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拿到了亚军,奖金比冠军少了几千块钱,但是聚会上见到美子时差点儿动手。
美子很礼貌,挽着李赞的胳膊用英文说:“介绍一下姐姐呀,李”。
“不认识,我没有姐姐”,俩人回避坐到对面的桌子,不再看我们。
“高田美芝子?”,我想起了好朋友高田苍羽,亦师亦友的一位合气门道馆的老师。
“是,高田美子”,小姑娘礼貌的鞠躬。
“我是李宁,苍羽老师还好吗?”。
“哇哇,你会日语?,我父亲好呢!,回北海道打渔”,美子表情动作有点夸张,可能是好久没有人和她讲日语,李赞说英语。
“您是赞赞的哥哥?,这位是姐姐?”。
“是,我想你叫我师兄才合适,美子”。
“嗯?,这样的吗!,你是我师弟才对,我见过你的劈手,有我父亲的功夫,但是这样,这样,不对的”。
“是,师姐,苍羽老师的劈手加上太极拳里的寸手,这样,这样,这样,近距离击打”。
我俩切磋交流着,她很聪明,高劈腿和二次弹腿稳稳当当的击在我胸口,差点儿退几步。
“这是我的,偷学”,李晓扶我起来大声说。
“赞,我们输了”,美子转身对李赞讲。
“什么?”,李赞站起来,看着她时脸色苍白而无力说:“你疯了,说什么?”。
美子激动的说:“我要去告诉父亲”。
她抱了下李晓离开回房间。
几位我方教练员画出来招式,又反复看完李晓和美子的冠军对决录影视频。姐姐连续用了两次高劈和二次弹,是力量和体力输了。
美子是武术世家,从小培养出来的孩子,晓晓学习散打也就最近一年。
“呵呵,这么说技术上是我赢了吗?”。
许教练想想说:“如果你有刚刚她的力量,你体力没她好,回去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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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里的同学都是带红肩章的同龄人,李晓和丫头读的是艺术类,搏击队里的学员。
“我还以为你俩是当兵的呢?,那几个美妞呢?”,我问。
“兔兔在潜艇学院,小颖她们几个没考上,不过也在北京,航空学院,比我俩好,拿工资了”,姐姐收拾完行李,又去揉揉胸部说:“哥,多住几天吧,领我去看看医生,最近老是疼,有个硬块儿痛死了”。
“咋不早去看病,没钱了吗?”。
“嗯,校医怀疑癌症,我怕让学校知道退学,钱也不够”,姐姐洗澡回来让我看看硬块儿。
好多女明星都拿这病没办法,我喜欢的歌手贝贝这病没了,心里有点儿害怕,没让姐回宿舍。
“好几年了,以前不痛,穿背心压的难受,不穿训练又不行”,姐姐伸腿过来架在我腰上,又说:“别告诉妈,爸爸的病都够烦了,我睡觉了,明天休息别叫我”。
听姥姥说,我俩出生时互相依抱着,医生手术好久才分离开,险些成连体婴儿。
十九年来我们还是保持儿时的风格。
知道有人瞎说我俩关系,说我们是对“情侣”,她是捡来的孩子。也努力去换种关心的方法,可是真不能让姐姐患上那样的病,不敢再想下去,伸手抱着她瘦瘦的肩膀,这人还挤挤没长心的笑出来。
“知道吗?,有女生喜欢你了,要约你吃饭呢,去不?”。
“不去,先治病”。
“说啥呢,不误事儿,谈恋爱是个好事儿,抱女孩子都不会”。
“切,你是我姐,还想干嘛呢”。
“滚,睡觉啦,咬死你,哈哈哈哈”。
姐姐小女孩儿的翻身过去生气,又笑的“咯咯咯咯”。找我的手放在胸口说:“真想有个男朋友了,唉,咋没人追呢”。
青春期,对我俩影响不是很大,哪几个美女们就不行,整天神叨叨“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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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李晓是发育期,确诊为“肿瘤”能治愈。挺吓唬人的,她才十九岁。
没告诉我妈和展爸,天使姐妹筹来钱加上我的积蓄,刚刚够初期费用。
米兔在潜艇上实习,过来办好姐姐的休学手续,我们仨人在医院附近租间小房子,治疗期会很漫长。
需要大笔的钱,每天的消耗是兔兔整月的工资,丫蛋又寄钱来能撑几个月,都是从同学和战友借的,拉住兔姐想卖掉长沙老家房子的想法,玉依和玉美又去唱大排挡,警院的小颖父母从贵州赶来,替大伙儿稳住乱七八糟的局面。
“孩儿们,你们都去工作,妞妞交给我们照顾,你叔有手艺,我们要去挣钱回来”,婶儿说话时看看我又说:“小宁,你是男孩子,是你妹妹的主心骨,可得抗住啊”。
“嗯,我去广州几天,这边就麻烦叔叔阿姨了”,想去找李子农。
火车上改变了主意,打通泰国拳王查猜的国际长途,三天后我踏上了异国的搏击场,说好的打十场五百万美元,先收到了五万美元的订金,寄回国内兔兔的帐号里,我不会计算美元和人民币怎么兑换,就那么一场一场的打,一场一场的拿钱。
