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声道:“冥界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瞬间,真火焚烧着女鬼,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
临川用手挡在她眼前:“脏,别看。”
乐清本想拿开他的手,却鬼使神差地‘嗯’了声。
“红莲去哪了?”
“不清楚…要不我去找找。”有红莲在,那爷孙俩应该没事。
“不必了,你去休息吧。”
乱葬岗
童儿时不时地去拽红莲的衣角,“姐姐我怕。”
红莲长叹一声,道:“真想把你们丢在这儿啊。”
童儿小脸皱成一团,“别啊…”
老伯将童儿拉近怀里,“童儿不怕,爷爷在呢。”老伯紧绷着脸,钱没坑着,小命差点不保。
直到清晨,红莲才回来。一眼便看见临川让她有点惊讶。
乐清枕着手,闭目养神。
难道昨晚他们共处一室?还好昨天带这爷女俩走了,不然就破坏了他们的好事。
“再胡思乱想,剁了!”临川随手幻化出一把菜刀扔向红莲。
“又探我心思!”
童儿小心翼翼问道,生怕自己也被剁了。“姐姐,哥哥为什么要凶你啊?”
“因为他是护妻狂魔。”
童儿恍然大悟:“哦,原来那个姐姐是他妻子啊。”
红莲赞赏地看了童儿一眼,下一秒,一把小刀从她右肩擦过。
乐清缓缓睁开眼,若无其事地盯着他们几个。
“咕——”童儿摸着肚皮咯咯地笑着,盯着临川。
“看我做什么,我不会烧饭。”临川挑眉,又道:“乐清,交给你了。”
乐清本想拒绝,却在他的注视下,认命地拉过童儿让她带路。
厨房,乐清推开门。里面没有一点脏东西,显然是有人天天打扫过。菜什么的也已经洗净放在菜篮中。乐清拿起菜刀,吓唬吓唬童儿。
“姐姐,我饿。”童儿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快烧饭快烧饭!
“去生好柴火。”
童儿嗯了声,吃力地抱起一旁的柴火。才走一步,柴“刷刷”地掉下地。
“抱不动?一根根放,省力。”乐清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童儿真的去做了。
临川见童儿太磨蹭,一把拉过她,“一边去,我来。”
红莲翘着二郎腿:“童儿,另一个姐姐的年纪与你娘一般大小,你可以喊她一声娘。至于哥哥嘛,你懂的。”
童儿恍然大悟,“爷爷,我有娘亲啦。”
老伯嘴角抽了抽,这姑娘能扯……
不久,乐清热得满头大汗,撩起袖子。
厨房常年门窗紧闭,热气都积存在里头,寻常人进去是待不了多久的。
“你热么?”乐清鼓起腮帮子,吹出一口冷气,问道。
“不热。”临川冷着一张脸,想然他是不热的。
乐清放下手头的东西,走出厨房。他靠灶台近,怎么会不热。乐清脸已滚烫,她拿手扇着风,在木桌旁坐下。
红莲递过茶水,骂道:“临川不是人!”
乐清很天真地道:“他本来就不是人啊。”
“咳……我们今晚去咸阳城玩,这大热天的我可不想被晒黑。”
“……”
“好饿,饭菜好了没?”
乐清摇头,默然回去烧饭。她已有几百年没吃过饭,并没有感到饿。
午时
看着满桌子的菜,老伯夸道:“小后生,你夫人真能干。”老伯心里虽明白二人不是夫妻,但还是忍不住打趣一番。
临川给了红莲一记眼刀子,解释道:“朋友而已。”
老伯笑而不语,走到一旁。
红莲道:“是个人都会误会。”
“老女人,闭嘴。我瞧着暮黎思慕你已久,不若把你指给他。”临川两个下属就属红莲最会闹腾,到如今还存着小孩子心性,真不知暮黎看上她哪。
红莲忙转移话题:“也不知道尤笙那死老头怎么样了,整天优哉游哉,对吧?”
