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把事情交给当地的治安官？”
约翰将熏猪肉切成小块，洋葱、马铃薯和蘑菇也一并切成丁状。准备工作并不算快，手法看起来也不算是十分娴熟。
约翰做饭的种种状态皆被琳看在眼里，“这就是你认知做饭的状态？”因为没有任何准备的原因，约翰的眼睛被洋葱呛得眼泪没有停过。身为一位魔法师，哪怕是学徒，也应该做的像魔法师才对。哪里有魔法师手里拿着水果刀切菜的？
“......”约翰没有理她，继续手头的工作，他将切好的熏猪肉放入锅中翻炒起来，随后将蔬菜丁全部放入锅中。
“不按照蔬菜的性质顺序放，会影响菜的口感的。”琳在一旁看着约翰做菜的样子吐槽，“怪不得你对于炼制魔药也没有太大天赋，如果手里没有魔药配方，仅凭借材料的性质，你这么调配肯定会失败。”
约翰继续保持沉默，等到洋葱丁变至透明后，倒入清水加上香料盖上锅盖开始炖煮。在做完这些手头工作之后，约翰才看向琳，说了一句，“反正最后觉得难吃的人是我。”
他找了把椅子坐下，对着坐在床上的琳问道：“那么，好处是什么？”
“学分还有赏金。”
“就这？......没了？”约翰盯着琳，“我加入猎人后，每天过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死的生活，只是为了赏金？”约翰手头虽然有些紧，但绝达不到无法维持正常生活的地步。尽管约翰本人也喜欢冒险与旅行，但也是有一定前提的，如果他知道前方充满的是不确定的死亡性，约翰也绝不会选择这条路。
在算好时间，约翰又向即将煮好的浓汤里加入两勺淡奶油，“你觉得我像是会为了钱拼命的人吗？”
只要是个明眼人，通过约翰的服饰等都可以分析出其家境，哪怕不是特别富有，但也完全足够让自己平稳地度过一生。约翰也不是爱财之人，只要自己平稳的生活还能维持，他就不会去冒生命危险。
他警惕地看着琳，以及她的四周，谁会知道对方是否会采取什么样的强迫手段。
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约翰的内心也一直处于忐忑不安的状态，他实在是捉摸不透对方的思想。用和常人打交道的手段在琳这里是绝对行不通的，因为对方丝毫不会跟你讲逻辑性。
“诶~”琳用她那完美的嗓音故意拉长了声音，显得有无奈以及像是恋爱中的女孩子向男方撒娇一般。“我们可是‘掏心窝’的交情呢~”这句话确实没错，别说是掏心了，就连约翰的腹腔也被琳暴力打开过。
“呵~”约翰发出了轻蔑的笑声，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对别人发出轻蔑与不信任的笑。尽管约翰确实也曾厌恶过其他人，但出于绅士礼仪，明面上，根本不会表现出来。
掏心窝？别说什么心脏，你连全部的内脏估计都掏了一遍，如果腹部没有观察到肌肉纹路的话，保不准我的四肢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约翰内心已经开始了对琳的吐槽，早知道，我就不应该登上那艘船！这个世界已经离奇到离谱了！还有那个卖给我手枪的人，现在回想起来，花了一百九十金镑就买到了那么好的装备确实像是赚了，但在某种方面来说，也想让我赴死，那个雕像说不准也是被他拿走了，我根本没占到便宜！
不知不觉间，约翰的身体逐渐靠近了书柜边上，一只手放在了一本书上。为了隐藏手枪，约翰买了一本厚书将其内部掏空，再放到书丛中隐藏。尽管无法确认手枪是否还在于书本之中，但这种行为却让约翰的紧张有所缓和。
“我没拿那把枪，你想拿出来对峙的话，请便。”琳身体前倾，似乎有意地在蛊惑约翰，“如果你想成为杀人凶手的话。”
好吧，连最后的手段都没有了吗？约翰放下摸在书边的手掌，仿佛失去了最后的棋子。
自己刚刚在想什么？自己面对的可是一具死在自己面前的尸体，有谁会拿枪威胁尸体的？尽管手枪的子弹里面有‘贤者之石’的碎片，但这已经不是隐藏信息了。到时候，对面在故意往地上一躺，搞一次敲诈，自己完全没地方说理去。约翰努力地想要说服自己，“好，我成为猎人，但是有条件和几个问题。”
琳没有任何迟疑，“好，如果你反悔的话，我也采取一些其他手段。”
“没问题，”约翰听完这句话，放下了心。他走到火炉旁边，将煮着蔬菜浓汤的锅放到一旁，“第一，你到底是什么？嗯......准确来说属于什么生物，原本的样貌是什么样的？”这是约翰一直藏在心底的疑问，他平时猜测过种种有关于琳的原本样子。不过，最多的猜测也都是与书本上的神话生物有关，或者是一个未死且保有完全自我意识的亡灵，通过不停转换身体来保持自身处在现界。
“嗯......”琳将一只手放在下巴下，做出思考的模样。经过两三分钟的思索，琳终于开口，“怎么说......果然只用单纯的语言来形容的话，还是解释不清。你可以把我理解为一团由意识组成的生物......用你们魔法师专门的话来说，可以解释为死灵。至于我真实的样貌，我忘了，但是我能保证你看见之后，绝对再也吃不下去一口饭。”
“哦，”约翰保持的僵硬的微笑，小声嘀咕，这不就是一团外貌不明且年龄贼大的老妖婆嘛......尽管约翰明白自己的嘀咕一定会被琳用不知道的办法得知。
“好，第二个问题，有关深渊，你是否了解过什么？”
在约翰提到‘深渊’的时候，琳的面部表情虽然没有任何变化，但约翰还是能感觉到，在那一瞬间，琳的内心出现了波动。
“深渊是第二纪元所诞生出来的......也算是一种文明，据说深渊的尽头是一切无法理解和无尽的未知。有一种说法，在这个世界上有二十三个地方有着开启通往未知潮流的钥匙碎片，每一把钥匙碎片都会相对一个开启深渊的大门。”
“目前，精灵、海妖、七大人类王国、矮人、黑铁兽人组成了联邦在抵抗着一股未知的黑暗潮流。但一直处于下风，有人曾预言不出两百年的时间里，第六纪元便会来临，到时候深渊会侵蚀大地。”
约翰半知半解地微微点头，还有两百年就世界末日了......唉，可惜跟我没关系，我最多也就再活个三四十年。
“......少年，你的思想怎么......”
“我怎么了？”一时间，约翰忘记了琳的力量，就算是自己不说出来，脑子里出现任何想法都能被琳在一瞬间得知。现在琳选择和自己对话，完全是出于一种别样的尊重。
“明明得知了世界末日要来了，你不应该站起来高喊‘我要拯救世界！’，至少也要有‘我想改变结局’的这种想法吧。”琳对约翰刚刚的想法吐槽。
“这些对我有好处吗？他们又不会给我钱，”说着，他的余光看向琳，“甚至还会出现一群人想要迫害我、解刨我。”
“你刚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不喜欢钱的！而且你不觉得被后人铭记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事吗？”
“不，你那个概率完全是所谓的幸存者偏差，一万人里面出一个都是多的了。况且，我最多还能活个三四十年，两百年，太长了。”
“我说的是两百年以内，万一十年内就发生了呢？”
“不是还有联邦吗？”
“他们败了呢？”
“教会骑士团。”
“也败了呢？”
“跑路。”
“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约翰打断了想要开口的琳，“跑不了，等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