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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上海姑娘

【上海姑娘】

这一年的初秋,于母和赵叔叔很低调地领了证书,没有任何仪式和聚餐。

他们只是回到了他们青少年时学习生活的市区,回到了曾经的中学校园,回到了曾经的里弄房子,看望了各自的至亲。半个世纪前他们在这里相识相知,人生走过了一大半以后,在人生某的拐角处,他们在松江重新相识相知并相恋,终于“修成正果”。这一生我们无缘在青春岁月一起生儿育女,共同携手成长,那么就让我们抓住人生最后的1/3,让我们一起送走长辈,让我们和儿女和孙辈一起成长——成长不分年龄。让我们携手谱写“最美不过夕阳红”人生的新篇章吧!他们重新逛了熟悉的鲁迅公园,又从甜爱路的这一端走到另一端,傻乎乎地看着情人墙上写着的各式各样的文字,各种海誓山盟,各种甜言蜜语,一起傻笑着。

他们拍了一组结婚照,最简单的两三套服装没有外景的那种。于跃看着自己的母亲穿着白纱,穿着晚礼服,娇嗔地依偎着自己的第二任老公,流口水、流眼泪、流鼻血了,他忍不住给发母亲信息:妈,我怎么突然觉得爸爸是小三呢?我爸爸好像一直在雀占鸠巢,一占就是四十年。然后突然之间,又冥冥之中让位了,把她物归原主了?

母亲的回复则是:不是,儿子啊!可不能这么说自己父亲。如果你父亲不是真心爱我,我能这样和他携手走过四十年吗?甚至你哥姐夭折后,我也只有三十来岁,我也可以选择离婚,离开农村回到市区。我还是爱着你父亲,所以没多久我又怀上了你,第二年梅雨季节就生下了你。

儿子,人和人之间的聚散离合,真的是扑朔迷离的。如果我和赵叔二十五岁的时候结为夫妻,我们未必会珍惜彼此,因为我们年轻的时候都个性太强。关键以当时的居住条件,如果我们结婚,我们连基本的安居也不能保证。现在饱经了岁月的洗礼,我们格外珍惜命运的馈赠,懂得好好把握我们有限的余生。

儿子,知道母亲最想告诉你什么吗?现在的你,手里握的这副牌,比母亲当时要好很多,好好打好这副牌噢!

于跃回复:我的“上海姑娘”,我一如既往地深深地着爱你啊!祝愿我的“上海姑娘”啊!祝愿我们永远都做不了彼此的最爱,我们永远只能做“千年老二”——情人。

于母回复:噫……小子啊!小子,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知情识趣,幽默浪漫咧!

于跃回复:在那花季雨季吧!在松江二中的校园里吧!若不是被你这严母看管着打压着,我在松江二中就是一介风流少年,开始轰轰烈烈的初恋了。

于母:我还“严母”?你也为人父了,老娘我包你“五十步笑百步”。咱走着瞧!

真的像泰戈尔说的:不要着急,最好的总会在不经意间出现。

这天,他的朋友圈分享了张信哲的《上海姑娘》,文字注释:祝福我心爱的“上海姑娘”,另一个他永远陪伴她。儿子甘愿屈居“千年老二”——情人。

我心爱的上海小姑娘,

遇见另一个他永远陪着她。

他们看来是那么的好啊!

我心爱的上海小姑娘,

她就要出嫁啦!我该送什么花,

她低头不说话泪汪汪,

我也一样。

大家都心领神会,纷纷在后面送玫瑰,点赞。

【一堆家务事】

赵叔带着于母去了近郊某民宿了,他和老板很熟,他们就在这里“度蜜月”了。其实,是他松江镇的房子需要重新装修一下,所以必须把房子空出来一阵子。因为已经是十五六年的老装修了,需要拾遗补缺的地方已经很多了。例如要装地暖,大到马桶、灶具、热水器,小到插座和开关都需要更新。他们和装修公司初步沟通了一下,装修的大方向和价钱大致达成了共识,图纸和报价也出来了。赵叔居然做“甩手掌柜”:于跃,我交给你办了啊!只要你别给我大敲大凿,你咋整都行。这是我们的洞房,也是你的洞房啊!更是你的孩子度过人生最初两三年的地方噢!

好吧!拾遗补缺的二次装修和装修毛坯房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前一次装修隐蔽工程很多水管和电线等,排在什么位置,你只能在原来的基础上去改动,不能去推倒重来的。等于一个是一张白纸任人发挥,一个是只有30%~40%让你发挥的余地。反正只是三四年的过渡,只要实用就可以了,对格调和品位不能有多大要求的。何况孩子小的时候破坏力是巨大的,赵叔肯把房子给他们过渡,他已经感激不尽了。

【我能胜任水电工】

反正就是装修公司沟通着,向赵叔叔汇报着,一点一点地慢慢地做着呗!这年头人工也是蛮精贵的,虽然中国还到不了发达国家这一步,但是也会慢慢地朝这个方向发展。我是一个医生,你是一个水电工,其实你水电工的劳动的价值,是不在我医生之下的。

心血来潮时,他和水电工比试一下打冲击钻,一起在墙上开槽挖洞,他居然做得比水电工“有过之而无不及”,且手法相当熟练?水电工很奇怪他是做什么的?他释然地说:“在墙上开槽挖洞好像比在人身上开槽挖洞容易多了嘛?也不用无菌操作,稍微出入点没关系。”

噫……哪天老子不做开刀匠了,还能做个装修工人咧!收入倒也不差。碰上好说话的东家,还能右手干活,左手叼着根烟,慢慢地做。中午还能喝个小酒,哼个小曲儿,打个小盹儿?每天老婆孩子热炕头,睡个安稳觉。啧啧!真不孬咧!

期间老婆又28周大产检,敲定月子会所。接着又出差培训学习了几天。姑姑也不断地发他信息,奶奶生病了,在急诊室挂盐水,医生说要做手术,让他去看一看,让他帮忙拿个主意。他帮她们预约了外科张主任的门诊,姑姑可能手机操作不熟练,也有没去。哎……如果父亲还健康地活着,如果母亲还在上海,这事情交给他们办,妥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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