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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再也不要离开你

牧年毕业的时候,小安出世。

小安有着和牧年一样漂亮的凤眼,小安笑起来嘴角各有一个小梨涡,小安会抬头了,小安会翻身了,小安会坐了,小安会爬了,小安学会走路了,小安长牙了,小安会叫“妈妈”了,小安……

她从来不知道,当妈妈是这么幸福的事。不舍得错过小安的成长,原本的复学计划,被她主动放弃。

“你有我,不读大学也没关系。”牧年这样安慰。

于是,她心安理得,安心做起了家庭主妇。

只是,幸福,总是太短,会在你毫无防备时,突然走掉。

那天,小安刚满一岁零八个月,她带着他坐在公园里吹风赏花,然后,妈妈的电话打来。

“欢欢,欢欢,你爸爸他,你爸爸他……”

电话那头,妈妈泣不成声,她脑子“嗡”一声响,起身时脚一软,抱着小安摔到地上。

赶到医院时,所有人都在,只听医生说:“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此宣判一出,妈妈当场晕了过去,小安哭声震天,她则恍恍惚惚,很难相信早上还冲着他微笑打招呼的爸爸怎么说没就没了。

公婆抱走了小安,她搂着妈妈,牧年搂着她,要过好久之后,她的眼泪才流出来。

“欢欢,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牧年一遍遍在她耳边说着,她的眼泪汩汩地流。

到了那时,她才知道,爸爸辛苦打拼三十年的公司,被申请破产。

她是如此迟钝,竟然一点没有察觉。

从小到大,她都被保护在象牙塔中,在父母眼里,她只要快乐就好,其他的事一概不用知道。

遇到这样的变故,她隐隐发现,活了这么多年,她都是依靠他人生活。在家依靠父母,出嫁依靠牧年,孩子依靠公婆,而她自己,到底有什么可以独立生存的本领?

牧年说:“你有我就够了。”

于是,她学会自我催眠,我有牧年,只要牧年在,一切都没问题。

办完爸爸的丧事,妈妈就被诊断出患了癌症,听到这个噩耗,她差点崩溃。

牧年一边帮忙处理着爸爸公司的破产事宜,一边尽可能抽出时间陪伴安慰她,可是,再多的安慰也留不住妈妈的生命。短短半年,她丧父丧母成了孤儿。

妈妈去世那晚,她哭得肝肠寸断。

“牧年,牧年,我只有你了。”

“欢欢,不哭,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沉浸在父母双亡的伤痛里,每天似活在云雾笼罩中,对外界的一切都懵懂茫然。

直到有一天,在洗衣服时将小安塞进了洗衣筒,她听到小安在哭,却以为小安在另一个房间,闻声赶来的婆婆大惊,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快速将小安从洗衣筒里抱了出来。

婆婆指着她,很大声地说了一些话,她好像听到一句什么“你再怎么恨我们也不能伤害小安”,她茫然地听着,浑浑噩噩,耳朵似被棉花堵住了,那些声音遥远又不真实。

从那以后,婆婆就不让她单独和小安在一起,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妖怪。

牧年很有耐心,每天下班后,像哄孩子一样哄她。

“欢欢今天做什么了?”

“欢欢要不要听故事?”

“欢欢乖,牧年陪你洗澡好不好?”

“欢欢不怕,牧年在这里。”

那段时间,她超级依赖他。

他上班时,她隔半小时就给他打通电话,不停地问:“牧年,牧年,你几点回来?”

快到下班时间,她就站在门口等。看到他,就像小狗见到主人,扑进他怀里,一遍遍唤“牧年,牧年,你回来了”。若是他回来晚了,她就哭个不停,要他哄好久才能破涕而笑。

有次,她听婆婆对公公说:“她这样子要到什么时候?我说让牧年带她去医院,牧年死活不同意,有空你劝劝他。”

公公叹气:“随她去吧,牧年愿意,这是我们欠何家的。”

当时,她不懂公公为什么要用“欠”这个字,晚上牧年回来时,她问为什么。

牧年吻她,“因为今天我还没吻你,我欠你一天的吻。”

“哦,”她傻傻地笑,“那,你吻久一点。”

那段时间,虽然她神志不清,可是,牧年的变化,她还是能感觉一点点。

以前,他要她时,总是很温柔很温柔,生怕一不小心就弄疼她。可那段时间,他总是很凶猛很凶猛,就好像每一次都是最后一次,每次都要她痛得说“不要”,他才满眼愧疚地亲吻她离开她的身体。