临川冷笑一声,抬脚走向二楼,见乐清出来了,对她道:“等会过来。”
“哦。”乐清放下菜,三双眼睛都盯着她。乐清不明所以,面露古怪:“为何盯着我。”
红莲尴尬一笑,道:“吃饭。”
“你们吃,我不饿。”乐清匆忙追上他,一时忘了净手。
房间
乐清半个身子探进门口,心里正纠结是否进去,便听临川轻声道:“过来。”
临川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白玉铃铛:“你掉的。”正想递给她,忽的发现她未净手。
“多谢。”虽然是个铃铛但它不会发出铃声,掉落时不易被发现。白玉铃铛是乐清小时候玄月赠予她的,只是玄月已不再是玄月,她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拿还是不拿呢……
在乐清犹豫之时,临川突然上前一步,靠近乐清,乐清下意识地地退后一步,敛眉:“你做什么。”
“别动。”临川微微俯身抬手,将白玉铃铛系在她腰间。
乐清睁大眼睛,心底一惊。从未有男子跟她这般亲密,她脑子一懵,站在原地一时竟进退不得。
“好了。”临川抬眼,面上一派淡然。见他投来目光,乐清忙缓了僵硬的神情立即转过僵硬的身子离开。
白色的身影走得飞快,但是临川清楚地瞧见,那耳后根却悄悄红了。临川垂眼看着自己的手,心里突然明了,猛地抬眼看向门外。荒唐荒唐,他刚刚做了什么!
……
相柳这个下流的丑东西强行与她成亲,玷污了她的清白,她今日逃出来做得第一件事便是去跟锦舒算账,若不是锦舒,她与相柳怎会纠缠不清。
一道黑雾在玄月身后缓缓凝聚成人形,他从身后环抱住玄月,嘴唇在她脸颊上轻轻印上一个吻,“夫人忍心丢下为夫么。”
相柳察觉到她身子紧绷,眼底划过一丝失落。
该死,他怎么又跟来了。玄月挣脱开,转首,神色冰冷道:“你为何要污蔑暮辞。”
相柳面露疑惑,他们之间的纠缠与暮辞有何干系。“为夫这几日从未离开过夫人身边,如何污蔑暮辞。”
玄月缓缓眯起眼眸,定定地看着相柳,见他不像是撒谎,也不再追究。
“不许跟着我。”
昨夜没有休息好,乐清也就打消了进城的念头。童儿和老伯随红莲进隐城采买衣物粮食,客栈只留下她和临川。
无人同她闲谈,乐清心里委实憋得慌。乐清突然福至心灵,轻手轻脚地溜进临川房间。
身着月白衣袍的青年慵懒地躺在床榻上休憩,乐清在床沿坐下,抬手在他额间轻轻一点。
临川蓦然睁开眼:“做什么?”被吵醒的感觉并不太美妙,他正欲奚落她几句,却是动了动唇,不语。
算了,不跟她计较。
“嗯…可否同我对弈一局?”乐清咬了咬下唇,满脸认真。好像除了对弈也就没什么可以做的了。
临川微微坐起身,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地朝身后靠去。黑白分明的眸子染上戏觑的笑意:“好啊,只是…我饿了。”
乐清一本正经:“你喜欢吃什么?”
见她一副老实样,他心里觉得有趣,突然想使坏,临川狡黠一笑:“烤兔肉。”
“哦。”乐清浅笑道:“那我去抓几只兔子。”
“哎,小厨娘,以后你就来给我做饭好了。”临川看着她,弯了弯唇。
乐清起身就走,临川连忙起身跳下床:“等等,我也去!”乐清果然放慢脚步,暗自咋舌,她是沧华宫小神君,怎么可能给别人当厨娘,真是荒谬。
私下里暮黎时常跟他说乐清的事,只是他一直充耳未闻,隐约记得暮黎说她冷若冰霜。平常女孩子都喜欢养野兔玩,乐清却要抓野兔给他吃,似乎一点也不可怜兔子,确实是冷漠无情。
临川突然凑到她身边,问:“你不觉得兔子很好玩么?”
