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哥侯哥,你什么时候将嫂嫂带回来给我看看呐,我都从小孩子等成大人啦……”
“苏儿,很快了……”
“苏儿相信侯哥。”
三哑,是苦海涯最利的剑,浑身锋利,剑身上三分之一双面横刻对称三刀,拉至刃边,是剑身,唯一可以用手触碰的地方。苦涯真正主子的信物。一曰舌哑,语多不言。二曰手哑,苦乐受来。三曰人哑,苦海我渡。端正安放。晶莹剑面印出万户伶侯胸前的黑头发,轻风温和吹着。
“啊!侯哥!”
“苏儿,没事吧,你怎么来了。刚刚我差点儿就伤到你了。”
“侯哥,苏儿没事。侯哥的剑好锋利呀。”
“嗯。这是父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叫做三哑。”
“侯哥要小心用哦,不要伤到自己。”
“好,哥哥听苏儿的。”
今年,苏蓝十四岁,万户伶侯十八岁。
万户伶侯将三哑收入皮质剑鞘当中,藏起了利剑不可直视的锋芒,同时也收起利剑一样的眼神。
“可是伶侯哥……”
“二爷!不好啦!”一仆人匆匆跑进来,慌慌张张地跪下,打断了漠淘沙。
“怎么?”漠淘沙警惕转过身问个究竟,三人还未反应过来,屋外就传来打斗和惨叫的声音。万户伶侯一惊,清楚巨大的危险正在靠近,步步紧逼,将三哑紧握在手里,一转护在苏蓝身前。
“二爷,伪家的走狗杀了我们一大半的兄弟。伪陈风给的命令,说是,到了清理伪家门户的时候了!现在,都冲着二爷您来了!我们的人马赶到支援至少需要五六个时辰!”伪陈风现在虽身在漠山。苦海涯大部分的事都是万户伶侯在管,但他早就想立伪凌晨为苦海涯的涯主,但万户伶侯势力太大,是最大的威胁。这几年,万户伶侯也渐渐收拢了更多的人心,再不解决,会是无穷的祸患。
“清理门户,我万户伶侯今天就好好清理一下,我万户家的门!”万户伶侯铁了心要和伪家斗到底,血海深仇不得不报。既然今天撞上了,那就放手斗一斗,谁才是苦海涯真正的主。
“侯哥,你别让再自己受伤了……”苏蓝担忧地扯扯万户伶侯的衣裳,他害怕他哥哥出事。万户伶侯好几次和别人动手都会伤得很重。
“苏儿,哥哥不会有事。”万户伶侯笑着对苏蓝说,苏蓝一直穿着万户伶侯的衣裳,苏蓝,也一直是他拼命保护的亲人。
“淘沙,你要好好护着苏儿,不可以让苏儿伤到一丝一毫。”
“是,伶侯哥。”万户伶侯知道苏蓝这小子最怕疼,自己也见不得他受伤。屋外突然起了一阵响雷闪电,电光火石之间,大雨将至,万户伶侯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不妙。
“还有,你马上带着苏儿到郊外军营里避避,然后将人调一半过来。”
“侯哥,苏儿不要,苏儿要和侯哥在一起,苏儿不走,死也不走……”苏蓝紧紧抓住万户伶侯的手,不肯走。
“苏儿听话,哥哥一会儿就去接你……”
“还在难舍难分呐,我会大发慈悲,让你们死在一块儿,到地底下也做一对儿要饭的叫花子!”伪凌晨大脚踹开精致的木门,巨大响起一声,富丽堂皇的公子踏着倒下的门面大摇大摆走进来,盛气凌人。
万户伶侯把苏蓝护在身后,漠淘沙见势也挡在苏蓝身边护着。
“万户伶侯,你只要乖乖投降,我可以留你一条小命。你要是冥顽不灵,可就别怪我了!”伪凌晨伸出手往前一摆,走上两排手下,将三人堵住。
“你,还不够格。”万户伶侯紧盯伪凌晨,斜眼示意漠淘沙,漠淘沙稍微点头回应。万户伶侯起身飞脚踢开围在身边的几个人,手里横拿着皮质剑鞘,拉着苏蓝对着伪凌晨冲过去。旁边剩余的随从正要上去拦住,漠淘沙随即将人打下。