半年后,一觉醒来,她突然就神清脑明恢复了正常。

从那以后,牧年开始早出晚归,变得异常忙碌。

公公将公司完全交给牧年,带着婆婆移居海外。

小安重新被交回她手中,她每天除了等牧年下班,就是照顾小安。

迟钝的她,直到小安四岁的时候才发现,牧年与她开始变得生疏。

算不清有多久他们没有在一张桌上吃过饭,也算不清有多久他们没有在同一个时间熄灯睡觉,更是算不清有多久,他没有碰过她。

他们之间,变得,相敬如宾。

偶尔的碰面,牧年看她的眼神,也变得那么复杂难懂。

那样的眼神,令她无法再像从前那样跟前跟后地连声唤他“牧年,牧年”,也无法令她再像从前那般随时跳进他怀里要求玩亲亲,更无法令她再像从前那样窝在他怀里一遍遍说“我只有你”。

她,怕他厌烦。

自卑,开始在心底萌芽,茁壮。

然后,公婆从国外回来,好久不见,他们对小安格外宠爱。

小安虽小,本能却很强,发觉爷爷奶奶对自己百依百顺,立刻投诚。

就连晚上睡觉,也不再缠着妈妈。

“我要跟奶奶睡。”小小的他,努力从她怀里挣脱。

“小安,你不要妈妈了吗?”

“我要爷爷奶奶。”

说完,一溜烟跑到奶奶的卧室,留下妈妈一夜难眠。

婆婆建议:“让小安和我们去国外呆一段时间吧。”

她没有回答,而是问小安:“去了会想妈妈吗?”

玩着积木的小安头也不抬,“不想。”

是她的教育方式太失败吗?还是,她根本就是个不被需要的失败母亲?

失败母亲,失败妻子,失败人生,这就是她何清欢的生平写照?

送走公婆和小安,她开始计划挽救婚姻。

只是,很少照面的两个人,要如何做才能修补关系?

没了小安,家,越发不像家。

每天,静得,空洞得,仿佛被放逐到了无人星球。

她发现,这些年,除了牧年和小安,她什么都没有。

而现在,小安不需要她。

牧年,也面临即将失去的危险。

没了牧年和小安,她一无所有。

这份认知,深深震撼了她。

不想维持现状,只好努力改变。

但,再怎么努力,他也看不见。

她竟然走到了“花也无人戴,酒也无人劝,醉也无人管”的三无地步。就连博客上的陌生网友,都比他关心她。

一次次失望,她给自己下了最后通牒。三个月,再努力三个月。

三个月,让她写成了后来的《深闺怨妇的美食日记》,也让她下了离开他的决心。

“十二月二十四日,第九十八道菜,荆棘鸟。如果一生只能歌唱一次,那么,我的爱情曲谱里将只写满你的名字。如果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深痛巨创来换取,那么,为了不让你体会痛创,我愿意放弃最美好的你。”

从年会现场离开,她在博客里写了这段话,然后,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打开妈妈留的保险箱,读了那封信后,她又冷静思考了五六天,最后还是决定,离家出走。

日子,选在元旦,新年的第一天,一切重新开始。

元月三日,关于她的寻人启事遍布报章杂志。

她联系了罗迩先生,买了机票,前往加拿大。

在那里,她看到了十年未见的姐姐,她仿佛停留在了十五岁,静静躺在床上,好像只是睡着了。

爸妈去世后,一直是罗迩先生耗巨资维持着姐姐的生命。只是,随着时光流逝,姐姐的各项机能都在衰竭,医生建议,如果进行心脏移植,越快越好。

如果能让姐姐用另一种方式延续生命,那,她会作决定。

在与罗迩先生面谈时,她提出请求:“请给我另一个身份,让何清欢在这个世上消失。”

没有问她为什么,罗先生无条件答应:“一切交给我处理。”

于是,就有了诈死,消失了何清欢,诞生了罗锦素,何今宵的遗体也被运回国和父母葬在了一起,碑上写的是何清欢的名字。

她,由此开始以另一个身份,在没有牧年的世界里,独自生活。

读完妈妈的信,回顾了自己的小半生,罗锦素独自在咖啡馆坐了很久。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她该和牧年好好谈谈。

虽然牧年体贴地不予追问,可她知道,在他心底,定然有根刺,不把它拔出来,他永远不会痊愈。

在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还有什么不能理清看透。

正如一本小说里所言:我屈从于现实的温暖。

八千万,父母的死,都成为过去时。他们要把握的,是现在,还有,未来。

下了决心,她取出手机,给牧年打电话。

只是,刚拨了几个数字,手机就宣告没电变成了黑屏。

想从手袋里找备用电池,却发现手袋不知何时消失。

狼狈的她,连付咖啡的钱,都没有。

在把手机押给咖啡馆后,她才得以脱身。

一出门,漫天雪花飘洒,四下里白茫茫一片,地上积雪已达半寸。

拦不到出租车,没钱坐地铁,找不到行人求救,眼看着天越来越黑,她一咬牙,决定徒步回家。

不知走了多久,雪水湿了鞋袜,手脚冻得麻木,再加上摔跤又迷路,她几乎要以为是上天在惩罚她。

好不容易看到自家灯光,她差点热泪盈眶。

这个家,有牧年,有小安,而她,终于回来。

带着满身风雪,她推开门。

“牧……”

未等她唤出他的名字,他已冲过来,双手大力握住她的肩,一脸阴霾,恨声低吼:“到底怎样才能留住你?你又想不声不响地离开吗?何清欢,这一次就算你真的死掉,我也不会放过你!我会剥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我会让你死了都会后悔想要重新活过来!”

