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已经死了，这女子只是一样和她爱蒙面纱，一样的气质清雅，一样会抚《盼郎归》。
但绝对不是她。
不可能是她。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呀！”一旁的芳华饮一杯浊酒后问着女子。
女子眼神一沉，却又迅速恢复过来了，笑着说到：“玉兰是这里的琴妓，公子见过也是常事儿。”
这么一解释，芳华想着自己经常出没与这些地方，看着有些熟悉也是情理之中，也就没多想。
“如果没别的事玉兰就先告退。”那女子低头，转过身抱琴而去。
出门口时她裙角勾到屏风的雕花，腰间一块玉佩就显现出来。
韩伯不经意间正好瞧见，心里一沉，盯着那女子似乎是相邀而盯出一个洞来。
徐妈妈玲珑错意，连忙凑过来耳语：“玉兰姑娘才来不久，平日只卖艺不卖身。”
韩伯耳根开始发烫，抿了抿唇尴尬的说了句妈妈想多了。
那厢韩仲错意，连忙将杯一举，道：“如果大哥有事可以先去，我和芳华贪酒，一时半会怕喝不完，有我陪他就够了。你去吧！”
想想这几年，大哥就嫂子一个人，一个侍妾都没有纳，他还以为大哥这是终于想通了呢！
心里很是激动。
无奈之下，韩伯只能又喝了好几杯，后来觉得这酒味道极好，带着酒壶和酒杯退下了。
一是这地方确实不适合他待下去，二来他还有事情问一问刚刚那个姑娘。
于是他忙着就追了上去。
进房门之后繁芜褪下衣服，迅速换上一身蓝色纱裙，抓紧时间拿细朱笔在锁骨上勾了一朵红色牡丹。
二楼那间房门半开，繁芜坐在地上，眼下血污一片象被刺瞎了双眼，身上鞭痕密布，可她还继续抚琴，依旧是那首《盼郎归》
锁骨处那朵牡丹也是血红的的，在烛火间微微发亮，永不会被世间肮脏玷污。
韩伯看到'这一幕时腿脚发软，连连后退顿时失了魂魄。那是他的牡丹，十年前死时的牡丹，身上满布伤痕，双眼被人戳瞎。
死时她已经体无完肤，只有锁骨那一朵血红的芍药证明了他们曾经坚贞不屈的爱情，依旧的血红如故。
一楼这时又有人惊呼一声，因为看见一个带剑的黑衣人撞破屋顶，在月下扬长而去。
本来看热闹的人一下又都注意转移，全挤到楼下，看原本和芳华喝酒的韩仲足尖一点，也跃上了屋顶那个破洞。
门外这时起风，吱呀一声带上了半掩的房门。
一直抚琴的繁芜突然抬起了头，闭着眼叹了口气，雪白脸孔上两条血痕分外刺眼。
韩伯头皮发麻，强自镇定问了句：“你是谁。”
繁芜又叹口气：“你当然知道我是谁，就算你不认得我，也该认得这朵牡丹，这可是你亲手画的。”
韩伯又是连连后退，身子板直靠上后墙，这才呼了口连贯的气。
“你不是牡丹。”指甲掐入皮肉之后他终于勉强清醒：“牡丹已经死了，而且这世上根本没有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