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铁!”她心一停,闪了一下子,而后又跳,越跳越快。
“苏铁!苏铁他怎么了?”周围的人也惊呼,明显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
姜边蹲下身,晃晃他的胳膊,声音发虚发抖,带着点迷茫和无助。
她对这个陌生的地方充满提防和恐惧,可总有突发的状况,逼着她改变自己。
她才抬眼看这些人,哑着嗓子求助:“有人……有人能帮我一下么……”
这时包厢几个KTV保安正好进来,发现后,立马过去,同时呼传:1021有人晕倒了,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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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他的伤口没完全愈合好,不能有剧烈的肢体动作,情绪也不能太激动。”大夫从手术室出来,说,“另外,晕倒主要是因为情绪波动大,大脑血氧缺乏导致的暂时性昏迷……”
姜边站着,靠在墙上,脑袋耷拉着,静静听着医生说的话,大脑嗡嗡地响。
不知过了多久,逢雯黎过来拍拍姜边的胳膊,“边边啊,没事的啊,不怪你。”
姜边没动弹。
逢雯黎握握姜边微颤的手,担忧地看苏立安,小声说:“怎么办啊?这孩子的手特凉,从来到医院就一句话没说。”
她本来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的,这么样,她也不敢问了,生怕刺激了姜边。
苏立安捏下她的肩,安慰道:“你先去病房照顾苏铁。我跟边边说几句话。”
逢雯黎慢慢的点下头,“那好。”临走,又抱住姜边,拍拍她的背,低声安慰,“没人怪你的。苏铁那小子身子硬着呢,没事的啊……也别害怕,什么事也没有。”
“行啦,你别操心了。”苏立安心疼他老婆。
这女人,自己儿子出了事,明明比谁都怕的要死,还安慰别人,这爱操心热心善良的性子从认识他就一直没改了,还越来越心软。
他摸摸逢雯黎的头,让她去找苏铁。
逢雯黎点下头,忍住湿热的泪意,就走了。
苏立安来到姜边面前,轻轻揽住孩子的肩,温声道:“叔叔带你去见个很好的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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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栋二层小洋楼,偏离市中心,地处幽静,院子里种了些沁脾的绿竹。一条挂着铃铛的小京巴叮叮当当地迈着小短腿跑出来,毫无威慑力地叫了几声。
苏立安停好车,带她进去,让她先坐沙发上等一会。
过了会,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书卷气的漂亮女人端着杯茶下来,见到苏立安,笑笑,熟稔亲和的语气说:“来啦。”
“嗯。”他点下头,“这就是姜边。”
她点下头,朝姜边走过去,边无声地观察她。走近了,坐她身边,握了握她冰凉的手,将茶放她手心里,“妹妹,先喝杯茶吧。”
姜边接过,但没喝。
“拜托了,喝一口,嗯?”那女人突然把脸凑到她面前,眨眨眼,带点撒娇的语气。
姜边:“……”
就喝一口。
这茶的味道香醇,也不知道是什么茶,喝完,精神就安定下来一些,又过了会,姜边便眯了过去。
“袁飒,你就会用这招,先把人弄睡了再说。”苏立安打趣。
“在我看来啊,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事是睡一场觉解决不了的,有,那就睡两觉。”袁飒拿了条毛毯子,给姜边盖上,又说,“睡觉是修复一个人精神状态最简单的途径。这个女孩不想说话,是因为精神处于疲惫状态,通俗点说啊,想得太多。”
“嗯。”苏立安点点头,笑说:“不愧是心理医生,听着睡觉都是门学问。”
袁飒故作得意地摇摇脑袋。
她是一名心理医生,脾气很怪,不是谁上门请诊断她都依的,得看心情。
用她的袁氏语录来说就是:治病就像找对象,患者要适合医生,医生也要适合患者,两个人气场搭了,才能得到最好的治疗效果。
当初苏立安创业初期压力大,加上逢雯黎家境好,她父母看不上他是个从南方小城来的穷小子,就差点连媳妇儿都丢了,搞得他那段时间快疯了似的。
后来遇上袁飒,跟他聊天,开导他,算是他的半个心理医生吧。
乍一听这经历挺狗血的,但在这个社会上,“创业艰难引发精神紧张”,“门不当户不对导致分手”却的确的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好在苏立安挺过来了。
可就是这么多年了,袁飒还是没结婚,真真的大龄剩女了,可看着人也不大在乎似的。
袁飒搭了件披肩,招招手,“苏先生,来这间房,跟我说说这姑娘怎么回事。”
房间里地板、桌子、书架……都是松木的,老式躺椅是青竹的,所以房内总飘荡着一股好闻的木香,令人精神不自觉地安定下来一些。
两人盘腿坐在日式茶几前。
小京巴叮叮当当地跑过来,跳进袁飒的怀里。
袁飒倒了两杯茶,放他面前一杯,“竹叶青。尝尝吧。”然后抱着小京巴,手轻轻柔柔地顺着它背上的毛。
“喝了不会睡吧。”虽这么问,苏立安还是啜了一口茶。
“怎么,怕我对你——”袁飒视线上下扫一遍他,挑下眉,“图谋不轨?”
“干心理医生这一行的都这么神么?”他笑笑,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收了叙旧的心思,“我们开始吧。”
“哎,行……干活……没男人养,就得靠自己啊。”袁飒半抬眸看他眼,半开玩笑的戏谑着,同时拿出录音笔、记事本、笔,戴上眼镜,脸上恢复了严肃正经的神态,“讲讲吧,这姑娘都经历了什么。”
苏立安:“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