“牧年,我……”

完全蒙掉的她张口欲言,他却完全不给机会。

牧年,牧年,我回来这么晚不是因为想要再次离家出走,而是因为手机没电身上没钱又下大雪……

“赵柏年对你说了什么?八千万,该死的八千万,我还你,给,给你,统统给你!”

一直不敢让她在公司露面,就是怕她会遇见一些好说闲话的故人,可到底还是让她遇见了,原本他还抱着希望,以为她会告诉他关于赵柏年的出现,结果她却瞒着他,她也像外人一样怀疑他吗?他的爱,在她眼中,竟然不如一个外人的三言两语?!

拖着她,他将一叠文件甩到她面前。

股权转让书、公司变更声明、公司营业执照、组织机构代码证、法人证……

上面,统统写着何清欢的名字,日期是三年前的十二月三十一日。

“这是什么?”颤着手,指尖拂过上面的日期,她的眼泪刷地流下来。

“什么?!你问我是什么?!为什么三年前不给我机会让我告诉你这该死的是什么?”

低吼着,他捏住她下巴,逼她望进他的眼。

“这就是那该死的八千万,我连本带利还给你!够不够?够不够?说,你还要什么?爸妈都死了,一命各还一命,你还要什么?你还要我的命吗?给,你要就拿去!”

抓起桌上的水果刀,他将它硬塞进她手中。

“朝这里用力刺!”

指着自己的心脏,他握住她的手。

“不要,牧年,牧年,不要这样。”

挣扎着,她拼尽全身力气拔出自己的手,用力搂住他的腰。

“牧年,牧年……”

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除了不断呼唤他的名字,她不知要怎么做才能平息他的怒气。

这样失控的牧年,让她好害怕,仿佛清算完他们之间的账,两人就会各奔东西。

紧紧搂着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忙又慌乱地抬起头。

他僵直着身体,偏头望着别处,下巴紧绷,喉结迅速上下滚动,在那眼角,凝结的是晶莹闪烁的泪光。

“牧年。”小心翼翼地唤着,她抬手抚住他的脸。

他头一偏,离开她的碰触,眼睛闭上的同时,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牧年,”她的泪糊了眼睛,“对不起,对不起。”

一迭声说着,她捧住他的脸,不容他闪躲地吻住他。

如果唯有亲吻和做爱可以安抚他,她愿意为他竭尽全力。

挂在他身上,她拿出毕生所学,挑开他的唇齿,进入他的世界。

一开始,他僵硬地不予回应,她不放弃,不断地,时而温柔时而狂乱地进行挑逗,有好几次他试图将她推开,可是有所防备的她,早就变身八爪鱼,牢牢缠着他,誓不分离。

叫他如何抗拒,原本就抵挡不了她的吸引力,在如此强大的攻势下,他薄弱的抗拒很快分崩瓦解。

泄恨地狠狠咬住她的舌,在一片腥甜中,他由被动转为主动,深深深深地进入她的领域,疯狂地掠夺,恨不得把她揉入自己骨血里。

她牢牢地攀着他,痛不可抑中一个用力的拥抱让他脚下不稳,两人跌倒在地。

即使是这样,他仍攫取着她的唇舌,一刻也不愿分开。

而她除了承受,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偶尔唤着他的名字,心里充满满足的叹息。

他还要她,只要他还要她,他们之间就不会完。

牧年,牧年,你该知道,这么这么爱你的我,怎么舍得再一次离开?

浴室里,她躺在他身上,两人一起浸入浴缸。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就仿佛刚才的失控发作和激烈欢爱都不曾发生。

枕在他胸口,她的指无意识地划着圈,思索着该如何打破沉默。

三年前,如果她晚一天离家出走,或许一切会大不相同。

十二月三十一日,他拿到所有的变更文件,他将属于爸妈和他自己合计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全部转至她的名下,如此,连本带利还清了八千万,他终于可以减轻一点亏欠的愧疚。

可惜,这些,她全不知道。

她只记得,那天晚上,他说七点回来,于是她从七点等到十二点,最后,等不下去的她,将《离婚协议书》摊在他书房的桌上,然后逼着自己上床睡觉。

半夜,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他走到床边说了句“欢欢,明天我们好好谈谈”,懦弱的她,根本没有勇气听他当面说什么“好,我们离婚”,光是想象,就痛如刀割,她哪里敢给他机会和他面谈。

是谁说过,给别人机会,就是给自己机会,她没有给牧年机会,结果断送了自己的机会。

牧年,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该多好。

“为什么要离开我?”

