而死。
他的不远处,一个身形差不多的男子如其他人一般死法,身上爬了只黑色虫。只是右手被气流齐齐切断,没有半分犹豫,掉落在旁的手还紧紧握着长剑。此等功力深厚,怕是世间少有人能及。
“乔风眠人呢?”江未央又踢了那络腮胡男几下,“告诉我我就救你。”
“……下山了……救我……”络腮胡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苦苦哀求。
“好好好,我救你……”江未央面无表情在旁边搬动了一块沉重的砖石,移到那人头顶。
江未央你说过要保护那傻子的,杀人算什么,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拼了全身力气高高举起然后一放手,顿时石砖重重砸在那人的头上,头骨尽碎,没了呼吸。
“你是乔风眠的敌人,还妄想我救你?笑话!”江未央嘴上嘲讽着,手却因第一次杀人有些颤抖,又故作镇定冲随从嚷道,“记住了,今天这所有的事皆是我江未央做的,谁敢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我就拔了她的舌头!”
既然乔风眠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行踪,那么就自己一个人知道好了。
罪恶落在我江未央身上也不怕。
微风一拂,江未央打了个寒噤连忙带人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