“无趣。”乐清轻轻推开他:“离我远点。”
临川轻笑一声,道:“你真无聊。”本想着找点乐子玩,谁知她如此无趣。
“附近的树林应该有野兔,去看看?”乐清缓了缓淡漠的神色,提议道。
“好。”临川看着乐清,轻轻笑开。乐清微微一愣,不自在地移开眼。他笑起来还真是好看呢。
临川抬脚,跨过门槛,兀自朝树林的方向走去。乐清神色复杂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她得找个时机溜回神界,向玄月问清楚事故。
临川突然想起他们以前见过一面,那时乐清初来神界,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模样。
今儿是个艳阳天,暮黎坐在石凳上,正含着根仙草咀嚼。“哎,我跟你说个事,沧华宫的小神君要来了,你不去看看?”
“无聊,有什么好看的?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临川挑了个意味深长的眉,道。半个月前暮黎就一直跟他唠叨沧华宫的小神君,听闻小神君容貌芳华绝世,想必暮黎是被她迷了心魂。在此之前,暮黎心悦于红莲,一天到晚往他这里跑,可现在暮黎嘴边总挂着小神君,早已忘了红莲罢,还真是个风流公子。
“你真不去看看?”暮黎心里好奇得不得了,予酒究竟会养出个怎样的小白脸。反应过来后半句话,暮黎古怪地看着临川,指着自己脑袋,问:“你莫不是这儿有问题?我怎么会喜欢男人!”
“不去。”临川沏好茶水,半点不关心道。
外界传言小神君是男子,这种鬼话他也信?临川动了动唇,话到嘴边又吞回肚子里,临川意味深长地朝暮黎笑了笑,他已在脑海里想到了暮黎在看见小神君时的那副震惊的神情。
这日,暮黎见着小神君惊出了双下巴,谁能同他解释解释小神君怎的是个身高才到他肩膀的女娃娃!暮黎像只炸毛的猴儿上下乱窜:“临川,小神君居然不是个带把的!”
如今想起暮黎那副窘样,临川忍不住笑出声。记得之后暮黎给乐清送去了春宫图,她看了一眼便慌忙将春宫图扔出去,正好不偏不倚地砸在他脑袋上。
临川将春宫图扔还给暮黎,却是懒懒地笑了笑,向她递去一个眼神:“小神君居然有这等喜好,奇也奇也。”
稚嫩的脸虽未完全展开,却已能瞧出日后的绝代芳华。长着这么一张脸,也难怪小神君要带面纱。她终是忍不住闹了个大红脸,瞪着临川一言不发。
临川在离乐清五步之遥处停下,转身向乐清招招手:“快点。”
“又不会饿死你,急什么。”乐清好笑道,却是加快了脚步。神、仙不食菜肴自然是不会饿死,顶多有一会儿会感到不舒服。
临川眉目间的淡漠减少了几分,注视着乐清暗自咋舌,少时长得这般好看,如今的容貌却是跟神界的女仙君无甚差距。呃,莫不是越长越丑?当然他也只敢在心里说说,若惹她生气就没兔子吃了。
“你不认得我么。”
乐清与他并肩同行,孤疑道:“我认识你么?没印象。”若曾经他们见过,她应该会记得。
临川狡黠一笑,抬手揉了揉她脑袋:“当真不记得?”
“不记得。”乐清似是不喜欢别人对她动手动脚,瞪了临川一眼:“手拿开。”
临川挑了个意味深长的眉,手却是在她脑袋上使劲地揉了揉。嗯……手感不错。
乐清脸一黑,猛然打落他的手,愤然道:“无聊。”
许久,一抹月白色身影斜靠在树旁,满脸无奈。找兔子加上抓兔子的时间已过了这么久,临川催促道:“快用仙术抓住它。”
“在凡界禁用仙术。”乐清蓦然回首,古怪道。
临川不悦道:“谁定的规矩,我说能就能。”
“若如此,你自己来抓,何如?”
黑白分明的眸子有着戏觑的笑意,临川缓缓吐出三个字:“不可能。”饿了两天,他哪还有力气抓兔子,其实他可以吸纳灵气充当食物,只是……他现下懒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