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以后,我出现在她面前,当时他的个子已经长到了一米八,在她面前算是大人。
“哥哥,你有事吗?”她眼睛很亮,声音软软糯糯的很好听,望着他的时候总是眨巴眨巴的看特别可爱。
“你为什么犹豫?”他望着她手里几乎要被暖化了的糖,问出了他一直以来的疑问。
她垂下头,声音低低的,透着失落:“不舍得。”
听到这样的答案他有点诧异,一颗糖而已有什么不舍得?
“这颗糖是锦年留给我的,只剩下最后一颗了。”
在他不解的目光里,她告诉了他答案,她抬起头望着他,把那颗糖递在他面前:“哥哥,要吃吗?”
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她不是不舍得吗?为什么又要给他?
“我讨厌吃糖。”他知道那颗糖对她的意义,用冷漠的态度,直接拒绝了她,她“哦”了一声收回手臂,将那颗糖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不那么洁癖了,竟然主动坐在了她旁边的石阶前,她盯着他坐下的位置看了很久,接着把目光转向天边。
“我叫如梦。”她依旧看着天空,目光中是一种他看不懂的东西。
“挺好听的名字。”他竟然不在冷言少语,夸了她。
“你在看什么?”这是他一直好奇的,就像那颗糖一样好奇。
她摇摇头没有回答,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吧!他这样想,只听她突然说:“锦年说等长大了就回来找我,”她看向坐在旁边的他:“你说他会回来吗?”
他皱眉望着她:“你在等他?”拿着他送给她的糖,等待向她许下承诺的那个人……
当时,他想到了墨琳,他和她曾一起约定,等过了十八岁,他们就一起去南极看海,北极看熊!
他望着天边的云,突然像是明白了她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天,那是一种思念,对远方亲人的思念!
“他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想要去安慰眼前这个小女孩,或许是不希望她像自己一样,将心里的希望落空……
后来的一段日子里,他每天都会陪着她坐在石阶上看着远处的天空发呆。
他知道她的父亲是个剃头匠,知道她家里很穷,更知道了关于那个男孩的一切。
三个月后,他父亲派来的车来接他,他陪她看完最后一抹夕阳,他把一把口琴送给了她,对她说:“如果有一天他没有回来,我会替他照顾你……”
她似懂非懂的望着我,手里握着我送给她的口琴。
“哥哥……不要走……”
他走了,她追在车子后面哭喊,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把对那个男孩的思念和不舍追加在了他身上,毕竟他们相处不过三个月。
看着她单薄的身影越来越远,他的心里也变得不舍,他转过头不在看她,在心里默默的喊:女孩,一定要等我回来……
后来的几年里他出了国,在国外完成了学业,他归国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可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他!
他默默的退出了她的世界,可那个曾经的承诺还在,那个重要的位置还一直留着。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突然有一天他在谢云的书里发现了她的踪迹,他得知那个男孩失踪了,她正在四处的寻找!
那时候他对她再次染起了照顾她的念头,他派人去寻找,却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直到那一天,他坐在那里看书,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那么近,近在咫尺。
当时他并不知道那个沉静中透着几分俏皮的女孩就是她,直到谢云喊出她的名字,他才知道原来许多年前那个消瘦的小女孩,已经长成了文静端庄的大姑娘!
在他的世界里,从来都不缺金钱和女人,可她的出现让他死水般无趣的人生出现了生机,让他有了想要追求她的冲动。
那个女孩,那个一直被他埋在最心底,坐在石阶上看云的女孩,他最终还是对她有了依恋!
谢墨非的电话响了,打断了他的思绪:“喂,查到了吗?”
电话是他的助理打的,他沉默了良久:“老板,那个叫沈沐沐的女人,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很有可能是您的!”
急促的刹车声划破长空,谢墨非整个身体惯性的向顷。
“老板,老板,您没事吧?”
电话那段助理焦急的声音唤回了谢墨非的神经,他揉了揉发痛的额头,回了一句:“我没事!”便掐断了电话。
车子再次前行,可谢墨非的心却已经乱成了一团麻。
几个小时前她曾对他说,沐沐很可怜,她的男朋友有可能会逼着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他还曾对她承诺,说要帮沐沐找到那个男人,让他娶沐沐,可现在那个男人是他,他又该怎么办?
谢墨非的车子停在了咖啡厅门口,他坐在车里,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他可以逼着任何女人打掉自己的孩子,可沐沐却不行,因为她是沈如梦最重要的人!
她可以为了照顾她放弃一部分写作的时间,在咖啡厅做兼职赚钱养活她,在她的心里,那个沈沐沐就像她的亲人一样,他又怎么敢肆无忌惮的去伤害她的亲人!
谢墨非的车子一直没有离开,他也一直没有下车,车窗外的地上七零八落的扔了一推烟头。
直到陈程出现在他面前,谢墨非望着他,下车:“找地方喝一杯吧!”
某餐厅,二楼的包厢里,两人相视而坐,陈程望着他布满忧愁的脸,觉得这样的谢墨非才像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曾经的他没有感情,就像失去灵魂的躯壳,整天游走在各色的女人当中,过的浑浑噩噩。
“你,怎么了?”陈程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一个杀伐决断的无情商人这么为难。
“一个女人怀孕了!”他端起酒瓶为两人倒了一杯酒。
“沐沐?”陈程脱口而出,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谢墨非皱眉望着他,面对他的眼神,陈程有点心虚,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今天谢言来过,是他告诉我的。”
谢墨非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谢言竟然没有告诉他?
“他是来告诉你的,被我拦下了。”似乎看出谢墨非的心思,陈程主动承认这件事,他望着谢墨非:“谢言说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如果现在逼她打掉,恐怕会有生命危险,所以……”
谢墨非垂下头,助理并没有告诉他那个女人怀孕几个月,因为不管几个月他都不会在乎,可如今……
“她是沈如梦的朋友……”谢墨非望着陈程说出了一个不能改变的事实。
陈程睁大眼睛:“沈如梦的朋友?”他瞬间就有点恼火了,一把扯住谢墨非的衣领:“谢墨非你祸害了她的朋友,现在又想来祸害她,你还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