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的金城颇不太平,对于寒族的积怨使得金城市民极为痛恨与寒族相关的人。
伪寒人是人们最为痛恨的,甚于寒族本身。
可是,有不少伪寒人并不愿意被改造,而是被迫,不能一杆打死,金城有专门的监狱关押,等有一天有办法恢复人类身份时,再将他们解放。
但是,对于那些罪大恶极之人,尤其是主动成为伪寒,甚至是帮助转化成伪寒的人,绝不姑息。
刚刚抓获的大批伪寒人,以李亮为首的主谋,都将受到严厉制裁。
伪寒人是一方面,地下商人又是一方面。
地下商人,最初是指有走商渠道却没有加入商会的零散商人。但是当不少地下商人与寒族通商后,这个称呼渐渐地带有贬义色彩。
政府并不排斥与寒族通商,虽然不会摆在明面上来说。但是,与战争有关的物品是明令禁止的。
陆荣当政以来,杀过不少伪寒人,但并没有抓到贩卖违禁物的地下商人。
陆川,算是撞到了枪口上。
咒术协会万分重视,尤其是发现自家的军火几乎损失大半时,会长周畅连夜赶回金城,对此事彻查。
知道缘由的周畅无比震怒,当即将陆川的哥哥收押,于仲寒暂时解除职务,同时追查损失的军火是否还有下落。哪还能追回来,项诚遇到的那一批已经是最后一批,更多的军火早就运往寒族。
陆荣与周畅彻夜长谈,第二天宣布对于陆川等人严惩不贷,丢失的军火正在追回,问题不大。实际上问题大发了,寒族人本就对人族的军事武器垂涎不已,但边境各城市管理严格,就算自爆也不会留下,所以寒族人不能得手。这下好了,因为一个叛徒被寒族得到数量巨大的军火。
周畅自己会去华夏咒术协会请罪,但不是现在,结合前后的各种情况,寒族可能会有大动作。
陆川在第二天就被拉上法院审判,结局是死刑,其实这只是走个过场,他自从被抓到就注定了结局。
不知从何时起,金城的狩猎者之间在流传一个消息。
大体内容是青天要在景城开一个会议,很多汉奸头子都会前来,虽不知青天为何要在人类城市开会,但狩猎者们都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人类地盘开会,肯定不能大张旗鼓,也不能带上太多人,所以,很多狩猎队蠢蠢欲动,其中包括高天狩猎队。
易誉已经恢复如初,对于柳絮的归来都很兴奋,只是不知为何柳絮穿着古装,且戴着面纱。
当柳絮换上平常衣服,也将面纱去掉,没有易容时,可以想象,高天内部会是多么震撼。
高天的计划依旧,继续执行猎杀青天的任务,虽然狩猎队不强,但有祁元的存在,他们或许可以浑水摸鱼。洛良很感兴趣,也加入队伍中,或者说,他是对柳絮感兴趣。
大安山之中,项诚进入计依岚的灵力空间,将她的星辰灵力释放线路切断,这才将她的变身终止。但项诚发现,计依岚和柳絮并不一样,柳絮是单纯得多出一系,计依岚是只有这么一系,天妖系将其他所有系别全部吞噬整合。目前为止,看不出这样是好是坏。
恢复人类身躯的柳絮全身赤裸,项诚自诩是正人君子,瞥开视线,让她暂时躲进水里,项诚飞去最近有人的地方找一套衣服。
柳絮恢复人类身躯后有衣服是灵月的馈赠。计依岚没有。
项诚速度很快,在附近遇到了一个大型狩猎队,以远高于市价的钱,从一个女性咒术师手上换来了一整套衣服。
回到水边,柳絮整个人都埋在水里,溪流几乎被冻结,凛冽的寒气让项诚不敢近前,远远地把衣服放在石头上,让她自己来穿。
项诚躲到远处,想着刚刚得到的消息,青天出现在景城,怎么看都不正常,以项诚对高天那些人的了解,他们一定会去,也就是说,柳絮会去。但无所谓,柳絮现在实力不弱,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一件黑色T恤,一条牛仔裤,一双白鞋,没有内衣,已经足以。
“你过来吧!”
项诚便返回水边,计依岚倚在石头上,很有种病美人的感觉。
“你感觉怎么样?”
“轻飘飘地,好像飘在云端,而且,我不能控制我体内的冰寒力量。”
她手指朝前方一点,便发射出一股寒气,将一棵树冻成冰块。
“你走吧,我已经不是人类,我无法再回到金城。”
“不,你还是人类,变身九尾狐只是一种咒术,并不代表你是妖兽。我也有这样的咒术,在江城破城那天守护整个城市,你能说我的力量是邪恶的吗?”
