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菲嘟着嘴问了一句，有些不明就里：“你笑什么啊？”
“呵呵，”韩商元看着郑菲，眼睛笑眯眯的，“怎么感觉我们两个就像残疾人一样，拧个毛巾都要相依为命的。”
“呵——”郑菲笑了一下，憋着笑对镜擦脸，镜子里的自己神色欢悦，连笑肌都隐藏不住地显露出来——都快大祸临头了，怎么还会这么开心？
她看着镜子里的面庞，连自己都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副娇羞的样子，显而易见是暧昧不清的，写满了不言而喻的“我喜欢你”，让人看了都想递块遮羞布罩上。
韩商元也憋着嘴唇笑着，扑通一声把背靠在了白瓷砖的墙壁上，双手合抱在胸前，一阵笑一阵笑地看着郑菲，很是松弛无拘的样子。
郑菲擦完了脸，倒是把脸给擦红了，她停了停手，转身把毛巾递给韩商元道：“好了，你洗吗？”
“我不洗你能让我上-床吗？”韩商元把下巴抬高了突然这么问了一句，又是玩笑又是认真的表情，让人半信半疑。
郑菲心里扑通一跳，像是跳跳球在胸腔里蹬蹬乱蹦。她不由得把嘴唇向里收了一收，抿得紧紧的，又开口说了一句：“随你——”
“随我吗？”韩商元把背离开墙壁，挪步逼向郑菲，脸上的笑容坏坏的，双眼打量着她。
“嗯······”郑菲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意识到有些尴尬，连忙矜持打断他道，“别闹了你韩商元！”
韩商元的目光顿时一收，随即止住了步子，有些失落似的改口笑道：“呵呵，我拿毛巾啊，不是一起拧吗？”
“哦······”郑菲松了口气，心里却是隐隐一落，像是泡泡落到了地上，无影无踪。
韩商元牵过毛巾的另一角，俩人合作在流水中搓洗着毛巾。
截了水，一扭毛巾，水声哗哗啦啦，不再像刚才那样真金白银一般清脆悦耳了，像是回到了现实中，山就是山，水就是水，一点幻想都没有。
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是，也不是。
郑菲抽回了手去，朝一边的地板上轻轻甩了甩手上的水滴。
韩商元摊开了毛巾，往脸上擦拭着。
额前的短发被湿毛巾沾得有些深了颜色，贴在皮肤上，柔柔塌塌的，让人觉得有一种踏实的温柔，像是睡前故事一样亲和可触。
郑菲看得有些出神，仿佛是第一次觉得韩商元也可以这般的温柔家居，好像容易得触手可得，好像他就是自己家里的什么人一样寻常而已。
不禁有些陷入沉沦，好想就这样看着他一辈子。郑菲突然觉得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好像是伤心，好像是惋惜，却又隐隐约约带着一点幸福的味道。
像是一盘加了白糖和酸醋一起炒的苦瓜。
韩商元用毛巾搓了搓眼睛，待两边都搓好了，握在手掌里放下在身旁。
他看了一眼郑菲，也不说什么了，就自行走上前去把毛巾往挂钩上一吊，说了句，“你先刷牙吧。”便走出了卫生间。
郑菲的心在韩商元的身后突然一落，仿佛失掉了什么希望似的，不希望他就这么容易地走掉。
人真是奇怪，明明喜欢他刚才的暧昧玩笑，却还是故意打断了他，结果让他不再和你玩笑了，恢复理智了，你又失落于他的理智，懊恼于自己的一副假正经。
郑菲对镜刷着牙，慢腾腾的，失落让她的动作都有些疲惫起来。
她不是故意要这样矫情的，而是知道这种相聚并非会是他们今后的常态，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以后，她依旧还是要离开他。
郑菲想着，不禁觉得嘴巴里一阵苦涩，加快了洗漱的速度。刷完了牙，冲了冲嘴边残留的几片泡沫，用毛巾擦了擦嘴，转身走出卫生间去。
韩商元正坐在床尾上低头看着手机，似乎是听到了郑菲的响动，随即抬起了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