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庆学习轻功的进度之快,完全超乎钱万里的想象。
钱万里的绰号是八步登空草上飞,以他的年龄和资历,现在就算是称不上飞贼的祖师爷,好歹在江湖之中提起来也算得上是有那么一号人物。
经由他的点播,成了名的飞贼已经不下百人,但像是林庆如此天赋异禀的人才,他还是平生头回得见。
以他教授别人轻功的经验,单是基本功就要先练个三年,口诀记下来之后,学以致用又要三年,学会了陆地飞行术以后,一些姿势细节,攀援技巧又要传授三年。到此为止九年时间过去,坚持下来的人才能算得上是到了踏雪无痕程度。
可是这林庆和普通人完全不同。或许是得益于林庆先前的武术功底,他的基本功完全不需要锻炼,学习之初就已经具备了施展轻功的基础条件。
钱万里传完口诀,林庆牢记于心之后,立刻加以运用,仅仅用了半天时间,就已经和那死去的乐天成的水平旗鼓相当,而且闪展腾挪的姿势全都相当标准,细节技巧问题完全不用纠正。
别说五天,仅仅用了三天的时间,林庆就已经基本掌握了陆地飞行术的种种诀窍。钱万里甚至甩开双腿和林庆比试过几次,两个人的速度已然不相上下。
前两天的时候,本来钱万里并没有想好好教授林庆,只想着五天一到赶紧开溜。结果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连他都忍不住问道:“林庆小兄弟,你之前受过什么名人的指点,高人的传授吗?”
林庆在九云庵跟着林婆学功夫的时候,林婆曾经叮嘱过他,林婆说自己已经退隐江湖多年,将来林庆下了山,切莫随便在其他人面前提起自己的名号。
所以林庆想都没想,便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跟一个小镇上的枪棒教头学过十天武艺。”
钱万里听罢不禁啧啧称奇:“厉害啊,我是不知道这枪棒教头本事如何,但是你跟我学轻功,学了三天就已经精进到了这个地步,想必你跟他学了十天,他的本领都被你学去了吧?”
林庆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作答。
钱万里磨蹭了一会儿,又问道:“小兄弟,我跟你说实话,依我看啊,你是个习武的奇才。你看要不这样,你要是没师傅的话,咱俩也挺有缘的,要不你干脆就拜我为师你看如何?我跟昆仑门,莲花门的人都有一定的交情,回去一定带你访遍名师!”
林庆听了这话,心里自然有数。他相信钱万里说的都是真心话,但是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此行下山的目的。一方面是他要去开封府当差效力,另一方面,他之所以让钱万里教自己学功夫,也不过是为了让对方抵偿偷窃的罪责而已,除此之外如果再多拿别人一点,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因此,林庆道:“老人家,我在这里先谢过你了,但是这次北上,确实是有要紧的事情去办,实在是没有办法和你走啊。”
钱万里听罢心中有些不快,道:“哼,你该不会是看不上我们下五门吧?”
林庆摇摇头道:“这是哪里话。我初入江湖涉世未深,对于门派之间尚且没有什么固执的成见。我相信门派不分好坏,功夫也不分好坏。每个人做了什么,和门派没有什么关系,终归都是自己一念之差做出的选择罢了。”
林庆说完这些话之后,又觉得好像有些不妥。这钱万里就是下五门的人,还是个飞贼,自己说的这话,不就相当于是“我并不是看不起下五门,我只是看不起你钱万里”的意思吗?
不过钱万里似乎也没细琢磨这话,只是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了。
就这样,林庆虽然和钱万里约定好了学习五天的轻功,但事实上第四天,他就放钱万里走了,而林庆自己则是继续北上赶路。
就这样,又辗转过了七八天的时间,林庆总算是到了东京汴梁。
林庆刚一踏进城门,便感叹起眼前的景象来。虽说他这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城镇乡县路过了不少,但是还没有一个地方能比的上汴梁城内这么热闹。
从进了城门开始,沿途叫卖的小贩便络绎不绝,什么包子、果子、冰雪、鱼羹、糖炒栗子,林庆见过的没见过的各式各样的东西是琳琅满目。酒楼和青楼摩肩接踵,一间挨着一间,店小二和老鸨子也都在拼命的招呼着客人。
单纯城门口这一处,足以见得东京汴梁民丰物饶,俨然一副盛世景象。
林庆不敢耽搁,这一路上边走边问,三拐五拐七绕八绕,总算是来到了开封府的附近。
比起刚一进门时候的眼花缭乱,开封府周围给人的感觉是庄重威严。往来的行人衣着体面行走匆忙,就连赶车牵马的下人也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不过总的来说,开封府周围,要比城门口的行人少了许多。
俗话说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林庆沿着街南面走了两个来回,愣是没有找到开封府的正门。直到问了街边行人,才知道当今开封府的府尹包拯包希仁上任以来,都是直接打开开封府的北面大门,而且百姓皆可直入大堂听审,这才有了“倒坐南衙开封府”一说。
林庆围着开封府走了半圈,到了北面,这才找到了大门,方才踏入了府门。
不过林庆走了没出两步,便被门内几个护卫拦在一旁。其中一个问道:“来者何人?若是来告状的,请到门口击鼓鸣冤,若是来听审的,不巧今天没有案子审理。”
林庆行了个礼,说道:“哦,我是被人推荐来咱们开封府谋份差事的。”
护卫道:“被人推荐?谋份差事?我怎么不曾听说此事?你是被什么人推荐的?”
林庆道:“是的,我手中有书信一封,还请您转交给包大人过目。”
说罢,林庆转身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袱翻找起来,结果这一翻找不要紧,他的汗直接被急了下来。
林婆给他写的那封推荐信,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