终于,他哑着嗓子率先打破沉默,问出这个回避已久的问题。

她的指一顿,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道出原因。

“因为,太爱你。”

虽然这个原因让她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可它却是事实。

“因为太爱你,所以不愿你因为八千万而纠结不开心。因为太爱你,所以希望有更好的人来配你。因为太爱你,所以才想用自己的死来让你彻底解脱。”

听到这样的解释,谭牧年酸涩地闭上眼,“你早就知道那八千万?”

“妈妈预见到你可能会因为八千万而愧疚于我,所以在临终前给我留了封信。牧年,爸爸的死,不是你的错,如果你以为我会恨你,那,你更应该恨我。如果不是我诈死,你不会变成孤儿,爸妈不会出车祸。”

“不,我不准你这样想。”掩住她的嘴,他沙哑阻止,“爸妈出车祸,是因为那个肇事司机醉酒驾驶,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接到我的死讯,他们不会在那天出门。是我害死了他们。”

强烈的自责,令她不由得提高了音量,眼泪又涌了出来。

只要她活着一天,她就没办法不自责。

蓦地,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一个小小的身影冲进来。

“是小安害死了爷爷奶奶,是小安,不是妈妈,是小安,是小安……”

谭牧年快速扯下浴袍罩在两人身上,小安握着拳,哭得泣不成声,不断重复着:“是小安,是小安,是小安……”

“小安。”抓着湿掉的浴袍披在身上,罗锦素跨出浴缸将小安搂入怀中。

当时小小的他,亲眼目睹了车祸的发生,爷爷当场死亡,奶奶将他牢牢护在胸前才得以将他保全,那样惨烈的血腥场面,在他心中一直是块伤。如今听到他把爷爷奶奶的死全怪到自己身上,她心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爸爸,爷爷奶奶是小安害死的,你不要怪妈妈。妈妈,小安要你,你不要离开小安。”

小小的手用力圈住她的腰,小小的脸上泪水横流,小小的声音充满企求。

看着这一幕,谭牧年红着眼,抓一条浴巾系在腰间,跨出浴缸,在湿淋淋中,将这对相拥而哭的母子一起抱了出去。

小安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说出车祸当天的经过。

“是,是小安,如果不是小安让爷爷将车调头,就不会撞上那辆车,爷爷奶奶就不会死。”

“是小安不好,小安把给妈妈的新年礼物忘带了,如果不忘,就不用掉头回去拿。”

“小安害死了爷爷奶奶,不是妈妈,妈妈,妈妈,小安要你,你不要离开我。”

这三年,她可怜的小安就是活在这样的自责里吗?小安,小小的你,经受的是怎样的心理折磨?小安,小安,都怪妈妈不好,要是妈妈不诈死,爷爷奶奶就不会死,你也不用自责而自闭。

“小安,对不起,全是妈妈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拭着小安的泪,她的泪却怎么止也止不住。

无法再忍受这样的自责,谭牧年用力分开他俩,一手握着一人的肩,强迫他们看向他。

“够了!我们一家人还要在自责中活多久?再一个三年?还是未来三十年?告诉我,还有什么比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更重要?”

是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有他,有小安,她就拥有一切,其他已经不可追的,又何必苦苦纠缠。

尾声

又一年元旦来临,在雪花纷飞中,罗锦素产下一名女婴。

她叫她小新,新年的新一天,万象更新。

小安时常捧着画册一声声唤着“妹妹,妹妹”,给妹妹念得最多的,是那只小兔子的故事,《猜猜我有多爱你》。

每当念到最后“妈妈爱你,从这儿一直到月亮上,再从月亮那儿回到这里来”,他都会再加一句:“哥哥爱你,从这儿一直到宇宙的尽头,再从宇宙的尽头回到这里来。”

牧年会搂着她,在她耳边呢喃:“欢欢,我也是。”

他还是习惯叫她欢欢,虽然大多数人都叫她素素。

不是没有想过重新变回何清欢的身份,只是,涉及因素太多,不想再给罗迩添麻烦,她最终选择继续以罗锦素的身份活着。

还好,对于她到底叫什么名字,牧年并不介意,只要她活着,即便她想再改个名字,他大概也不会反对,在他眼里,她永远是他的欢欢,他从她十五岁开始叫起,不介意再叫她五十年。

因为新的身份,他们重新举行了婚礼,锦生是伴郎,阿灿是伴娘,小安和小石头是花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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