计依岚双目无神,好似无根的浮萍,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杀尽伪寒人,驱逐寒族。可现在,她变成了她最讨厌的人。
她说:“你知道的,我指的不是妖兽之身,而是这寒冰之力。”
她在右手凝出一朵冰花,看起来美丽无比,但她的眼中尽是厌恶。
项诚不知如何劝慰,只能在旁边陪着她,作为朋友,他不能放任她自暴自弃。
“项诚,你……还是回去吧!我……”她哭了,带着丝丝寒气的眼泪落下来,将地上杂草冻死。
“其实,我们憎恨的是寒族人,不是寒族的力量,世界何其之大,力量何其之多,你现在不是伪寒人,伪寒人完全摒弃了咒术师的力量,但你不一样,在天妖系的帮助下,你将所有力量整合,变成新的系别。你应该也知道,现在的人类高层很垂涎寒冰之力,甚至为了得到它不惜要与寒族停战议和。或许,你便是其中的关键,可以为我们两个种族之间找到一种契合。经过这么些日子的见闻,我逐渐发现,战争并不是解决问题的首选,还有更多利于我们的办法。”
项诚把自己能想到的说法都说出来,计依岚的情绪逐渐稳定。如今的人类,对于寒族的仇恨之深,以至于仇恨与寒族有关的一切,包括其力量。
“伪寒人不可取,但寒族的力量是可取的,师夷长技以制夷嘛!就算我们两族不能有停战的机会,你也能为对抗寒族贡献自己的力量。”
计依岚眼光变得明亮,好似一颗夜明珠,又好似在黑夜找找到了唯一的光点。
“你说的对,我可以用我的力量对付寒族。”她眼中的仇恨之火愈加浓烈,项诚对此很担忧。
“但是,我无法控制它。”这是计依岚最苦恼的地方,她的新系别里有四种力量,天妖系主导,冰系其次,空间系和黑暗系最弱。天妖系,空间系和黑暗系受她控制,可是,她对冰系的控制不能完全。
这方面项诚不理解,无法做出合理的解释。
“我们先回金城吧,或许陆市长有办法。”
计依岚摇头拒绝,说:“我不能让老师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否则我宁愿死。”
随后想了想,她说:“我们去景城吧,那里是伪寒最为猖獗的地方,我们找伪寒,甚至是寒族人要答案。”
项诚想了想还行,正好高天也在那,说不定能够互相帮衬。
景城,一栋别墅内,黑西装男人在阳台看书。
忽而,一个黑影飞来,蹲在栏杆上。
“大人,网已经撒好,静待鱼儿入网。”
“好,把消息告知昊康,让他们照计划行事。”
“是!”
黑影消失不见,男人继续翻书,速度很快,很像是在胡乱地翻,刷刷声此起彼伏。
直到感应到一股寒气渐渐接近,他才停止翻书的动作。
“屋内有座椅,自己去挪一个吧!”
“不用!”
蓝衣人从屋顶上飘下来,右手一挥,一个寒冰王座顷刻凝出,他优雅地坐下。
“你到我这里来,就不怕昊康怀疑?”
“怕,当然怕,但如果能把你青天也拖下水,死也足了。”
“只要你能拖得动,随意。好了,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君圣,之前的提议你怎么想的。”
“提议甚好,攻破金城,同时坑死昊康,我以金城的战功得到大将军之位,你得到战王更多的信任,很不错,双赢的好事。但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选中我,协助昊康拿下金城,不同样也能达到效果么,而且不用承担太多风险。”
青天戴着面具,看不出面容表情,回:“昊康活了两千年,早已没了雄心壮志,你看看他这些年的战绩,被死死压在阿拉善北部无法南下,战王估计早已对他不满。你不一样,有野心,我喜欢有野心的人。说不定,战王的位子你也有机会。”
君圣脸色大变,低声呵斥:“这种话不要乱说,被战王听到了,我全家都不得好死。”
“我当然不会胡说八道,战王那人多疑,嗜杀成性,不是圣君,只是暴君而已。寒族内外,不知有多少人对他不满。你应该也知道,其他三位寒王与战王交情每况愈下,现在几乎常年不联系。”
君圣脸上阴晴不定,说:“你不要胡说了,我对战王忠心耿耿,今天到此为止,我先离开。”
“好,多想想我说的话。”
寒气渐渐远去,寒冰王座化为一滩冰雾。
青天冷笑着自言自语:“你君圣也是废物,瞻前顾后,哪能将寒王之位给你,这个位置,终究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