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屠叶剑棠率兵在云烟城驻扎的事情,很快传回了天阙城,就连昭明帝都不禁大怒,连夜派了十二名使者手持圣旨虎符召叶剑棠回京,叶剑棠都无动于衷,还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理由,将十二名使者派兵名义上护送,实际上押回了天阙城。
“圣上,叶将军此举……”曹剑峰刚刚将十二名使者一一安排妥当,生在和平年代,又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叶剑棠的镇北军又是南韶边军第一战力,叶剑棠素有人屠之称,曾经以一百骑兵攻入北月大营,将五千北月骁将看守的粮草烧的干干净净,后又坑杀数十万降卒,在南韶军中凶名赫赫,所以这十二名使者被吓得不轻,甚至有一位回来的时候还神志不清。
“无妨。”昭明帝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曹剑峰不必有任何动作,“叶剑棠虽然不接圣旨,但他的忠心,朕不会怀疑。连发圣旨也不过是担心他做出一些什么出格的举动,不过既然他等的人是宇文尘,那就让他去吧。”
“是,圣上。”
“我听说,这几天煜儿往吕将军府跑的挺勤快。”昭明帝似是不经意的问道。
“赤王殿下和吕迎雪小姐是圣上您亲自拟旨赐亲的,赤王殿下自然会上点心。”曹剑峰不着痕迹的笑道。
“那就好,也是苦了他了,你有时间的话,多帮衬帮衬煜儿。”昭明帝慵懒的躺了下来,说道。
“圣上,赤王殿下是皇家赐婚,又是皇子,老奴又有什么能帮到赤王殿下的?老奴就安安心心的呆在圣上身边,趁着老奴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弹,好好的侍奉圣上就好了。”曹剑峰低头道。
“你啊,还是这么懒,不过也好,孩子长大了,是时候该磨练磨练了。”
“圣上说的是。”
摄政王府。
“王爷,叶将军他……”徐鄀空看着宇文尘,也是笑道,这个叶剑棠,当年在武威军中,就是个不服管教的野马,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军杖,就是不长记性,现在老了,更是占了毛的老狐狸,现在拦在宇文尘去梁州的必经之路上,也是令人头疼。
“当年武威军中有四方天将,法位将军是我父王,天位将军严坤,地位将军是萧叔叔,虽领军职,人却在野,人位将军是南宫素素前辈,四方天将下设十六中领军之职,叶剑棠将军当年便供职于天位将军严坤麾下,除了严坤谁都不服,十六位中领军,就属他最难管教了。”宇文尘遇见叶剑棠,也是头疼不已,当年武威军征战北月,叶剑棠正好在青州挑战司徒泊言去了,所以没有被株连,“如今南韶朝中军职设四君八将十六都尉,我虽然挂着一个武安君的名头,可恐怕还是压不住这位八将中的人屠将军啊。”
“镇北军靠近边疆,那边民风彪悍,叶剑棠又刚回京述职,一些习惯还没有改过来,若是他对王爷不利的话……”邵剑秋开口道。
“那倒不会,叶剑棠虽然说是天不怕地不怕,这次连圣上的圣旨都敢不接,那就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他既然选择了云烟城,那就不会想着动武,毕竟云烟城二尊主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宇文尘笑了笑,这位人屠如今贵为南韶八位将军中的四方藩将之首,镇北军又是所向披靡,这拦在云烟城,恐怕又是令人头疼的一件事情啊。
“不管他了,我们收拾收拾,立刻出发。”
“是,王爷。”
青州云烟城。
“我说司徒啊,你这云烟城景美,天美,姑娘更美,弄得我都待在这儿不想走了。”叶剑棠手里拿着一只油腻腻的羊腿,一口撕下一大块肉来,大声笑道。
“我说你能不能斯文点,这么多人看着呢。”司徒泊言嫌弃的躲到一边,道。
“哈哈哈,斯文?这次我回京述职,南韶朝堂之上倒是多了不少斯文的人,可斯文有个屁用,打起仗来人家会跟你讲斯文?朝堂上那些只会嚼嘴皮子的龙图阁学士,太学学子,老子看见就想揍,老子和兄弟们在边疆浴血奋战,踏着自己的兄弟的尸体攻城略地,他们在天阙城里面跟老子讲一个斯文试试?你看看前几天来的那什么狗屁翰林学士,说自己是什么狗屁文左相的门生,我呸,老子就不知道什么左相右相的,跟老子说这个,没用。”叶剑棠抹了抹嘴边的油,继续说道,“你说说,武威王当年多威风,一个人带着百卉剑仙,萧老哥,弑天老弟,在那九龙殿前硬是将他的兄长送上了九五之位,那些人怎么不跟武威王讲斯文?哎,北月蛮子被打回老家,我们没用了,他们跟我们开始讲斯文了,武威王一家子上上下下八十多口人啊,全部死在了朱雀门前,老子要是在场,把那些斯文人的头一个一个剁下来……”
叶剑棠骂骂咧咧的,周围镇南军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司徒泊言无奈的笑了笑,“好,今天不讲斯文了。”
“对嘛,这才像是云烟城的尊主。”叶剑棠大手拍了拍司徒泊言,将司徒泊言的衣裳弄得一身油,笑道。
“剑棠……”就在这时,叶剑棠后面传来了一道声音,十分沙哑。
“谁叫老子?”叶剑棠大大咧咧的回头叫道。可在看见来人的那一刹那,叶剑棠手中的羊腿开始抖了起来,最终掉在了地上,一个征战沙场数十年的汉子,就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一个中年男子的大腿哭了起来,数千名镇北军面面相觑,他们见过自家将军大人,骂人,喝酒,杀人,就是没见过自家将军哭,因为自家将军常说,哭是娘们干的事情,可如今就是说这句话的人,抱着别人的大腿,当了一回娘们。
“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如今也是一方将军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来人将叶剑棠扶了起来,笑道。
叶剑棠死活抱着来人的大腿不肯起来,哭的跟个孩子一样,看的司徒泊言和千名镇北军是哭笑不得,不过那些镇北军更为好奇的是,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