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百货买的货币，一旦进入市场流通就会自动失效，李茂辉靠开赌场赚的钱，怎么着也得去市场里滚一圈，估计瞒他瞒不了多久。
保险起见，苏西觉得可能要把李茂辉那儿一起端了才行。
但是考虑到自己的实力有限，时间精力有限，只能选一个比较简单粗暴的办法。
【小二，纸人还剩几张？】
【稍等我看看......还有十张。】
【还剩这么多？我是买了多少。】
苏西以为剩个两三张就差不多了，原来她这么豪气的吗！
【感觉我还挺有钱的。】
小二不忍打击她，但忠言逆耳利于行，【纸人便宜，你这叫报复性消费。】
苏西眼里的光唰一下就灭了：就非得拆穿她吗！
——
王洁把钱拿走后，苏西不知道她有没有把公款的账填上，但办公室的氛围却莫名其妙地变得有些奇怪，往日不管什么时间都要聊几句有的没的的那些人，好像被人拿针线缝了嘴，如非必要，绝不开口。
可他们的眼光却四处乱飞，起身的时候扫一遍，喝水的时候又扫一遍，不过更多的目光是落在王洁和江羽这两张办公桌上。
尤其是苏西落座后，他们大概是觉得她背对着他们，看不见人，更是大剌剌地打量着她。
苏西倒是不在意这些人的窥探，她就是想不明白：前一天还害怕她把事情抖出去的人，转头就把它当笑话说给同事听了？这不合理呀。
那些明目张胆的目光，在王洁进来后终于有所收敛，苏西心道：她还是做得太温柔了，没一个人怕她。
苏西伸手敲了敲王洁的电脑，问道：“怎么样？处理好了吗？”
许是被苏西拿出的现金震到了，王洁今天态度要软和得多，她小声回道：“该做的都做了，就看能不能过总部审计组那关了。”
苏西疑惑地挑了挑眉，她居然没把握？还是在逗她呢？
“难道审计组几年才来一次？你们以前就没遇上过查账的时候？”
王洁听到这话，表情有些奇怪，她有些小心地开口道：“你忘了吗？去年你进公司的时候发生那事儿。”
......靠，居然还有信息漏了？
【小二你怎么回事儿！】苏西在心底咆哮。
但面上却丝毫不显，不高兴地反问道：“难道那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吗？我非得一直记着它？”
王洁虚心地低下头，说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是想说那次要不是有你......哎反正就是上面换人了，蔡伟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处成自己人，就看他们要不要细查了。”
“哦～”苏西大概明白了，她猜测去年他们可能合伙往江羽身上扣过什么锅，让他有苦说不出，在此后一年多的时间里，一进职场就被欺负的菜鸟，因为性格、职场环境、领导不当人等等原因，他成为了食物链最底端的那个。
或许是因为江羽是个无依无靠的新人，也或许单纯就是因为他倒霉，谁让他在那个进入了公司，进入了蔡伟和王洁的视线。但事情已经过去，其中的原因也如江底沉渣，翻也翻不出个什么了。
苏西能做的，就是好好地完成任务，在江羽还能看见的时候，让他心无怨念地走。
职场上抱团玩耍是很常见的。谁和谁经常一起吃饭逛街玩游戏，这是没有利益牵扯的；谁和谁经常出入高级会所酒桌上推杯换盏，这多半是有利益输送的。
就是不知道蔡伟结交的是哪种了。
苏西单手撑着脸望着王洁，说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个世界上还有钱不能解决的事吗？”
王洁摆摆手，一副很懂的样子说道：“哪有这么容易啊，人家真正的有钱人根本就瞧不上我们，阶层你懂吗？我们和他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
“阶层？呵呵～”苏西笑了笑，她觉得这两字从王洁嘴里说出来特可笑，特别没有，同情心。
仿佛是她和蔡伟这种人在向全世界宣告：是的，我们拿剥削的人没有办法，但是我们可以不遗余力地剥削别人。
有多理直气壮，就有多令人憎恶。
末世前苏西也有类似的遭遇，但是她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种江湖法则，她这场斗争以在老总办公室拆了她领导的台，故意把客户送到竞争对手的公司而告终。
虽然最后丢了工作，但是她也爽到了。
江羽要是也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就好了。
苏西朝王洁那边凑了凑，“好心”为她支招，“你自己在这儿悬着一颗心等有什么用，让蔡主任赶紧想办法把审计组的人搞定才是真正要紧的。”
王洁耸耸肩，她才不在意呢：“事情不是我主导的，其中需要打通的环节也不是我去操作的，我懒得管了，随他去吧。”
苏西觉得她真好笑，是什么让她认为只要把钱还上就能摘干净呢？
“我建议你上网查查什么叫共同犯罪，然后再决定要不要管这事。”
苏西提的问题是王洁之前没有想过的，因为一直没有被发现，再加上上面还有更大的领导参与，她认为自己作为一个小虾米，是无足轻重的，因此犯的罪行也是很轻的。
可苏西的提醒，让王洁忽然有些不安。这些钱从头到尾都只有她和蔡伟在倒腾来倒腾去，蔡伟曾经提到的那个领导，似乎从来没有参与过。
那他会帮他们吗？
答案肯定是不会。
他只会把自己从中抽离出去，安静地在一旁看着，说不定在必要的时候，还会添柴加火。
王洁越想越慌张，她突然起身，椅子刮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苏西往后退了退，整个人窝在椅子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就这点儿定力？
“要去就赶快去，时间不等人。”
看她半天不动，苏西又补了一句。
等王洁跌跌撞撞地出了办公室，苏西起身走到门边，把门重重地一摔，“哐”的一声响彻整间办公室，其他人都被惊得一抖，纷纷抬起来头来看着她。
胡旭还是那个最冲动的，他把笔一摔，也站起来吼道：“江羽你脑子有病啊！工作时间你干什么呢！”
其他人也是或责怪或猜疑的眼神看着她。
苏西靠在门上，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既然知道是上班时间，就只看自己的电脑，别鬼鬼祟祟地盯着别人。”
胡旭是个憋不住话，又爱嘚瑟的人，他嘁了一声，“自己做了亏心事还不让人笑话，没这道理啊！”
苏西笑得特别礼貌，一步一步走近他，“哦？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