伪凌晨形影单只,往后一躲,将手撑在地上站稳。三人趁乱跑了出去,大院里,两拨对立的势力在相互争斗僵持着,地上躺了一些死的伤的人。
“你以为你这次还躲得掉吗?”苏蓝没有见过这样惨烈的场面,有些慌张不知所措,万户伶侯紧紧拉住他的手腕。伪凌晨一脸势在必得的笑意走出来,手里拉着弄脏的长袍用力一甩。
“谁说我要躲,我只是找个宽敞动手的地方而已。”万户伶侯刚刚跑得太快有些喘,却并无一点儿畏惧的样子。
“今日,将是我万户伶侯加冕苦海涯主的日子,你可要记清楚了。”万户伶侯横着剑身,食指往前一推剑柄,洁白的剑刃亮出来,万户伶侯手往前一握一抽。随着巨大的一声响雷,刺眼的闪电一掠而过,剑鞘落地。万户伶侯手中的剑隔空直指伪凌晨的喉咙。
锋利的刃在空中发出一声低哑的震动声,随着开出的锋芒直逼到伪凌晨的喉结上。伪凌晨被这冷冽的气势镇住一瞬。但很快又换上得意的笑容。垂死挣扎罢了。
“死到临头挣扎的叫花子,我喜欢。”伪凌晨的目标是万户伶侯,握着剑直接就针对着他。
万户伶侯一手拉着苏蓝,一手对付着伪凌晨和其他人,漠淘沙在周围配合着。几个回合下来,伪凌晨落了下风。万户伶侯的人也扭转了局势,压制住了伪府的人。
万户伶侯松开苏蓝的手,给了伪凌晨重重的一脚,将他狼狈踢倒在地,剑掉到一旁。万户伶侯握着剑正对他的喉咙仅仅距离一寸之时,突然从远处飞来一只羽箭,将剑锋射偏,救下伪凌晨一命,深深嵌进巨大的木柱子里,飒飒作响。已近傍晚,一道闪电在伪府门口劈下来,沉闷作响,在雷电的影子中,出现两个男子的影子。
落凡华?万户伶侯朝门口看去,一拉弓的少年身后,随即涌进大批的人,这个情景,足以将局势完全扭转,对他们十分不利。
况且刚刚万户伶侯这一方损耗太大,许多人都体力不支,局势更加危机起来。
“锦鲤滑!你还记得来!”伪凌晨仰面躺在地上,趁万户伶侯住手之际,两手撑着地不断往后退着。
“什么?漠山的人也来了。”漠淘沙感到局势越发不利,更加紧张起来。
“这么热闹,当兄长的,自然也要和弟弟们一起,凑凑热闹才好。”落凡华身后走出一个身着金色衣裳,满头白发的男子不紧不慢打趣着。
落凡华收回手里的弓,侧身让道单膝跪下来,恭敬拜见。
“锦山主。”随即后来涌进伪府的人均齐齐下跪行礼,将锦鲤滑从牌匾之下迎进来。
“侯哥。”苏蓝被刚刚的雷电和突然涌进的人吓到,再加上地上的一片惨烈,他年纪最小,心智也最单纯最容易吓到。
“苏儿。”万户伶侯退回去,重新牵住苏蓝的手腕,漠淘沙也靠近护了过来。伪凌晨被两个人扶起来。
“锦鲤滑!你凑热闹可真是会挑时候啊!”伪凌晨扭曲站着,揉着发疼的手腕对着走过去,咬牙切齿道。
锦鲤滑没把伪凌晨放在眼里,伸伸手示意地上跪着他的人起来。深邃黑暗的瞳孔恨不得要将牵着苏蓝的万户伶侯吞进十八层的地狱深渊里,不禁握紧手中金柄的剑。
“连个废物都杀不死,你伪家也配进我漠山的门。”
“你!你别忘了,你的一切可是我爹给的!”伪凌晨嘴硬到,现在他也只能沾着锦鲤滑的光。
“给?真讽刺,我翅膀硬了,你们管不了了。”锦鲤滑抬起剑,慢慢正对上万户伶侯的眼睛。
“现在,连只野猴子,都要我来杀!”锦鲤滑的眼神和万户伶侯的眼神让苏蓝同样感到恐惧。
“万户伶侯!我!锦鲤滑,生就是来克你的!”
“是吗?哼,那么我……”万户伶侯一笑,冷漠道,手中剑身一转,剑身正对锦鲤滑,清晰印出他的影像来。三哑的剑身流下一股血,却没有拖拉留下任何痕迹,只当用血干干净净洗一遍剑。
“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