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凝见状凑过来看了看，道：“还好，就外面破了点，书还是完整的。幸好，这纸张是不死神树的枝叶做的，不然早化作粉末了。”
成弱心道，不死神树？是精灵族的那棵神树吗？本来想问问莫凝的，可一想到她可能也没听说过精灵族，就作罢了。
她定睛瞧了瞧秘笈右下角的署名，司空尽。喃喃道：“司空尽？……”
“你不知道他？”莫凝有些奇怪：“难道司空家族的人将他除名了？”她冷笑一声，“哼，一群没脸皮的老东西，用了他的秘术，却不肯为他正名。”
“啊？”成弱尴尬道：“莫凝姐，这个我真不知道……虽说我是司空族人，但我自小没生活在家族里，所以这些事还真不清楚。”
莫凝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摇了摇头，淡笑道：“罢了。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因果吧。若是一直生活在家族中的司空后人，恐怕还未必能让阿尽认可呢……”
“您说的阿尽便是这位司空尽前辈？”成弱对这个人格外好奇。
莫凝点点头，笑道：“嗯，是他。他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奇才。这本秘笈，你莫要让它蒙尘。”
成弱忙用力地点了点头。能让莫凝这样的上古大神称为奇才的，这位司空尽前辈该是何等的惊才绝艳啊！能得到他的绝学，是成弱的万幸。
想到此处，成弱问道：“莫凝姐，你可知司空尽前辈的墓碑在何处？我想祭拜一番，毕竟我得了他的一生绝学，也算是他的徒儿了。”
莫凝眼中微微泛湿，笑道：“小丫头，算你有心了。不过不必了。他一生桀骜，自诩高洁，坐化后随身一切包括尸骨都化作漫天粉尘，飞扬四野。没有埋骨之地，也没有凭吊之碑。只剩下这一卷秘笈而已。”
成弱默默点头，有些感慨。对着一片雪白云雾跪了下去，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
她心道，师父，你好，再见。既是初见，亦是永别。
忽然间，一阵暖风吹来，吹散了漫天的云雾，风景飞快变幻。眨眼间，成弱已置身一所山水庭院之中。
院里春光明媚，百花竟艳，彩蝶飞舞，花香袭人。她正坐在老树下一架花藤秋千上，心中愉悦畅快。
莫凝则是抚摸着那些娇艳欲滴的鲜花，有彩蝶穿过她透明的身体，飞向了远处。她感叹道：“这里好久……没有这样有活力了。”
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和颤抖。自从阿尽逝去后，她这是第一次闻到花香。这是生命的味道啊。
“快给它取个名字吧。这个虚空幻境是你的了，丫头。”莫凝温柔地笑道。
成弱胸口揣着那本秘笈，对眼前的一切还有些懵。
莫凝的笑声更加飞扬了。
“傻丫头，这里已经属于你了。按照你的想象在运转。赶紧给它一个名字。”
“啊。这……”成弱挠了挠脑袋：“便叫，叫锁空楼吧。”心中划过这个词汇。
庭院门前牌匾上，“锁空楼”三个金色古篆大字慢慢浮现。
望着风景优美，花草茂盛，九曲回廊，亭台楼阁，莲池假山，鸟语花香的庭院，成弱又有些发呆。
“莫凝姐，这个空间有啥用啊？”
莫凝瞪大了眼，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成弱。不明白世间怎会有这样的傻子！
随即高声道：“有啥用？！这是个可以媲美你生存的那片什么五行大陆的空间宇宙！在这里，你就是唯一的主宰，最高的神！明白了没？你想做什么都行，言出法随，随心所欲！”
她抚了抚自己透明的胸口，气不打一处来。
成弱托着下巴想了想，干什么都行？
她的手指指向莫凝，一点金光从莫凝的眉间一直扩散到全身。金光散去后，莫凝的玲珑身躯显现出来，那是完美无缺的肉身。
她不再是一缕透明的残魂，至少在这个世界中，她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停！”莫凝紧张地盯着成弱的手，急道：“停下！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不准！只有这个，不行！”
不行！阿尽是宇宙千万年独一无二的存在，她不允许一个没有灵魂只有躯壳的司空尽行尸走肉地活着。
成弱急忙刹住了这个念头！
很显然，莫凝猜的不错。她想要在这个世界中复活司空尽，她想亲眼看看自己未曾谋面的恩师。
可是，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复活的只有躯壳，没有灵魂，确实毫无意义可言。
成弱不仅放弃了复活司空尽，也放弃了复活林耀。
林耀是属于五行大陆的，在这个世界，更是只能复活出一个样貌相同的人。至于灵魂，无法控制。
看来还是逆转时空改变林耀的命运比较合乎实际。
见成弱放弃了动作，莫凝方才松了一口气。笑道：“丫头，现在我们可以出去了。一切都在你一念之间。”
成弱点点头，这个世界的一切已经悉数掌握在她的心中。包括此时仍在闯关的那些五行大陆的修士。
一念起，那些修士纷纷被送出了锁空楼幻境。
只见灵风苑大厅传送阵中光芒连连闪烁，剩余的一些修士纷纷现出了身影。
可依旧没有成弱。
琴无心眉头深锁，唰地站起身来。
太史情更是冲进了传送阵中，却又被一股大力推了出来。
有黑甲兵呵斥道：“放肆！通关者不许再入，若再胡闹，当即拿下！”
一众黑甲兵怒目而视，吓得修士们战战兢兢，瑟瑟发抖。
太史情脸色一黑，就要发怒。却闻得一声笑语，瞬间消解了他心底的怒意和戾气。
那声音如清泉一般悦耳，带着笑意：“小情，又胡闹。不要妨碍卫兵兄弟们办公……”
传送阵处一团柔和的金光中，成弱笑着缓步走了出来。气定神闲。
对比一众或重伤或轻伤的修士，平淡自如的好像是从自家的后花园散步归来。
虽然事实也确乎如此，但又有谁敢相信呢？
太史情瞪了她一眼，恼怒道：“你做什么拖这么久，是在里面风花雪月吗？”
他严重怀疑成弱是在幻境里和公仪墨卿卿我我，一直舍不得出来，所以才拖了这么长时间。
看着满面春风的成弱，太史情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眉间泛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忧色。