睡在又脏又臭的仓库里,啃着老面饼夹泡椒菜,偶尔有人上岸能带回来肉和女人,我也懒得理会那些老男人,打够十场我就回去了。
时间过去几个月,家里经济危机度过去,米兔在电话里告诉我说,三百万美元能换几千万人民币,钱都用不完,晓晓换到高级病区里治疗,请了有名气的专家手术,术后康复也很顺利。
“你在哪里?,晓晓问过几回,又哭又闹的,说你骗她,你的个性不会求你爸爸,能告诉我吗?”。
“嗯呢,不在国内,在……”,我真不想说,可对她又不敢做的过份。
“在……在公海上……打……打拳”。
“啥?,什么打拳?,我不懂,是不是做坏事儿,危险不啊?”,听出来她很着急。
“还有两场就打完了,没事儿”,回她就挂了电话,怕说错话。
最近不好,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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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国的小镇里找到旺姆兄弟的家,凌乱不堪入目的木屋架在河道旁,冰室的小厅内几个中年男人正在说什么,见到我慌张的跑开。
女人看了我一眼,她应该是旺姆的太太,做的事情也能猜得到。
把蛇皮袋子交到她身前,有语言障碍。
一个小孩儿跑出来用半生不熟的英文叫我“爹地”,旺太太抱他在腿上说了几句,伸手摸下我脸上的刀疤。
我们仨人吃了一大锅面条,说真话,这是我二年多以来吃到的最香的饭,踏实。
旺太太摆放好她老公的骨灰樽,就在小厅里用门板架了张床铺,母女俩坐在旁边数钱,找到了书信和旺姆同我的合影。
天还没亮,外面站满了人。
旺太看看我把门打开,男人们又跑散开,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懂。
她们买菜回来时,身后跟着位中年男士,流利的汉语讲了些事儿。
旺姆那点钱还债都不够,来的人又和旺太太争吵起来。旺姆扎茶并不是职业拳手,好赌成性欠下百万的债务跑到游船上,人家要带走小茜拉母女。
马姓中年男人是上海人,旺太太在他“华人酒店”当服务员,帮忙报警后马总一直安慰着茜拉妈妈。
“索菲尔,你不要这样,我抵押了酒店,很快就会有国内老板带钱能来,我保证小茜安全,好吗?”。
这些事情警局也管不了,小茜坐在我怀里,吓得身体发抖,她能听懂英文就问:“茜拉,告诉哥哥,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这个数字代表什么意思?”。
“债据,说还不上钱就用我和妈妈还债,六千七百万铢”。
“哦,那你知道用这样的钱换要用多少吗?”,我从背包里取出来美元放在桌子上,小姑娘很快就分出来。
“兄弟,这是”,马总和菲尔坐过来看看钱,告诉她们说:“先拿去还债,把他们打发了”。
“哎,好,我把酒店给你”,马总数好钱,大声说完请警员证明并当众烧掉了债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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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酒家”不算太大,在国内也就是街头快餐店,给我也不会干。
休息段时间,整容后的“女人脸”越来越像李晓,索性留出长头发系个马尾巴,准备给天使们一个意外惊喜。
老马和索儿的婚礼简单的办完,小酒店做为贺礼送他们,也算报达了旺姆兄弟的救命恩情。
老马很有办法,几天后拿来本地的护照和身份证,我可以合法通过海关回国,到学校陪茜拉玩了一整天,女孩儿个子虽小其实己是十三岁的大孩子。
“我会去中国找你,再二年就行办过境卡,我有办法找到你,你是我的哥哥”。
茜拉不舍的拉着我的手,取下蓝石头蝴蝶吊坠说:“不要忘记还有个泰国妹妹茜拉,我会告诉所有人,我有个爱我的哥哥”。
她很可爱,活泼可爱的妹妹。
写个地址和电话,带不过关口的东西都送给她,留下十万美元。
“茜拉,中国还有个和我长的一样姐姐,等成年后想办法来沈阳找我们,这钱给你读书,或许以后能帮到哥哥姐姐”。
“嗯,听你的,谢谢你”。
她用力亲一口,这孩子成熟早,没救了,呵呵,人生的初吻献给了一个小女孩儿,我是被迫的。
一家人送我到边境口岸,看见飘扬的国旗和说普通话的警员,真想拥抱一下,心跳加快几十陪。
“好的,曼珠女士,欢迎来到中国”。
工作人员还回护照,我才知道性别一栏写的字读“女”,有点哭笑不得,以后去卫生间可咋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